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轮回》（24）妈妈，枇杷熟了

黄爱民

诵读:王芳

妈妈:枇杷熟了，

那橙黄色果实缀满了枝头，

在一阵秋风中轻轻摇曳。

还是那间老屋下，

还是那颗老枇杷树，

然而却没有过往的欢乐。

我在树下来来回回，

走了一遍又一遍。

时不时把目光撇向老屋的阳台，

想着，你和爸爸会出现在那里。

对着我挥一挥手，

告诉我:枇杷熟了……

我在树下仰望蓝天，

寻觅白云深处那熟悉的笑容，

随时光倒流，

定格在三十年前的那个春天，

你在院里栽下那颗枇杷树。

你告诉我:要让这树陪伴你们，

从此，这颗幼苗成了你晚年的欢乐。

你在春天里播种，

在夏日里浇灌，

在秋晨里剪枝，

在寒冬里守望。

仿佛孩子一般呵护，

让它深深植根于沃土，

见证它枝繁叶茂，花开花盛。

年复一年，

枇杷树长高了，

妈妈却越来越老了。

你的脸上绽开的皱纹，

像极了熟透的枇杷，

一沟一坎爬满了幸福，

就像这枇杷一样，

品一口不甜，

却在心里慢慢溢出。

怎能忘却那些丰收的秋天，

你站在树下，

指挥我上树采摘，

金黄色的果实压弯了树梢，

你的心儿满是甜蜜。

离别老屋的那个清晨，

你站在树下依依不舍，

目光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犹如告别一天天长大的孩子，

泪花的眼里写满了叮咛与牵挂 。

多少次，你在养老院楼顶上眺望，

眺望老屋的地方，

念叨着你的那颗枇杷树。

如今，枇杷树上又挂满了金灿灿的果实，

可是，树下再也看不见你那灿烂的笑脸。

每当秋风吹过的时候，

我都会来到你曾经的老屋前，

寻找你忙碌的踪影。

我在秋意正浓的枇杷树下寻找，

我在果实累累的树下寻找，

我知道当又一个枇杷坠满枝头的时候，

你一定会在天边欣喜地注视着我。

我还知道你已经化成枇杷树上的一片绿叶，

在每一个秋风来临时默默守候。

当冬雪降落时，

你随风飘落在树下，

化为泥土滋养着树根，

期盼来年再次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