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片拍摄：皮匠，部分图片由快乐无忧提供，感谢原片！</p> <p class="ql-block">文字原创：皮匠。</p> <p class="ql-block"> 乡村乡土，留给我太多的记忆！有老家的乡亲，有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有无公害农作物，以及给农作物施的农家肥……等等。说起农家肥，印象深刻！那难闻的气味就涌在心头。也许，你会手捂住鼻，嘴里想吐口水。然而，在没有化肥的年代，乡村的农家肥却是个宝！那些捡粪、挑粪、施肥的农家往事，时常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仿佛就在眼前……</p> <p class="ql-block"> 自幼就知道，农家粪肥臭，每当遇见它，都避而远之。记得我五岁时，奶奶已八十二岁高龄。奶奶平常衣着朴素，着装整洁，胸间时常外戴一条洗得干干净净的长围腰。在一次与她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一堆半干的黑褐色黄牛粪便，急忙对奶奶说，路边有牛粪。我一边说着一边手捂住嘴鼻，奶奶听后，找来一根树枝，一折为二，朝着那堆牛粪走去。只见她弯下腰，俯身蹲着，摸摸围腰，提起围腰一角，叫我拧起另一角。此时，我心里突然惊异，嘴里嘀咕着，难道平日里非常爱干净的奶奶要用围腰兜牛粪吗？果然，不出所料，她用树枝将牛粪一点点的夹在围腰里，边夹边对我说：“粪便是个宝，庄稼离不了。你们吃的粮食、蔬菜和瓜果，都要依靠这些粪肥叻”。然后，她慢慢的起身，兜着牛粪朝家走去。我看着奶奶的身影，仿佛觉得她很高很大。</p> <p class="ql-block"> 当时，我真的无法理解，奶奶这一言一行，令人费解，却耐人寻味！事后，我说给爸爸听，他深情地对我讲，我家是两地居住，老家没有粪肥，自留地的农作物要施肥，就要到处去捡。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对于农家肥与庄稼之间的亲密关系，是奶奶给我上了人生第一堂农家课，使我深深地铭记在心，至今难忘！</p> <p class="ql-block"> 入学后，每当放学回家。爸爸就叫我学奶奶的样子，多积肥。于是，就挑着撮箕，拿着竹粪夹，走向乡间崎岖不平的小路。有时，没走多远，就会遇到刚好出门放牛的牛群，在一个地方拉屎。待牛群走后，一会儿，就捡到一挑牛粪。有时，去晚了，被别人捡了，就要到山林里去捡。把牛粪挑回家，倒入粪坑。发酵后，施到自留地里，看见蔬菜瓜果一天天的长大，心里乐滋滋的。自从看见奶奶用围腰兜粪后，也就不觉得粪脏粪臭了。反而，更觉得这是一种美德！</p> <p class="ql-block"> 土地承包到户后，田地里的庄稼需要更多的农家肥。队里分给我家以前养的那头黄牛，每天要给牛割青草，牛吃不完的草，垫在牛圈里，就成为了牛粪草。日长月久，牛圈草会越垫越高。于是，就用搭钯将青草勾在一边后，露出黑色的粪草，冒出难闻的热气。把粪草一层一层的勾搭出来，堆积在一起，也是个力气活，时常汗流满面，粪臭味与汗臭味相互交织，此起彼伏！</p> <p class="ql-block"> 牛粪草发酵几天后，就要用撮箕装上挑到田地里去。由于，山区交通不便，粪草运输全靠人力肩挑背扛。加之爸爸脚残不能挑扛，家里的粪草大多数是我和哥哥去挑。每当春季运粪时节，一路上，会看到村民们挑着牛粪草，扁担两头一闪一闪的，棕绳扣和扁担嘎嘎的磨擦声，与咚咚的脚步声交汇在一起，成为乡村路上的交响曲。他们臭汗淋漓，汗水湿了脊背透了衣裳，汗珠挥洒在路上和田地间，心里期盼着秋粮的丰收，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那一堆堆的牛粪草挑在水田里，与水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粪草水渲染了如镜的水田，构成了乡村田地里特有色彩画卷！</p> <p class="ql-block"> 挑完粪草，我看见，相邻的田地里，叔叔伯伯们若无其事地抓扯着粪草，均匀地撒在田地里。于是，就卷着袖子，赤着双手，也行动起来。起初，有点恶心，时间一久，也就习以为常了。那黑油油的粪草边扯边冒着臭熏熏的热气，一会儿，双手裹得黑黝黝的牛粪。有时，难免裹在衣服上，浑身带着牛粪味。不过，粗糙的手，扯过粪草洗净后，反而会变得细腻一些。</p> <p class="ql-block"> 农家肥中的牛粪、羊粪、鸡鸭粪、牛粪草是一种干肥，通常用作庄稼的底肥和追肥，使用过的土壤会越来越疏松。另外，还有一种水粪，是人粪和猪粪，共同排入到茅厕里，用作庄稼的追肥。挑运时，要用木粪桶或塑料桶。人们常说：“猪多，肥多，粮食多。”反之，粮多，猪多，肥料多。因此，农家肥，在农作物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每当过年时，家家户户都会在牛圈和猪圈门上贴上对联：“六畜兴旺”，“五谷丰登”。期盼着粮食丰收，多养六畜，多积肥。</p> <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十五岁那年，土地承包到户，我离开校门。正是家中肥料欠缺的时候，而街上家里的粪坑里有一大坑粪。于是，爸爸请来邻居的伯叔们，邦我家挑水粪回去种苞谷，我和哥哥一起跟随。从街上到老家大约六里的乡村公路，还要上坡，坡高约六七百米左右，一天往返挑三挑粪，我挑的小木粪桶，装满大约六十斤。我紧跟着他们的脚步，听着粪桶系发出的咔叽咔叽的声音，闻着粪桶里飘出那难闻的气味，嘴里喘着不匀的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背，肩膀被扁担压得又红又肿。只有亲历这一切，才真正地体会到：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啊！是粪肥、是汗水换来的。</p> <p class="ql-block"> 农家肥中，还有柴火灶烧过的草木灰和菜子枯，通常将它们拌匀后，再加上水粪，一时氮气渗出，气味难闻，将它们搅拌到有点湿手就可以了。用箩筐装上，挑在最远最高的山坡上，给红苕或洋芋施肥。然后，用锄将施在红苕藤根上面的枯灰培上土。施用这种肥，挑运要比水粪和牛粪草轻松多了，可家里烧的草木灰有限，不能都用它。</p> <p class="ql-block"> 农家肥是有机肥，味臭色黑，施用过的土壤，疏松肥沃。施在土壤里，经过锄草除虫，田间管理。田地里的幼苗，变成了金灿灿的苞米，金黄色的稻谷，结实的红苕，浑圆的洋芋，以及那些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使我们逐渐解决了温饱，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这些绿色食品，放心食用，还少得疾病。给我留下了太多难以忘怀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化肥逐渐成为了农家的主要肥料。再加上乡村的退耕还林，猪、牛、羊、鸡、鸭、鹅的减少，粪肥随之减少了。还有乡村的振兴，旧房的改造，卫生条件的更新，六畜的集中饲养。那些又臭又赃的农家肥已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p> <p class="ql-block"> 而今，我的心里仍时常记忆往昔！记忆那些难闻的农家肥，惗记那些捡粪、挑粪、施肥的人们。虽然，他们大多离我而去，他们的勤劳质朴、诚实本分的精神，却依然代代相传！然而，时过境迁，新一代亿万农民，带着不怕脏臭、不畏劳苦的精神，怀惴着梦想和希望，远离了故土，奔向了全国各地。深入到各行各业中，奋斗在最苦、最累、最脏的岗位上。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和繁荣富强，离不开农民工的辛劳付出，他们功不可没！因此，“农民工”的精神更加值得我们去弘扬和传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