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进中南海

玛瑙

散文

初进中南海

肖建国

1981年5月，我与另一位作者接受咸阳市委宣传部指派，捜集李敷仁的英雄事迹，用文艺形式表现这位革命先烈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李敷仁是咸阳人，著名的民俗学家和教育家。中共地下党员。他创办的《老百姓报》和《民众导报》宣传革命思想，在社会上很有影响力。受到反动当局的仇视，于1946年在西安南院门绑架了李先生，并枪杀在咸阳城北的陈老虎寨。后被当地百姓发现尚未断气，便立即秘密转移，隐藏起来紧急救治，终于脱离危险身体康复。后被党组织护送到延安，担任延安大学校长。史称这段历史为李敷仁血案。

接受任务后，我们多方查找资料，走访有关知情人士。在采访知名学者武伯伦先生时得知，李敷仁先生的女儿李荷力現在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任政治部主任，正在整理父亲的诗文集，准备交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于是我们马上去北京采访李荷力。

李荷力在京热情的接待我们，一连十天，我们白天采访，晚上整理资料，终于圆满完成了采访任务。一天，李荷力笑着问我们：“想不想去中南海看看？＂去中南海，这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愿望啊！能实现吗？李荷力肯定地说没问题。我可以去找杨德中啊。

我知道杨德中是西安市开通巷走出去的革命者，现任中共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兼834l部队政委，负责中南海和中央领导的保卫工作。李荷力翻开笔记本，马上拨通了杨德中家的电话，不巧杨德中不在，他爱人李大姐是834l部队的组织科长，看样子他们关系很熟，李荷力开门见山说了此事，李大姐爽快地说，老家来的人，都是乡党，没问题。我下午有个会，我叫我婆婆三点在中南海新华门外等候，叫他们来取票。到时就说从西安来，是李荷力的朋友就行了。

下午二时五十分，我们急匆匆赶到新华门外，看见门里照壁上”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闪闪发光，站岗的哨兵军容整齐，俨然站立，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我。三时整，果然有位老太太推着呀呀学语小女孩的童车从中南海里缓缓走出来，我忙上前打招呼，她用地道的西安话与我对事先约定的暗号，她笑着递给我两张中南海参观卷，约定次日上午九时前去参观。我一再道谢才告别了老人。

第二天上午，我们准时来到中南海西门，经过哨兵严格检查才进入了无限向往的地方。绿树红墙隔离了外面的喧闹，古老的建筑与碧波荡漾的湖水错落有致相映成趣。我们来到一座雄伟的宫殿式建筑前，有人小声说，这是怀仁堂。啊，这就是发生过许多惊心动魄历史事件的地方。首届政协开会，将帅授衔，第一届人大会议……特别是抓捕四人帮，有过多少传奇和演义，我们进入殿内，端祥每个陈设，每扇门窗，每幅字画，浮想联翩，心生敬畏。不由自主地掏出相机准备留下珍贵的瞬间。＂此地不许拍照！”不知从哪出来一位干练的军人严肃地制止我们。我们只好收起相机缓步离开。

我们跟着几个参观者又来到了丰泽园，这是毛泽东主席的住处，干净整洁的四合院内，藏书室内主席的藏书排排佇立；会客厅内，正如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那样，沙发呈半圆形摆放，靠墙的书架上许多书插着标记，夹着卡片。卧室里，宽大的木板床上一半摆放着或翻开或折页的书籍，仿佛主人刚放下书本不久。餐厅里，竹编的食盒，青花瓷的餐具整齐摆放朴实无华。我们肃穆佇立，久久凝视，无限敬意油然而生。

退出丰泽园，看到湖中的一组古建筑，那是瀛台。从历史书上我们知道那是当年皇帝读书的地方，后来戊戌变法失败，光绪皇帝就被慈禧太后软禁在这里。我们经过一座汉白玉桥进入瀛台，依次参观了光绪皇帝的书房和卧室，光绪皇帝就是病死在这间卧室里的。远望垂柳碧波，宫殿巍峨，白塔耸立，朗朗乾坤，使人追古忆今，思绪万千，生出无限感慨。

我们恋恋不舍地步出中南海，不时回首注视着这片神秘的地方，走出门外不禁回望，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更加夺目。

原文发表于《西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