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祖武／文</p><p class="ql-block"> <b>三，《雷雨》</b></p><p class="ql-block"> 我去六中上班后，市业余更加红火，吸纳了许多英才，一中的张宗良老师主持排演了话剧《艳阳天》，以后走出的郭林生丶李本厚丶周爱琴等人才都是这一阶段培养的。我则埋身六中乐队的培养，宣传队的组建，排歌剧《井岗前哨》，与李秀英老师领着孩子们下徽县丶上藉口，在芳菲的陇南山水间放歌。</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后半叶，随着文革的结束，文化生活逐渐恢复，先是六中丶三中的老师合作排演了话剧《于无声处》，这时文化馆吕效谦老师拟筹排曹禺的著名话剧《雷雨》，我应召喚参加了《雷雨》剧组。</p><p class="ql-block"> 吕效谦老师，文化馆老职工，汉中人，平日低调谦逊，是一位不太为人注意，留一撮八字胡，操一口陕南腔普通话，长相有点像陈强的小老头儿。我特别欣赏他的导演风格，叨一枚小烟锅，经常蹲在椅子上说戏。他说戏就像生产队长给社员派农活，没有导演的架子，却满是导演的学问。话说得浅，理讲得透，不同程度的演员，他都循循善诱，非调动起你的戏魂，让你忘我地进入角色不可。就这样一位其位不显，其貌不扬，其声不彰的导演，我们大家却佩服地五体投地。</p><p class="ql-block"> 开排前先是学习，吕导带几位主要演员赴西安观摩西安话剧团演出的《雷雨》，我一边看戏，一边用钢笔画素描把布景画了下来，一共两堂景，一是周圃園家的客厅；一是鲁贵家内景，有一扇周萍可翻越的窗。回来后文化馆的画家们即按我的草图制景。周圃园由李建军扮演，鲁贵由汪开瑞扮演，鲁妈由孙雯蓉扮演，繁漪由地委贾书记的女儿贾凌凤扮演，小贾出身高贵，气质形像俱佳，虽鹤立鸡群，却谦虚好学，四凤由刘肯嘉老师的女儿刘红扮演，周平由我和张建勋（AB角）扮演，周冲由孙开开扮演，鲁大海由亢平安扮演。戏排出来后首先在二局礼堂演出，人们奔走相告，争睹天水《雷雨》。</p><p class="ql-block"> 天水一炮打响，我们上了兰州。兰州首演铁路局，后赴安宁军工厂，再到七里河工人文化宫连演数场，金城为之震撼，惊动省话剧团专门召开座谈会，邀我们与省话的艺术家们切搓，我们这一帮天水“市业余”的“大”演员被待为上客，收获意外之余，收获了不少知识，也收获了作为天水人的自信。排演《雷雨》的始末见证了天水业余文艺当时的水平。后来扮演繁漪的贾凌凤被调入甘话，成了专业演员。</p><p class="ql-block"> 趣人趣事记两件吧。文化宫演出的某一晚，我们在台上演译人性的悲剧，酒喝大了的舞美高师傅却在后院噗通跳进了黄河游泳，还行，游到了对岸，回来时沒劲儿了，冲了下去，几位同志一路追赶，并报了警，被水上公安在中山桥下捞起，送回来酒似乎还未醒，说：“我到黄河里耍了一回。”</p><p class="ql-block"> 另外便是现在名满陇右的大书法家万惠民，他大我一岁，当年是文化馆的青年画家。老万酷爱舞台，只要站在舞台上，就觉得是一种享受。不管是秦腔还是话剧，总爱整个龙套什么地跑跑，每当在化妆镜前往脸上涂油彩时，他就会兴奋起来。这次《雷雨》，他画完布景硬是从吕导那儿争取到了一个打手的角色，看他画上狰狞的面孔，双臂抱在胸前，斜睨着观众的神情十分有趣。我觉得他是在用心地体验生活，出世入世，演戏看戏，主观客观，多角度地体验人生，参悟人生。我们说，功夫在诗外。真正能在艺术上有成就，有突破的大家，肯定在姊妹艺术上有造诣。从《雷雨》的打手身上，我悟到了万惠民老师的成功之路。</p><p class="ql-block"> 一场疫情，历时两年了，多次按下暂停键，给我们思考的时间，打开回忆的空间。市业余这一段的许多朋友，如张强丶小狗丶葆新丶老孟丶胜利，至今我们还在一起玩音乐。見面就会记起那段有憧憬丶有激情丶有自由丶有浪漫的年轻岁月；見面就忘了老迈丶忘了病痛丶忘了苍桑，连说话的声调都会变回市业余。说起逸事，杨老师丶徐兆琪丶王老害丶吕老师丶毛头头，这些作古的人也就都活了，又和我们一起交流丶一起说笑丶一起排练丶一起出发去演出丶一起继续人生之旅……。</p><p class="ql-block"> 死生本无门，去来皆自由，想永生吗？唯有精神。</p><p class="ql-block"> 全文完于2021. 11.13.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李祖武老师词曲唱作品《我的姑娘》视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