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年秋天的时候，在房后的菜地边种了一小片玉米，原想着吃嫩棒子，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星期，玉米棒长老了，最后竟收获七八十斤玉米。</p><p class="ql-block"> 老伴把玉米粒晒干后，我们到附近村里让人加工成玉面米和糁子，看着这黄澄澄的丰收果实，别提心里有多么高兴和惬意。</p> <p class="ql-block"> 那天到县城的交易市场，见到路边的私人摊位上有卖蔓荆菜的，当时就想买几斤。老伴说：“哪天咱到北山去，挖些蔓荆自己做”。我问：“你会做吗？”她说：“跟人家学，有啥不会的”。</p> <p class="ql-block"> 后来没过几天，我们和朋友一起到北山去，发现在乾县礼泉交界的地方，路边、渠沿及果园边，就有许多野生的蔓荊，新鲜翠绿，一会儿就能挖一大袋。今年秋天多淫雨荠菜都很少见，可这种菜却嫩的出奇。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这一带人都不吃这种菜了。但在我们老家武功兴平一带，野生的蔓荆已经很少，每到这个季节，总能见到有妇女和孩子在地头渠边去寻找采挖蔓荆，说明人们对呛子菜的喜爱。</p> <p class="ql-block"> 那天回来后，老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菜洗出来，按照别人告诉她的办法，把菜先在锅里漂熟，等凉后用粗纱布包起，放在洗衣机里甩干，然后再切成和指头关节一般长的小段；末了把芥末粉用开水烫过，上面加盖等凉后，最后加盐和烫过的芥末粉，慢慢地揉搓均匀，这美味的呛子菜就算做成了，吃的时候，熟点菜油一泼，味道更鲜美。</p><p class="ql-block"> 这呛子菜经盐芥末粉这么一呛，蔓荆原有的苦涩味不见了，吃起来还真有一种清香辛辣的独特味道。正好有新磨的玉米糁所以就做了一顿玉米糁子稀饭，吃了一次几十年都没吃过的呛子菜。这种菜还能长期保存，吃一冬天都不会坏。后来别人告诉雪里蕻也可以作成呛子菜，我们就在小菜园种了一片雪里蕻。</p> <p class="ql-block"> 其实小时候我们也经常吃玉米糁子呛子菜。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这就是最好的美味饭菜了。这种饭菜和打搅团一样，都不顶饥，吃完饭撒泡尿一会儿又觉饿了，而且搅团还涨肚子，但那时候这就是关中农村人的家常便饭，总比吃红苕和野菜强多了。所以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多数都是喝着玉米糁子吃呛子菜长大的，经历过吃不饱肚子的艰难岁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记得每到初冬的时候，地里除了绿色的麦苗外，树木的叶子都基本落光了，还有的绿色就是蔓荆菜，有些是队里麦场上长的，也有沟沿，渠岸或偏僻的荒地零星野生的。我们放学以后，就提个菜篮子，或者挖蔓荆，或者找其它野菜，没多长时间这些菜就越来越少，很难找到了。因此说用蔓荊做的呛子菜，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那时侯集市上是买不到这种菜的。即使家里做一次呛子菜，也舍不得几天就吃完，冬天总要吃好长时间。偶尔吃一次，也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那时候并不知道这种菜是怎么做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呛子菜吃的时候还要闭住气，因为那股强烈的芥末味，既清香爽口，又辛辣呛鼻，使人一下喘不过气来，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后来参加工作后有时在饭店吃饭，碰到一种菜叫“情人泪”，我才知道那让人流眼泪的就是芥末在起作用，但芥末的清香和辛辣，却真的能提高就餐者的食欲。</p><p class="ql-block"> 吃玉米糁子就呛子菜，那是当年农村人早晚吃饭的绝配。可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农村也只有五六十岁以上的人喜欢这种饭菜。那些城里专营五谷杂粮的饭店，也不一定有玉米糁子配呛子菜呢！尤其青年人可能不爱吃，但上了年纪的老人，却对这种饭菜情有独钟，也许真还觉得味道清新，香辣爽口，妙不可言呢！</p><p class="ql-block">写于 2021.11.2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