让孩子直面生活，就是最好的教育

无为

今天，张奥然的《出车》在《清漳两岸》公众号发表了。李老师在文章页面底部留言：让孩子直面生活，就是最好的教育。他还准备在班里给学生读一下这篇文章。年级主任过来告诉我，让张奥然准备一下，在年级集会上读一下。我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而我更关注张奥然的表现。我告诉他：“真挚的文字可以打动人，真正的成长才最重要。”

我们总是希望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但成长更多是在痛苦中完成的。孩子身体的免疫力除了补充营养、加强锻炼能增强外，生病从而产生抗体也是提高免疫力的一种途径。孩子精神的成长也是如此。

女儿昨晚下自习进门就生气，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知道她的眼泪为何而流。她看到了自己的妈妈作为老师所受的来自学生的委屈，又看到了知识在粗鄙面前的无力。这些，之前从我的口中听到过，在鲁迅的文章里看到过。但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来得更痛彻心扉。

完成作业，洗漱完毕已十点。看她情绪依旧低落，我就开始和她谈话。谈话中我说的一些道理她都懂，但她说无法说到她的心里去。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我就开诚布公地交流我作为老师，作为成人，作为母亲的成长历程吧。

我受过比这更大的委屈，也曾消沉过，但我依旧选择好好地做一个老师。因为我还感受到了来自学生，来自家长的温暖。这些平时很少联系，但逢年过节总是挂念你的人，一定是感受到了你的真诚，所以也会以诚相待。教育，是百年树人的事；老师，是当下受埋怨，过后被感恩的职业。当然，教育不是万能的。社会上一些为非作歹的人也上过学，也有过老师，他们触犯法律，还求什么道德修养？对于这样的人，我们无力，而且要接受自己的无力。他们是警察的工作对象。

至于人性，很复杂。脊梁式的人物历来就少。我们自己也不敢保证在危难之时能挺身而出，伸张正义。当年的“范跑跑”，其实工作生活中也是一个好老师，有正义感，有责任心。他只不过在那时做了一个常人本能的反应。当年最美教师“张莉莉“看见学生过马路有危险，挡在学生前，致使下肢瘫痪。其实，这也是一种本能反应。有时，媒体塑造的一种形象也许有他们的需求，但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向死而生，做实实在在的事，做正确的事，过完这普通的一生，就很不容易了。

李白和苏轼都乐观豁达，为什么我们更喜欢苏轼？因为苏轼更接地气。他的诗文更生活化。他在困难中走向了贩夫走卒，走向了田间灶台，在烟火气中感受到了温暖和美好。汪曾祺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他也经历了文革的酸苦，但他走进了生活，发现“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辛苦和委屈。但生活从来不吝啬她的美好和智慧。走进生活，直面生活，我们都才能真正地成长。

我们说到了十一点，女儿说：“这些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然而，生活还有更多更凶险的风浪。教上一届时，想到女儿，想到班里那些女生，想到单纯的她们会看到那些黑暗、污浊，我会流泪。而现在，不会了。我得让她们纯洁的心变得勇敢起来。

写于2021年1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