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凡是在我们部队大院住过的,都知道有几排平房叫窑洞,最初窑洞这个名称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从先前来的人就这么一直叫下来的,估计是老二团时期就有这个房子,历史比较悠久。它坐落在最南的排房,再往南面也是一栋历史比较悠久的老楼,我以为通往旧楼的通道是拱形的,所以都称之为窑洞,通过微信在部队大院发小群里问了问怎么回事,据来部队比较早的发小说,房子是因为里面的顶梁是按照窑洞的样式,是圆弧型的,所以大家都称之为窑洞。</p> <p class="ql-block">一般新来队的人都先住窑洞那边,因为南面有楼挡着阳光,比较潮湿,也不知道先有楼还是先有排房。新楼旧楼北面有很多的排房,包括部队首长常委们都住在排房的最北端。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在窑洞搬过两次家,开始是路西最南面一排,从西面数是第三家,全都没有朝阳的。印象中有个小朋友叫张力,应该是老乡,因为大人之间也来往比较多。听大人们讲话,还提到说有个当兵的叫“张阿大”怎样怎样的,我也不知道是谁,但觉得名字很好玩,因为我们北方人很少用“阿”字当名字的,应该是南方人的专用,记忆一直到现在。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窑洞的房间里没有自来水,最西面有个公厕,路边每两排平房中间都有公共水池水龙头,各家各户水任意使用,不管冬天夏天每家都到那儿去洗刷。每到夏天我们都用自行车车胎上的气门皮、圆珠笔芯,青霉素药瓶盖做嗤水枪,上学时专门灌满一管的水枪,也有小伙伴用输液器上的止血带的,在路上节省着用能嗤一路。</p> <p class="ql-block">父亲很疼我,七几年时人民生活水平普遍都不高,但我们在窑洞住时给我买过一双猪皮皮鞋,我也是特别喜欢,每逢有人和我照面是把脚故意踏得很重,踩出响声,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心里说,看,看爸爸给我买的新皮鞋。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还给我买了塑料凉鞋,等水池下面积了水,专门往水池下面的水里踩,蹚水,跺脚,真是不怕脏,不怕累,好不开心。天天盼着下大雨,每逢下雨天就兴奋,不回家打着伞专门往有水的地方踩,往水汪里踩;天天盼着下大雨,当时还有一个传说,说是往门外扔一把菜刀,龙王爷也怕菜刀,所以龙王就会让开一条道,走在大雨里,不会被雨淋着,但等下大雨的时候,还是没敢扔过,倒不是怕雨淋,是怕挨揍。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几个差不多大的小伙伴在无忧无虑的在一块玩耍,也不知道谁编的儿歌,不知不觉的就学会了,没有人教,无师自通。现在还依稀记得几首。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叫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丢丢丢,装哭不掉泪,娶喽媳妇往家背,背到锅底下,烧你个秃蚁吧”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打我,我不怕,我去济南找我爸,我爸拿着机关枪,照你屁股打三枪!”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脚踏黄河两岸,手拿机密文件,先用机枪扫射,后放定时炸弹”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搬到路东面的窑洞里,南面两间,北面一间,北面这间朝阳,面积应该是更大了。后来我的三姨去济南学习,顺便帮我们家看孩子,三姨当过老师,平时就教我学文化,小时候跟三姨学了很多知识。有一天,三姨去市里面学习去了,把锁我屋里了,等我睡觉醒来后倒是没有害怕,就是想尿尿了,我也找不到尿盆,又憋得难受,也不能尿地上啊,看见地上有个脸盆,就直接尿在脸盆里了,三姨回来后也笑了,等爸妈回来后也没有生气,我倒是有点难为情,老爸说,“没事,没事”后来才知道是真没事。</p> <p class="ql-block">长大后我也当了兵,知道部队上钢盔洗脸盆之类的可以用来洗脸、洗脚、盛水、洗菜、可盛泥浆、可端土沙、端垃圾,还可以煮面。当年父亲说没事,一是怕我难为情,其实应该他觉得真没事,用洗脸盆尿尿怕什么,前几年母亲生病住院,近七十岁的三姨又帮忙照顾母亲一个月,说什么也不能忘记三姨的恩情。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井家沟小学离我们部队近一点儿,我在井家沟小学也上过一段时间的学,部队的孩子一般在铁六小上学的比较多,铁六小教学质量比较好点儿,井家沟小学农村子弟比较多,教学质量差点,我当时也是学习不咋地,但同学有一大堆。有位部队首长的家属在那儿当老师,应该是张峰的妈妈,父亲考虑到我年龄小,又离部队近点儿,所以让我先在井家沟上着,后来经过斟酌,还是又转到了铁六小。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铁六小上学的小伙伴要经过井家沟村,所以一开始在铁六小上学的部队子弟很多人不认识我,倒是井家沟的很多小伙伴认识我。凭着三姨教我识的字,一开始还有点儿底子,居然也当了几天学霸,后来三姨教我的知识都用完了,三姨培训完又回老家去了,我的学习成绩又滑下来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陆军建制作战部队团里有卫生队,营里有卫生所,连里有卫生员。后来我当了兵,服役的空军航空兵部队是师机关,师里没有专门的医院,陆军师以上部队都有医院,空军航空兵师里只有一个副团职航医主任,因为我们既是师机关也是场站驻地,所以只有一个卫生队。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有个卫生员魏叔叔,也不知道他是哪一部分的,和我爸爸关系很好,应该是老乡或者旧部之类的。我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魏叔叔从小就给我打针,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药品那么多,有些药副作用大,青链霉素没少打,爸爸还怕把我给打聋了。父亲是一位军人,同时也是一个父亲,孩子生病打针也和其他家长一样,又想给孩子治病,又怕给孩子打出什么事来。可怜天下父母心,从小我们都是让家长操尽了心,最后我也没有能够成为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多么成功成才的孩子,至今父母还在为我操心。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年一到天冷就会经常感冒发烧,屁股上打针打的多了都结硬块,肌肉都吸收不了。做皮试时钻心的疼,就是现在打针都不敢看着做皮试的针管,小时候打怕了。每次打针都跟魏叔叔讲条件。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魏叔叔,我要塑料的针头打-------”,就是针头的上半部连接针管的有塑料的一部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魏叔叔,我要小一点的针头 打---”,经常性的讲条件。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魏叔叔,我听话,明天再打好不好-----”</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span style="font-size:18px;">有一次我们家的小鸡不吃东西,眼看着小鸡瘦下去,大人们分析他可能吃进去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为了挽救小鸡的生命,就决定给鸡动手术。能活最好,不能活心疼也没有办法,估计其他人家也有给鸡治好的先例。</span> <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span style="font-size:18px;">因为给鸡动手术谁都不在行,就把魏叔叔请来,其实魏叔叔也没有给鸡动手术的先例,当卫生员最多是在培训班看过解剖,但实际动手给鸡动手术是另外一码事。不过他胆子倒是挺大,让我父亲把鸡拿着,抓紧,我们都在那儿围着看,他在鸡嗉子上拔了几下毛,又用棉球消了毒,用小刀---,原来不知道这是手术刀,后来在别的地方见过手术刀才知道。他用手扶着鸡嗉子那儿,用刀划开,果真从里面取出来不消化的东西,忘记了是大头针还是橡皮筋之类的东西,用黑线又缝合好,消好毒。小鸡的生命力真顽强,没有几天,又和其他小鸡一样活蹦乱跳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