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奇乾村,与世隔绝,遗世独立。离我非常遥远,却让我心心念念。何奈今生有缘,在瑟瑟的秋风中,我们相遇、别离。 一日奇乾,一生思念……</p> <p class="ql-block">奇乾村,位于内蒙古大草原,大兴安岭北部原始森林腹地,额尔古纳河畔。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森林密布,环境优美。静静流淌的额尔古纳河,是中国与俄罗斯的界河。</p><p class="ql-block">高傲的奇乾,属边境军事管理区,交通不便。现仅有5户村民,不到20人居住。与它相见非常难。</p> <p class="ql-block">朋友告诉我,她北京工作的表妹,三次到齐乾,都未能如愿。一是路途太遥远,没有车进去,只有自驾或包车。二是有很多关卡,需要办理一些证件。三是古村落只有两家简陋的民宿,接待能力有限,吃住都很困难。这些,更增添了奇乾在我心中的神秘感。</p><p class="ql-block">决定要去后,能干的朋友在数月前,就找关系,联系住宿,办理好各种证件。我们带足食品,做好一切充分准备,等待一个圆梦的机会。</p> <p class="ql-block">今年九月初,我们一路北上,风尘仆仆,直奔奇乾。汽车在茫茫林海中穿行,车外的景色秋冬交替。一会儿,满山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似玉壶冰心。一会儿,满山茂密的白桦树,如笔直的战士,守护着这片美丽的土地。白桦树上的黄叶随风飘零,秋叶遍地,覆盖着无尽原野。</p><p class="ql-block">蜿蜒的公路,如盘踞在山峦的一条长蛇,弯弯曲曲。</p> <p class="ql-block">山野静寂,空气清新。偶见汽车前方,丛林中窜出一只狐狸,旁若无人迈着优雅的步子,不慌不忙的在公路上走着。</p><p class="ql-block">我们屏声静气,放慢车速,怕惊扰它,不能发出一点声息。并快速拿出手机,远远拍了几张照片后。狐狸用美丽的眼睛,凝视我们数秒后,慢慢踱步进入森林。</p><p class="ql-block">有时,还有一些野兔,从我们车前飞快的奔跑。大兴安岭生态原始,景色宜人,让人感慨。</p> <p class="ql-block">午后,慵懒的阳光照进车窗,望着没有尽头的前路,有些困顿,便想小憩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听见朋友惊呼“奇乾到了”,我瞬间清醒。</p><p class="ql-block">极目远眺,天空湛蓝,白云如绵。起伏的山峦、白桦林如一道金色的屏障,将齐乾隔绝在一个开阔、绝美的空间。</p><p class="ql-block">村西的额尔古纳河与村北的阿巴河,如两条跃动的脉博,让这片土地充满灵气和生机。</p><p class="ql-block">在这个仅有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一所白墙红顶、庄严的边防军营地。还设有派出所等单位,维护治安秩序,为人民保驾护航。相距不远处,有一栋森林管理站白墙、淡绿色房顶的二层房屋,估计修建时间不长,显得特别清新素雅。</p> <p class="ql-block">那些冬暖夏凉,俄罗斯民族在高寒地区生活独创的小木屋“木刻楞”,庄重有序伫立在空旷的原野,有三十余处。</p><p class="ql-block">绵绵柔风,拂动清新的空气,阳光温柔,牛羊在草地上静静地低头吃草,各种鸟儿在树枝上轻声呢喃。北上十九天,行程几千公里,终于见到梦幻中的奇乾。</p> <p class="ql-block">安顿好住宿,我们便迫不及待出门。走在向远方蜿蜒的小路,看着那些空置、残缺的小木屋,一种人去屋空,往事如风的凄凉之感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当我们走进一栋围着木栅栏的小木屋时,我站在木栅栏外,正伸头向屋内张望,突然窜出一黑一黄两只大狗,冲着我们狂吠。怕狗的我顿时花容失色,急忙后退转身,两条狗也尾随其后。记得小时候曾听人说,狗撵来了不能跑,越跑越要被狗咬。便故作镇定,也许这里的狗难见生人,便一直往我腿上扑,吓得我不知所措,同伴大声安慰,“不要怕,敞放的狗不会咬人”,我心略感平静。我们离开时,两条狗友好的一直尾随其后,送了我们很远一程。</p><p class="ql-block">我们来到额尔古纳河边,远远就被铁丝网挡住。走上一处木质平台,可远眺额尔古纳河对面的俄罗斯村庄。平台上矗立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石碑,界碑不高,却庄严而神圣。</p> <p class="ql-block">我们又走到一处,接近原始森林的地方,沿缓坡上去,有一片平整的空地,这里是小孤山半地穴居古遗址群。空地中间立着一个石碑,上面用蒙语和汉字刻着“额尔古涅.昆”的字样,细看后面碑文,才知现在这里是蒙古族人,祭拜先祖乞颜部落之地。</p><p class="ql-block">相传在一千多年前,奇乾村所在的额尔古纳河流域是蒙古等游牧民族躲避战乱、休养生息的地方,还产生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那段军旗猎猎,战马奔腾,厚重而鲜活的历史已载入史册,在历史的长河生生不息。</p> <p class="ql-block">我们居住的客栈,价格不菲,很难预定。这是一排简陋的木板房。地上没有涂过漆的原木地板,走在上面“咔吱、咔吱”作响。</p><p class="ql-block">很小的房间,进门只有两张床,一张在进门右边窗下,一张进门左边紧靠木隔板,两张床头都抵向横向的木板墙壁,中间有一条约两人只能侧身而行的过道。屋内,没有桌子和凳子,只有坐在床上。</p><p class="ql-block">房间旁边,用木板隔出一个约2、3平米,只能容一人洗漱,带厕所,狭小的盥洗室。一放水,水全流在地上,浸进房间,卧室地板经常都是湿漉漉的。</p><p class="ql-block">一板之隔的墙,床挨着床,隔壁有什么动静,小声说话都能听见。</p> <p class="ql-block">客栈老板,一位约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很精干的男性。他见我们比较随和,便与我们闲聊起来。得知他不是奇乾本地人,因在此地当兵而留下,买下房产,开了客栈。奇乾仅有的两家民宿客栈,他这家是最大、条件最好的一家,生意也是最好的。前几年有人到奇乾,没有电,晚上几个人一起睡通铺,上厕所要出门,到旁边搭建的旱厕,现在条件好多了。</p><p class="ql-block">我想,这么遥远,这么艰难进来的地方,只要有一个栖身之地,就非常满足了,这也是人生一种难得的体验。</p> <p class="ql-block">夜色深沉,四周沉寂,无一丝生息。偶尔,听一声狗吠,才将我漫无天际、漂浮的思绪拉回屋里。我随手拉开床沿红花土布窗帘,起身打开如洞的小窗。一阵清冽的寒风袭来,我执拗地将头伸出窗外,仰望夜空。明月如辉,繁星闪烁,那么遥远却清晰无比。在童年,才见过如此美丽、清澈的夜空。</p> <p class="ql-block">清晨,额尔古纳河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如梦似幻。小木屋袅袅升腾的炊烟,似乎在唤醒沉睡的大地。</p><p class="ql-block">我独自冒着寒风,又一次走进旷野,不为别的,只想再看看奇乾。只见远处有两个民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棉靴,在挖一处僵土,我急步过去,与他们搭讪起来,在这里要找一个当地人闲聊非常不易。得知他们是在挖土坑,埋电桩。也许他们也很寂寞,便挥舞手中铁锹,不断与我攀谈。得知他们也不是本地人,家住距奇乾有150多公里的莫尔道嘎镇。他们在这里再干几天,就准备回家。否则下大雪封路,就只有明年四、五月份才能回去。</p> <p class="ql-block">奇乾为高寒山林气候。夏季温差大,白天30℃,夜晚零下20℃。</p><p class="ql-block">且交通闭塞,生活不便,不适宜居住。故很多人陆续离开此地,迁至敖鲁古雅、摩尔道嘎、恩和等地居住。</p> <p class="ql-block">如果说中国的版图像一只雄鸡,奇乾村,就是镶嵌在鸡冠上的那颗明珠。</p> <p class="ql-block">2018年10月8日,奇乾村被国家农业部推荐为“中国美丽休闲乡村”。也许几年后,奇乾再也不是今天看到这般清新淡雅,古朴宁静。</p><p class="ql-block">奇乾,我懂你的孤独与梦幻。无论世事变迁,你永远是中俄边境一道靓丽的风景线。</p> <p class="ql-block">人生,就是一场不断的相遇与别离。当汽车缓缓离开奇乾,我摇下车窗道别,今生,我们就此别过,秋风会带去我的思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