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天的胡杨林之旅——（四）回家

华子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次额济纳胡杨林之旅应该会在本月21日后正式结束，这么算起来，原计划6天的胡杨林旅行真正的时间是38天，这38天还只看了胡杨林，没看成居延海日出🌄。一到家就变懒了，原本不想再说啥了，但昨天好友发我一个关于隔离收费的视频，是一个叫李庄的律师关于隔离收费的解答，于是又触动了我还想说点我们这次收费的事情。 <h1>原本我们是10月19日离开叶子酒店去居延海，预交费用只交到19日，每天150元一个标间。但18日后我们便哪也不能去了，19日下午老板娘就通知大家要交费，开始我们也没在意，交就交吧，按150元一标间一天，住一天交一天。</h1><h1> 20日，有朋友提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酒店也应该配合地方政府防疫，费用酌情减少。最后协商的结果是每天110元一个标间，因为没有明确是隔离，当时还是可以2人一间，这样的话110元一天大家还是能够接受并且理解。</h1><h1>问题是住一天交一天真的很麻烦，每天早上下楼拿个垃圾袋或者晚上下楼丢垃圾袋都要做贼似地看看大厅有没有人在，经常没人很好，有人也就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因为疫情，其他服务人员全部离开了），但只要老板娘看到你一眼就一定会来一句：今天的钱赶紧交啊！就算其他时间不碰到，做核酸时经过酒店大厅也一定会碰到，一碰到就会被“逼债”。</h1><h1>也许你会说，那干嘛不多交几天啊，省得她烦人！说的也是，不过关键是大家也不知道哪天要离开，如果多交要多少天也没个数，再说退费会不会很麻烦？</h1>每天，我们就在自己和老板娘相互猜忌中一天一交。 <h1>10月28日，第一批586名游客开始离开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由专列开往郑州集中隔离。在进入郑州分离到各酒店前，他们接到通知，马上要进入的酒店因档次不同，收费标准按每人每天300--500元不等。分到哪个酒店就是哪个酒店，不可以自行调换酒店。</h1><h1> </h1><h1>消息一出，顿时炸锅，原本下车拿了行礼的人纷纷又回到车上，他们要求回到额济纳或者就地放了大家。专列在车站居然停了近2个小时，最后，被要求先到酒店再共同协商。回到酒店，他们依然没有入住，在酒店大堂吵成一锅粥，由300—500元降到200元一天，仍然没能谈拢。此时已经是正午5点，专列是29日上午10点到达的，大家都没吃饭，后来酒店接到通知：先住下吃饭，费用再说！</h1> “前方”郑州传来的消息无疑给了我们巨大的“精神鼓舞”，他们的“斗争”经验如同文档里的“模板”值得借鉴和参考，有同游提出，我们不必再做什么其他准备了，不要说参考和借鉴，就直接套用他们的就行了，到时隔离结束了，谁也别付款。 说归说，等我们上了专列提到收费的问题时，大家心里还是没个底，毕竟在我们印象中鄂尔多斯比郑州要发达，连郑州都要300--500元一天的标准，鄂尔多斯肯定比这价格要贵。然而，在我们31日中午到达鄂尔多斯火车站时，谁也没提隔离收费的事，更没提哪个酒店是什么标准。我们一到站，就直接上了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大巴，然后，在靠近大巴门的那一刻，穿着全副武装隔离衣的人还给我们献上了天蓝色的哈达。那一刻让人猝不及防，那一刻让人热泪盈眶！ 我们在上大巴车的那一刻被鄂尔多斯的“糖衣炮弹”彻底击中了，在大巴上做核酸，统计身份证和手机号，然后到酒店，这4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没人向我们提隔离收费的事情。入住博源豪生五星级酒店，吃完肥美的羊蝎子，喝了本地的老酸奶，还品尝了鲜脆的当地水果黄瓜……。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在楼层的微信群里问起了隔离收费的事情。 开始，15楼得到的回复是这样的。 　　可是几分钟后，得到的回复又是这样的，每天每标间200元，一人一间。同一个人，几分钟后给的不同回复。管理我们的人好像很多，有卫生部门，统计部门，酒店方还有警察。好像他们是各嗣其职。房间桌子上有一长串电话和人名，告诉我们什么情况下打哪些电话。我没看这些电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有道是：谈判是个技术活，谁先开口谁为仆。人们开始分头寻找相关的国家或者政府规定，毕竟疫情肆虐也快两年了，总能找到一些相关的政策或者规定吧。然而，木有找到！找到的一些地方规定也都是表述模糊，模棱两可。 有人找到这个：根据2020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的条文规定，预防、保障、实施的费用确实应该是由政府承担。 从12日起，“前方”陆续有人隔离结束，有的没交费，有的交费了，还有的仍在“斗争”。在此期间，我们收到了很多关于隔离费用奇妙又好玩视频和录音。其中最多的类似这样的对话： 酒店收费者：请交费，每天200，一天也不能少。为了你们的食宿，我们非常辛苦，从外地采购的食材，而且我们还天天都不能回家，整个城市都在为你们服务，不交费你们良心说得过去么？游客：入住你们酒店不是我自己的意愿，而且，住进来时你们强制让我们一人一间，我们在来之前的14天内已经做了13次核酸检测，我们没有病毒，但是你们人为的界定我们带病毒🦠，强制让我们入住，我们已经失去了自由，现在还要向我们收费，这是什么道理，哪里规定的，我们要看相关规定和收费依据。还有就是你们每顿给的食物量巨大，我们反映多次，你们没人采纳，我们放到外面的食物最后都被你们以医疗垃圾再次装入垃圾袋，我们很心痛，如果你早说收费，我也不会要食物。酒店收费者：我们只是怕你们饿着了，你们来时都饿着肚子的，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生怕你们吃不饱才搞那么多的食物，难道这也有错了？做人要讲个良心，现在食物多也是不交费的理由吗？就算我们不收食物费，光酒店费也有每天200吧？！游客：住酒店的钱你们最好找让我们住进来的人，住你们酒店我自己都不知道，可见这不是自愿的消费行为……。 随着隔离结束的日子临近，11月10日，有管理人员宣布隔离结束的日期是14日，我们开始抢票（飞机票，火车票），飞机票是分分钟见涨。11日下午，开始有人敲隔壁房间的门，我以为是敲我房间的门也跑了出去，结果正看见两个人穿着隔离衣站得离门远远地在向隔壁房间的大姐讨要酒店住房费用，大姐的声音有点激动，我赶紧关上门。只听得隔壁大姐的声音说：“也不是我要住进来的，谁让我住进来的，你去找谁收费……。”我静等着她们来敲我的门，想象着我应该怎样冷静地解释和应对，但是，她们一直没有出现。直到13日晚上7点钟左右，楼层管理的民警带着一个平时给我们送饭的酒店工作人员，拿出一沓纸让我签字，我看了下是“未交费人员签名”表，其中有一栏是“不交费理由”，看了前面填写的理由“强制隔离费用不应由个人承担”，于是我也照葫芦画瓢，写上同样的理由，然后签名和房间号。 12日，人们开始拉群，入住博源豪生酒店共约120多名游客，拉了群才知道已经有两个年龄大点的游客交了费用，每天200元，一人交了2800元。这时有人提出交一半，按一人一天100元标准交，但更多的人表示了反对，认为100元也没有依据，还有人说郑州的人都没交也放人了，凭什么鄂尔多斯的人要交。已经交费的两个人说相信如果不收费酒店会退回给自己的。因为没看到有谁找出了交费或者不交费的凭证，我呆了几分钟就退出了群聊。 11月14日中午1点钟，我们终于从酒店房间来到了大厅，见到了久违的刺目的阳光，从上月15日进入呼和浩特到现在，一个月时间没见过这里下雨，尽管是初冬，但中午的阳光仍然热烈，我的房间朝北，我整整有14天没见到这么好的阳光了。统计部门，警察，医务人员都聚集在大厅里，我们等待着一系列的证明材料，包括核酸检测证明，14天隔离证明，最后，我们还要签一份“保证书”，内容大致是回家后一定要严格按照当地防疫部位的要求服从管理。每个人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21人是酒店第一批离开的人，因为票有的是自己买的，有的是旅游团队买的，有的是飞机，有的是火车，各人走的时间不同，14日下午18点35分的飞机是这批人次中最早走的人。原本管理方让我们必须下午16点后才算隔离结束才能离开酒店，但上午突然通知中午12点50就下楼，据说还要到另一个叫“雍贵”酒店去接人。在我前面的小伙子问我交费了没有，我如实回答没有，他说他也没交，但是签的字是“欠费”，现在很担心他们会找自己要钱，希望尽快离开。我问他签欠费是不是就意味着一直欠酒店钱了，会不会征信受到影响，他说不知道，他们那张纸上都是这么签的，他只是仿照了别人的签法。我突然觉得我们这层楼第一个签字的人比较聪明。 雍贵酒店离博源豪生不远，大约20分钟就到了，他们也是20多人，但他们上车比较慢。我们是拿好了所有的东西排着队在酒店门口等车，而他们是一个一个上的车，问了他们原因，他们说要交钱才给隔离证明和核酸检测证明，否则走不掉。“那你们全部交钱了？”我们的人问。“是的，全交了，不交走不了，回家是头等大事，还是交了吧”。对方无奈地答道。 工作人员给我们拍照，道别。 先送人去鄂尔多斯火车站，火车站很新也很漂亮。 火车站门口的雕塑。 这些天，家里社区有无数人给我们打了电话，登记身份证电话号码，询问回去的具体时间，以及怎么回家，回家需要配合做些什么等等，大致就是回家要做3次核酸检测，然后前3天尽量不乘公共交通，不聚集等。但是13日晚上，突然有自称南京公安机关的一个女性的电话（我手机上显示是江北防疫部门），也是询问了具体社区和回家具体时间后，说可能会有专车接送回家，我告知她我所知道的人数和所属社区，并询问是否都是有专车安排接送，她说是的。我问回家后还需要做什么，她说到时会有人告知我。 11月14日，原本18点35分的飞机，结果18点25就起飞了，原本要在21点10分落地禄口机场，结果上了飞机✈️播报员说会提前50分钟到达南京禄口机场，也就是说会在20点20就落地了。结果晚上20点15分平安落地。这是我们第一次坐提前起飞还提前落地的飞机，而且提前了55分钟。飞机上大多数是在鄂尔多斯隔离的人，看来专机就是不一样啊。 关闭飞行模式，我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显示是同一个号码，于是打过去，对方说是防疫部门的，是专门接我回社区的，让我在某区域等。 飞机上的人员共分三部分，隔离的，散客，去珠海的。下飞机时跟上飞机一样，要挨个点名，在我们30多个隔离人点完名全部下机后，其他人才能可以下机。 下了飞机我们被带进指定区域，并在所属行政区域排队，有民警再次登记我们身份证，手机号和具体社区，然后按行政区域划分被带上指定大巴。我的箱子已经拎上大巴了，突然想起刚才的电话，我问民警他是不是刚才打电话的人，对方说不是，于是我打电话过去问，我们已经上车，是否可以走了，对方急切地表示绝对不能离开，一定要坐他的车回去，我说那我们一共是6个人，是大家一起都坐他车吗？他说不是，他只接到接我的任务，其他人他不知道。神了？！ 我把箱子拿下来，两分钟后，对方来了，自称姓朱，说只接到接我一个人的任务。我让民警确认了信息，然后上了这辆中型商务车。车上一名司机还有就是给我电话的工作人员，全部穿着隔离服。聊天中，我问我为啥是一人一车，那么大的大巴一共就6个人，为啥我要单独分开接送，对方说具体他也不清楚，接到的任务就是我一个人，我问这样不是太浪费公共资源了吗？对方说他每天都忙的半死，接人七八趟，每天换隔离服就是3套，隔离衣每套就是300多，而且已经3个多月没回家了，任务结束后还得隔离14天。“你这点浪费算得了什么呢？”我觉得我再说就矫情了。就像在鄂尔多斯隔离一样，很多人都说饭菜太多，太浪费，要减少减少再减少，但是依然没人听，你就是把饭菜放一边动都没动，结果最后还是被塞进垃圾袋……。 车开得很快，快到了小区门口，工作人员和社区的人进行电话对接，并且在我下车后进行了“拍照留证”。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想必就是社区工作人员了，他们一边在和我小区门卫交待着什么，一边跟着我好像是准备去我家，要给我装什么“磁条”。我问了装这磁条是什么意思，对方说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上面领导要求的，这个磁条装在门口，会在开门时发出警报，这样监控的人会收到警报。“我犯法了吗？”我问，两个小伙子没有回答，赶紧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那是哪样的？”我问我们区一共6个人已经有一辆大巴车在送，为什么我要单独派一辆车送回来，对方说具体他们也不清楚。“什么叫你们也不知道？刚才那车上的人也说不知道，只接到就送我一个人的任务，现在你们又说不知道，哪到底谁知道？”我突然很恼火！小区门口开始有人聚集，两个小伙说您先回家休息明天再说，然后就没再跟上来。 第二天还不到9点钟，就有两个小姑娘来敲门，说是社区的人，她俩一个拿着一分“保证书”让我签字，另一个拿着白色的磁条，说要装在我门上。“保证书”具体内容没认真看，只有其中一条被打了引号比较扎眼“严格遵守足不出户”，我问就是说你们原本说的“3天不乘公共交通，不聚集”变成7天了是吗而且7天时间我都不能离开房间？对方说是的，但是除了做核酸，其他时间不得离开你住的房间。7天内要3次核酸，可以在这3个地方，她给了我做核酸的地址，你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做，我看了下最近的核酸地点也在3公里外。“请出示下“足不出户”和装磁条的依据可以吗？”“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执行任务，执行上级指示”。“嗯，你们执行任务我能理解，我也不难为你，你给我看看关于足不出户和装磁条的规定就行了”。于是对方给了下面这个。 这上面没说要装磁条也没说足不出户啊，为啥你们要过度解读并且层层加码？“你要出去做什么？”对方问。“买菜，到秦淮河边转转，毕竟我已经被隔离28天了，闷得慌”。我回答。“那不行，菜场也是人密集的地方，你要菜我们给你送”。“你们是工作人员，我凭什么占有公共资源？”我问。我在人少的时候去买菜，就到门口这个小菜场，去秦淮河几乎没有人，一天去散一次步，时间大概是在每天下午4点，我肯定不乘坐任何公共交通，请你们放心，我绝对会配合工作，28天我做了24次核酸了，我还怕别人传上我呢！“那也不行，您绝对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她们态度坚决。“那做核酸我怎么就可以离开的，再说做核酸的地方人也不会太少，其中有个点还是儿童医院”？“我们上级说了，只有做核酸可以离开房间，其他都不能”。“你没觉得你这个保证书自相矛盾我不怪你，但是你们让我签字，先解释清楚足不出户和出去做核酸的矛盾，同时拿出装磁条的依据来，你们才能装，我说的很清楚了，回吧，你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是吗？”她俩离开了，后面没再来。第二天，我们回来的几个人中，有一个某某区的大姐说回来的当晚她家就被装上了磁条。她感到很委屈，其他人都在群里分享江边或者做核酸路上的图片，而她分享的是郁闷。 朋友发的是有个叫李庄的律师关于隔离怎么收费的内容，希望有类似经验的人能用得着。至于我，估计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经历了，如果以后还会去胡杨林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那希望一定是我愿意主动地呆一个多月或者愿意主动地某一个酒店想住多久。无论如何，感谢一路陪伴的朋友，感谢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的兄弟姐妹们在那么最艰难的环境下的坚持，感谢鄂尔多斯的兄弟姐妹们，感谢战斗在抗疫前线的所有人。 更感谢我们伟大的国家，如果到了一个没理可说的地方，别说交钱收费了，在那样环境下，主动花钱逃命都不在话下。祝国家昌盛，人民安康！ 这是李律师关于收费的事谊。这趟旅行已经完结。谢谢美篇的朋友，谢谢你们的赞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