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大舅,一路走好

沧耳

树叶黄了<br>就要掉了<br>被风吹了<br><div>找不到了</div> 太阳累了<br>就要睡了<br>留下月亮<br><div>等着天亮</div> 冬天来了<br>觉得凉了<br>水不流了<br>你也走了 音乐响了<br>让我哭了<br>心已丢了<br>还会痛吗 <p class="ql-block">整个下午,一直循环着歌手丁薇写给逝去父亲的这首歌。脑海里的画面一个接一个转换,运河岸边大舅家住的那个长长的胡同,缸市街……</p> <p class="ql-block">大舅是妈妈的哥哥,听起来长子长孙的该是多么宝贝,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用妈妈的话讲“从小就受累”。因为长子长孙,和最小的叔叔姑姑差不多大,那个年代儿媳妇每天要伺候公公婆婆啊,所以我姥姥干活的时候,大舅没人照管,拿油壶(点灯用的煤油之类)当玩具,油顺着袖管浸染了接种部位,其结果是因感染落下了病,长的个头偏小。我姥爷在城里开了一间磨房,一开始姥姥带着几个孩子在家,每逢日本鬼子进村,逃难的时候,姥姥抱着最小的孩子,妈妈抱着包袱,大舅背着我姨。后来姥姥带着孩子们也进城了,十多岁的大舅牵着牲口来往于乡间城里运送粮食。</p> <p class="ql-block">大舅象棋下的不错。听妈妈讲,大舅很小的时候的我姥爷就教他下棋,爷俩对弈是经常的事情,有时是他们几个孩子围观姥姥、姥爷下棋。逢年过节不用干活的时候,姥爷还带着孩子们读书讲故事。但是,在那段特殊的年月,一家人的命运被疑似什么“成份”给捉弄了,长大后的大舅个子不矮但并不强壮,干的工作却是力气活。</p> <p class="ql-block">大舅是寡言少语的人。姥姥去世那天早上,大舅一声“娘啊”,音量不甚高却撕心裂肺,就像是一声令下,众人即刻围着灵床跪下痛哭。之后,只见大舅出出进进地忙个不停,第一夜和大舅在一起的是曾住在河沿那个胡同头的邻居,也是我小学同学的父亲,给我姥姥扎了一个像似幡一样的物件(至今我能想起来那样子,叫不出名字)。</p> <p class="ql-block">和姥姥家在一个大院住了十几年之后,我家搬到荷花池附近。搬家那天,大舅在前面拉车我在后面跟车,路上听见有人感叹“破家值万贯”啊。</p> <p class="ql-block">我上大学了,暑假快开学的时候,大舅大清早到我家,放下五块钱才赶着去上班……妈妈常说,那个时候的五块钱可值钱啦,大舅家孩子又多。也许是心理感应吧,妈妈越来越惦记大舅。疫情期间不便回家,我只能和妈妈通话聊天。先是听说“你大舅行动没有以前方便了,不能下楼去下象棋了”,又听妈妈说大舅的眼角磕流血了……</p> <p class="ql-block">今天的消息不是妈妈告诉我的,她明天才能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已经去了天堂。</p><p class="ql-block">悲伤逆流成河,泪水冲不走心痛。</p><p class="ql-block">我亲爱的大舅,一路走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