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汉城•见不到女人的公司

邓化义

　　2004年7月20日，三亚市政府代表团抵达韩国首都汉城（当时汉城还没有改名，第二年就改成了首尔），受邀对韩国锦湖集团进行工作访问。

（一）走进锦湖

锦湖集团 ，即锦湖韩亚集团公司。是韩国十大企业集团之一，拥有锦湖轮胎、锦湖高速、锦湖化工、韩亚航空等多个独立子公司，业务范围横跨航空、运输、石油化工、轮胎、租赁、休闲等众多领域。2004年，全集团销售额超过85亿美元，纯利润逾7亿美元。作为主力企业之一的锦湖轮胎再次进入世界十大轮胎生产企业行列。

锦湖集团与三亚市政府的合作项目是在三亚投资开发旅游项目，2004年时，锦湖开发团队已进场，项目前期筹建工作正在进行之中，锦湖集团领导也曾多次到访三亚与市政府领导协商推进项目。

第二天上午9点，我们到访锦湖轮胎在汉城的总部，接待我们的是集团执行董事张海南先生。

当时我在想，怎么这样巧，我们是海南来的客人，正好接待我们的韩国人还叫张海南。

张海南的身材和年龄当时和我差不多，就是比我瘦一些，头发少一些，有点拔顶。这可能就是贵人不顶重发吧。他会点汉语，去三亚曾见过的几位他都用汉语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三亚熟悉他的市国资委主任李建春给他叫张董。

张董先带领我们参观锦湖轮胎开发建设的成果展，接着参观现代化办公区，最后进入一个多功能厅，张董亲自用多媒体为我们介绍锦湖集团和锦湖轮胎的发展概况，以及要在三亚开发建设项目的概念规划。

介绍中显示，锦湖韩亚集团创始人叫朴仁天，1946年时他46岁开始创业，当时他看到了一个商机，买了2辆1933年美国福特公司产的汽车，开了一家出租车公司。就从这小公司起家，经过创业与打拼，至30年后的1976年，朴仁天已拥有了14家公司。再至2004年，锦湖集团已发展成为国际知名的轮胎生产商。锦湖集团早在1994年就在南京开办了轮胎工厂，而且二期也正在建设中，计划2005投入生产。截止2004年锦湖轮胎已在中国建立了300多家经销商、5000多家分销商的庞大销售网络，在中国年产销量达3000万条汽车轮胎，年销售额超过60亿元人民币。

听了介绍，我们觉得锦湖集团真是了不起，三亚能引进这样国际知名的大企业真是件大好事！

参观完后，我总觉得有点奇怪，无论是展示区、销售区，还是质保区、研发区，以及行政区、后勤区，都没看见一位女性，都是男士们在那里埋头苦干。这是怎么回事呢？随队韩国翻译告诉我，锦湖轮胎员工里一定会有女性的，但也一定很少。韩国是个重男轻女的国家，女性成家之前可以参加工作，但结婚后无论你有多高的学历，也不能上班了，因为你的责任是养育孩子和照顾老公，如果你结婚后还出去工作，别人就会笑话你，笑话你老公没能力养活妻子儿女，老公也会因此而在单位抬不起头来的。

翻译还告诉我，在韩国做一个男人非常了不起，是家庭的顶梁柱，妻子都非常贤惠，会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疼爱老公上。作为妻子，如果不是双休日，每天就起的很早，先化好妆，等待老公早上起来第一眼就看到美丽的妻子。然后，为丈夫做好早餐，准备好上班穿的西装、领带，擦亮商务皮鞋。如果有小孩，丈夫上班去，妻子还要开车送小孩上幼儿园或者上小学。晚上，妻子要做好晚餐，特别要准备好几个丈夫爱吃的菜，温好韩国烧酒，等待丈夫的归来……

翻译还侧重说，韩国女人十分温柔和善解人意，她们总觉得丈夫为了这个家在外边打拼十分不容易，特别辛苦，一定要千方百计地伺候好他。比如，没有事先告知的话，晚餐无论多晚，妻子肚子多饿，也要等老公回来一起吃晚饭。还有老公没有回家之前，或者晚饭后老公没有入睡之前，妻子是不能卸妆的，妻子是想让她的美丽时刻都让丈夫看见。还有每晚睡前，妻子都要为老公用冷水泡脚，这是韩国的传统，一是可以解乏；二是可以提升老公的阳刚之力。我们几个听后都笑了起来，都在怀疑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在韩国做个男人就是太牛了！

　　（二）品尝正宗

欢迎晚宴是在汉城一家有名的王妃烤肉店，据说这家餐馆是中国游客最喜欢的韩国料理之一。

张董亲自作陪。预订的是一间比较大的包厢，推拉门很有特色，是用米色的布料制成的，非常轻盈。餐桌是一张在三亚韩国料理里都有的款式，即上面是圆桌，没有椅子，坐在圆形的四周是木板炕上，每人一个圆坐垫，脚可以垂到圆桌之下。

这场韩餐与三亚的韩国料理上菜方式差不多，也是一道一道地上，一道一道地撤。有蔬菜的，有烤牛肉的，有烤五花肉的，有烤鱿鱼的，有烤鸡翅的，还有生吃金枪鱼的……

酒是韩国烧酒，还有红酒。除随队女翻译喝红酒外，我们这些男人都是喝韩国烧酒的。

韩国烧酒很有名气，三亚和海口的韩国料理店都有这种产自韩国的白酒。这种酒度数低，仅有22度，是用纯韩国大米酿造的，口感绵软，和日本清酒差不多，给人的感觉就和饮料差不多。

张董异常兴奋，因为他几次去三亚都得到了我们的热情款待，这次他要好好回报一下。他高擎酒杯一杯又一杯地和我们每一个人碰杯。他还一直说韩国烧酒不是酒，多喝不会醉，还是你们的茅台好喝，非常过瘾！

我感觉张董的酒量真好，酒风也特别豪爽，简直就和我们东北人的性格差不多。其实，对于韩国人的喝酒风格我是比较了解的。因为韩国和朝鲜都是和东北接壤，特别是黑龙江有好多鲜族村屯，地域的相同与人文的交融，使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当地的东北人差不多了。我在黑龙江工作过的几个单位都有朝鲜族的同事，他们除工作认真细腻之外，还都能歌善舞，特别是男人的酒量非常大，非常豪爽，常常聚会是不醉不归的。其中有一位是车间钳工组长，大家都叫他朴师傅。他钳工技术没的说，为人特别直爽，有一年春节前他家杀年猪请我们到他家里吃杀猪菜，哇！好家伙！朴师傅就像锦湖张董一样，极度热情好客，感动得我们十几个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桶20斤的“一元糠麸”喝得精光。随后，朴师傅的妻子和几位姐妹身着鲜艳的鲜族服装跳起了朝鲜舞。那时候最经典的朝鲜舞曲是《红太阳照边疆》。随着老式磁带录音机旋律的播出，聚餐会变成了舞会，跳得那个酣畅就甭提了！等舞曲一停，一个个陆续地醉倒在他家的床上和地板上。大约凌晨2点多钟，酒量好的朴师傅从地板上爬起来叫他老婆把杀猪菜再热一下，然后叫醒我们接着喝。此时多数人已经烂醉如泥了，只有我们两三个还可以坐起来再喝点，就这样又如梦如幻地喝到了天亮，你说厉害不！这就是东北鲜族人的风格和盛情，如果你到场，你也会被这种极其热烈的场面所感染，你也会失去理智和控制，真可谓激情燃烧千杯都嫌少！

再回到这次欢迎晚餐上，说它是正宗的韩国料理，在四个方面：

1.服务正宗

从餐馆招牌到迎宾礼仪，再到包厢装潢，都是韩国的风土民情，让人感觉好像到了韩国的民居一样。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包厢服务小姐，身着韩国民族服饰，年轻漂亮，彬彬有礼，从开始到结束一直跪式服务，从未离开过这个包厢，送餐员把菜交给她，她再为在坐人员逐一分餐。餐桌上现场烧烤，也是由她料理好再用刀叉或剪刀分割给各位。像这样温馨而又细致的服务在三亚的韩国料理是享受不到的。

2.牛肉正宗

牛肉原料，是来自韩国江原道横城郡的。这里产的是韩国最正宗、最高档次的牛肉。横城郡是韩牛的最大产地，位于江原道中部，与京畿道接壤，面积997.82平方公里，人口4.7万人。当地由于气候、水源、草场等资源利于韩国优良肉牛的饲养，就使这里的牛肉十分紧俏，仅能供应国内大型超市，满足不了出口需要。因此，在韩国这种牛肉价格是最贵的，超过任何其他的牛肉价格，1斤要人民币150元以上。所以，韩国的一般家庭不是重要节日或宴请重要客人是不会吃这种牛肉的。

既然是这么稀缺和正宗的牛肉，就一定要好好尝一尝。当送餐先生把这份横城郡里脊牛肉端上来时，我们都瞪大了眼睛：哇！肉片鲜红，红中透亮，红肉中还有几条白色肉丝，仅色泽上就会让人留下口水。色香味真是色字在先，一看就好吃！此份烤牛肉，韩国小姐先在肉上淋上一些特殊调料，然后在餐桌烤盘上连续翻炒，最后再一份份地分到我们盘中，配上正宗蘸料，把肉送入口中，哇！酥软滑嫩，简直太美味了，无以言表！

3.泡菜正宗

韩国泡菜，是朝鲜半岛的一种发酵食品，是韩国和朝鲜（在朝鲜叫朝鲜辣白菜）最具代表性的传统菜肴之一。韩国泡菜，以蔬菜为主要原料，配各种水果、海鲜及肉料、鱼露为配料。韩国泡菜五味俱全，可佐饭、可佐酒、易消化、爽胃口。它还含有乳酸菌、维生素、钙、磷等物质，能为食用者提供充足的营养。201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将韩国“腌制越冬泡菜文化”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韩国泡菜天下一绝。在中国国内吃的泡菜，虽然也有韩国或朝鲜人加工的，很好吃，还有许多东北汉族餐馆和家庭也是会作，口感也不错。但如果你到韩国餐馆尝一下韩国的地道泡菜那口感可就大不一样了！那真是太爽了！

4.餐具正宗

这顿韩国烤肉，可真使我见了世面，除了主料、辅料、调料、蘸料都绝佳之外，就是餐具也是正宗的。

每人这一套餐具，从酒杯、茶杯、餐碟和碗筷开始，每上一道菜，都要配几个小菜碟，比如上韩国烤鱿鱼时，每个人要配4个小菜碟，小菜碟里分别放两片大葱、两片蒜、两片姜、两片红辣椒圈。当时我还想这韩国人也有点太小气了，葱姜蒜两片两片地给怎么够吃呢？其实这只是配料，如果你想多要点葱蒜是可以让服务员单配的。就这样每道菜几乎都要配三四个小菜碟，即使是吃冷面喝大酱汤也是有小菜碟的，只不过是随上随撤。有心人统计过，我们这一餐每个人用的大小餐碟就有50多个以上，我们宾客13个人，就要使用600多个大小餐碟，这韩国服务员小姐要多累，正宗的韩国料理真是了不得！

　　（三）街头掠影

汉城，2004年前的大韩民国首都，2005年后改成了首尔。汉城，是世界第十大城市、朝鲜半岛最大的城市、亚洲主要金融城市之一。也是韩国的政治、经济、科技、教育、文化中心。汉城，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时期由于经济高速发展，被誉为亚洲“四小龙”。汉城位于韩国西北部的汉江流域，朝鲜半岛的中部。北纬37°33'，东经126°58'，温带季风气候，城市面积605平方公里。2004年人口1042.1万，GDP为1980亿美元。同年，北京GDP为6060亿人民币，按当时美元8.2768汇率为732.16亿美元，仅是汉城的三分之一多一点。

走进夏日的汉城，第一感觉这是一座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宽阔的马路，黑色的路面，黄色的标线，一眼望不尽头的车流。沿街的银杏树绿影婆娑，一簇簇太阳花姹紫嫣红。路两侧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让人目不暇接的各式电子广告，着装入时而又行色匆匆的路人……

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在滚滚的车流中，小轿车几乎都是韩国本国的汽车品牌，其中最多的是韩国现代，次之的韩国起亚，还有韩国双龙、韩国大宇等品牌。车流中还有一个现象，就是几乎看不到丰田、本田、日产等日系品牌的汽车在行驶，奔驰、宝马、奥迪等德系汽车也很少见。

当地翻译介绍，韩国人十分喜欢自己国家产的汽车，几乎每家都有一辆或两辆现代或其他品牌的韩国汽车。但对于日系汽车他们是强烈抵制的，即便是买德系车也不买日系车，所以在街头就基本看不到日系车了，偶尔看到一辆要么是日本驻韩使馆的，要么是日本在汉城投资企业的，韩国民间是没有任何人去买日本车的。

多年以来，针对日本政府不承认慰安妇的历史罪行，韩国人气愤以极，社团组织纷纷发起抵制日货的全国行动，还发生过韩国民众为抵制日货而砍断手指的抗议行为。一时间日本在韩国的商品无人问津。

韩国人的民族自尊心很强，对于国家品牌看得特别重。2003年我去北京出差，住在北京饭店。一天早上去参加活动，就到大堂门口等车。此时，正好一位韩国客人也在等车，门童就为他随机叫了一辆黑色的大众出租车，等车开到门口时，门童为他拉开车门请他上车，可这位韩国客人就是不上车，还一直摆手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现代…现代”，门童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要带韩国现代标志的出租车，立即回答：“马上”、“马上”。门童随即在对讲机里说：“北京现代出租车开过来，有韩国客人在等”。接着门童微笑地对我说：“这位先生那您就坐这辆上海大众出租车吧”！我答：“没问题”。我上车后把韩国人非等现代出租车的事和司机说了，司机笑着说：“可不是吗！北京现代出租车去年才上路，韩国客人见到都非常高兴，他们觉得这是他们韩国人的骄傲”。

七月流火，夏日之夜。徜徉在汉城街头，华灯璀璨，流光溢彩。最吸引人的是临街楼宇、过街天桥、高层立面和摩天大楼屋顶上的霓虹灯广告，三星、LG、现代、起亚、双龙、大宇、重工、电气、鲜京、乐天、斗山、锦湖……在夜空中熠熠生辉、斑斓夺目，展示着大韩民族的梦想和曾经创造的汉江奇迹*！

半年后，张董又率团回访三亚，我们又欢聚在天涯海角……

　　【汉江奇迹】上世纪六十至八十年代，汉城凭借外向型经济实现了经济腾飞，跻身了亚洲“四小龙”行列，人们把这种现象称为“汉江奇迹”。

上图1为笔者在韩国总统府青瓦台留影。上图2为韩国首都汉城风光。上图3为笔者与韩国锦湖集团执行董事张海南亲密合影。上图4为笔者在韩国釜山参加国际旅游会议留影。下图为笔者在釜山曾举办足球世界杯的球场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