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壮话伴我行

中山一郎

　　即使我早已远离故土，但她依然会留下我的足迹，永远无法磨灭。即使我不常听见故乡的壮话，偶尔听到一句，就如天籁之音。故乡的壮话就是我余生的乡愁。

——题记

　　从小在故乡泡大，嘴巴里出产的，自然是土生土长的壮话；从小受故乡人熏陶，土生土长的壮话，自然要流露出淳朴与敦厚。“喝哪儿的汤，说哪儿的腔，”改也改不掉，甩也甩不脱的是故乡土味浓烈的壮话。

我的壮话是故乡水土打印出来的名片，浪迹天涯的路上，凭着这张名片，就足以证明自己在人海中的身份。

走出故乡多年的我，游弋在多种语言的河流中，只要听到一句家乡的壮话，就会激起心中感情的波澜。自己仿佛得到了一瓶香醇绵甜的陈年老酒似的，随便品上那么一小口，就醉了······

我在故乡的壮话里活着，像鱼儿在水中畅游，即便远离故土，镂刻入灵魂里的还是故乡的壮话。她无时无刻地在我的四周回响，在我的心灵深处共鸣。即便是睡觉，故乡的壮话也会将我带进童年温馨的梦境。故乡壮话呵，就是我生命中的一条根；故乡壮话呵，就是缠绕在我身上的一缕乡情。

故乡的壮话更是我生命中延续的种子，具有不可更改的传承密码。无论从口中发而为声，无论在脑中运而为思，都会构织成独具一格的语境。即便是走进城市的闹市中，突然听到一声故乡的壮话，也会立即引起我心灵的共鸣，一下拉近了“本是同根生”的距离：不由会想到儿时房顶上的瓦松，不由会想起墙脚下长满青苔的老屋，不由会想到晚霞下屋顶升起的袅袅炊烟，不由会想到母亲摇动的那架咿咿唔唔的纺车——从母亲手中抽出的那根长长的纱，牵出那绵绵不尽的乡情。即使旅居在外地，也会被乡情拽住起伏的思绪，穿过时空，飞越关山，从故园之思中，获得无限的温馨与慰藉。

　　故乡的壮话为何有这么强大的穿透力？因为她来自母亲。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哪怕我已人到老年，双鬓斑白，家乡的壮话也时时能与天堂上的母亲对话、交流。

　　人们常常说，留得住乡愁。乡愁是什么？是乡音，是乡情。一缕缕乡音，一丝丝乡情，乡音难改，乡情缠绵。席慕蓉说：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想起＂。家乡的壮话是我永远挥不去的乡愁，成为我的记忆，留在了家乡淡淡的月光里，留在了早晨袅袅的`炊烟上，留在了儿时快乐的笑声中。

　　在故乡的壮话里，我看见，村头的那棵老树，历经风吹风打，树干已经干枯，只有一块块树皮还顽强地活着，每年都发出新芽，见证着故乡的变迁。

　　在故乡的壮话里，我听见，村前那条蜿蜒的月亮河，还在缓缓地流，没有人知道，它流淌了多少年。它还要年复一年地流淌，滋润着两岸的土地，滋养着故乡的父老乡亲。

　　在故乡的壮话里，我闻到，左邻右舍餐桌上，摆的是自己家种的青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它来自乡间，散发着土地淡淡的清香。

　　甜不甜，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故乡壮话是故乡人零距离交流的媒介，是故乡在我心中扎下深根的明证。

我愿意一辈子听到悦耳的家乡壮话。家乡壮话能把乡愁留存在我心底。

听壮话，念乡情。最美乡音萦绕耳畔，最浓乡情温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