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谢灵运诗中的石门岭、石门

唐人

石门多矣，但谢灵运石门在嵊州。因为谢灵运《山居赋》是一篇描述始宁园（今嵊州市三界附近）山川、地理、物产、风俗的庄园史。其《游名山志》明确将石门归于会稽郡下，自注：“石门山，两岩间微有门形，故以为称。瀑布飞泻，丹翠交曜。石门涧六处石门，溯水上，入两山口，两边石壁，右边石岩，下临涧水。”清《一统志》说得更清楚，云：“谢灵运山居，在嵊县北五十里石门山。四面高山，回溪石濑。”民国《嵊县志》则记载有二处石门山，并强调：“县西北九十里，亦有山名石门，两石峭立如门，谢灵运有《登石门最高顶》及《夜宿石门》诗。”我老家在嵊县崇仁广利乡，熟悉五百岗、天竺山那儿的山水，儿时便对沸水、石门、石门岭、石大门这些地名就好奇。2005、2006年，我曾多次寻访石门所在，并如愿找到了传说中的谢诗石门，还写了一篇《谢灵运诗中的石门在嵊州》发表在《嵊州日报》上。那是一条翻越石门岭崇仁通往绍兴、上虞的古道，山称石门山，岭称石门岭。兹地昔为始宁辖地，附近多涧水多石门，如文中所说“石门涧六处石门”，但石门最高顶之石门则在今之石大门村，为一天然巨石，裂而为门，两壁峭立，宽可二米，通道呈“7”字型，见之无不惊叹造化之神奇。谢灵运“石门新营所住”是找不到了，但我们可以感受当年谢公居此“惜无同怀客，共登青云梯”，“美人竟不来，阳阿徒晞发”的心情。时隔千载，我一次一次的再来，走谢公道，睹谢诗石门，只是无缘一见才高一斗的谢灵运。 这是本次驴行的徒步线路，车停里石门村，绕一圈全程13公里:里石门~冷水湾~石门岭~祝岙~石大门~茅庙~瓦窑湾~里石门 这是05年我发在《嵊州春秋》杂志第三期上的文章。 这是当年发在《嵊州春秋》封底的石门照片。 在不通公路前，崇仁方向去三界、绍兴、杭州等地都走石门村翻越石门岭这条路，这条沿溪的路就是传说中的石门涧，据说还有石门槛，做公路时毁掉了。辛亥革命时期，董郞岗村的王金发去绍兴，绍兴的秋瑾到董郞岗就走这条路，至今还有好多故事。 古道边有好多座古桥，这座“双囍”桥肯定也有故事，只是何人双喜临门建了此桥，还有待考证。 谢灵运《登石门最高顶》诗云:惜无同怀客，共登青云梯。不料我唐人在微信群一公告，居然来了60位同好，相聚里石门，与我重走谢公道，共登青云梯。 整装待发 那年公路只到石门村，里石门还是土路，现在公路通到更里面了。 到了古道起点，这边属崇仁镇，翻过岗属三界。 知道了古道的故事再走古道，感觉就不一样了。 如有故事说这岭上曾住有一位孤寡的六婆婆，王金发每次路过总要进去歇歇脚，六婆婆总拿出好吃的招待他。辛亥革命胜利后，王金发当上绍兴都督，回老家时他身穿将官服，骑着高头大马，带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弟兄，直奔石门岭想看看六婆婆。不料六婆婆看不惯这种作派，避而不见了。乡亲们对王金发说了原委后，王金发十天后穿着往常一样的便服，带了几个和六婆婆相识的老弟兄，不骑马、不坐轿，二上石门岭，六婆婆这才接待了他。 故事流传下来了，哪户人家就难找了，更何况千年前谢灵运的往事。 前面是冷水湾村 通村的古道很好 传承了千年的茅坑也在 这户人家搭了个观景台，撑了把遮阳伞，也知道要享受生活了。 石门岭古道，解释有点乱。 古道因罕有人走，早已荒芜。 岭顶是新修的水库，上次没见过，据说是近五六年的事。 自蒿新公路、嵊长公路开通后，石门岭才慢慢冷落下来。但抗战时期，嵊城沦陷，公路封锁，崇仁成了嵊县最繁华的集镇，这条往昔的官道一夜之间又热闹起来。据说那时石门岭顶开了十多家宿夜店，好几家饭店。石门村更是热闹，有余屋的人家，都开起了旅馆。 古道因修路被毁了一段，我们绕行通过。 回到古道 走过好多次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其实这条路7086部队也有故事，十年前有个断后的驴友，网名就不说了，照顾滞后的美女，最后抱得美人归，结了秦晋之好。 中间一段古道毁了，此地原有一个路廊。 这个有点原汁原味了 一个人走是寂寞，这么多人走是开心。 怎一个“爽”字了得 小时候寻常见的田畈 待到粮食吃紧了，这些田地将不再荒芜。 当年砌坎是为了造田 小桥流水人家 桥板镌有“永济桥”三字。 古道西风瘦驴 前面是祝岙村 三界段石门岭古道终点，写了是保护点。除了立了块碑，只不知做了哪些实际工作？ 祝岙村景 向北走一段公路 左转有路廊 这是一条始宁，今三界通往五百岗的古道。五百岗，古称五龙山，据《剡录》载，晋高僧帛道猷居此，山中有帛道猷道场及千年古刹真如寺、五龙院等遗址。 7086的同怀客们 跨过太平桥 桥板镌有“太平桥”三字。 山边也开始修路了，人类自从有了挖掘机，再无秘境。 沿涧而上 这里有户人家 有田有地，不愁吃穿。 水库 这条路十年前我走过多次 公路好比快餐，古道才是文化。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帛道猷、谢灵运、陆游等名人走过 又见石门与石门涧，民国《嵊县志》载：“县西北九十里，亦有山名石门，两石峭立如门，谢灵运有《登石门最高顶》及《夜宿石门》诗”即此。 “美人竟不来，阳阿徒晞发”。石门山居时，谢灵运也有寂寞的时候。 这便是传说中的石门，乃是一天然巨石，裂而为门。 石门宽可二米，通道呈“7”字型，见之无不惊叹造化之神奇。 站在门上看看这么多的同行者，再读谢诗“惜无同怀客，共登青云梯”，我幸福感瞬时爆满。 遗憾的是这一路走来，看到了谢灵运看到过的石门，却再也碰不到写过石门诗的谢灵运了。 谢灵运《登石门最高顶》诗:晨策寻绝壁，夕息在山栖。疏峰抗高馆，对岭临回溪。长林罗户庭，积石拥阶基。连岩觉路塞，密竹使径迷。来人忘新术，去子惑故蹊。活活夕流驶，噭噭夜猿啼。沉冥岂别理，守道自不携。心契九秋干，目玩三春荑。居常以待终，处顺故安排。惜无同怀客，共登青云梯。 继续上行 石大门村景，有涧有潭，兹石如谢灵运弹石。 石大门15号，说明这个自然村有近20户人家。 熟悉的泥墙队屋 我来时，石大门还不通公路。这家有狗说明尚有人居。 找个地方中餐 这户人家道地宽敞，惬意。 户主说村中还有十个居民 馒头、秶饭...简简单单。 继续上路 石门岭顶 岭顶已是公路 左转去漩水岗茅庙，再进去就是五龙寺、真如寺。 红墙黛瓦，便是庙宇。 茅庙，明代洪武年间迁建于此。 庙主，也是乡主，祀东汉陈德泰。 殿中有先祖徐步瞻敬书对联二副，其一:宋室其颓乎心伤南渡;剡山永峙矣灵镇北方。 秩事溯先朝，历晋祀宋封，乌乎不显？神恩沾下里，知春祈秋报，生而为英。同治丁卯阳春之吉徐步瞻敬书。 庙旁是白云庵，楹联甚多。均已收入我的《嵊州对联遗存》。 茅庙已发展成村，居民不少。 我们至此回途，出村去王家年方向回里石门。 这条古道也不错 两边是茶园 芦苇摇曳，公路飘渺。 崇仁到绍兴柯桥宽敞的盘山柏油公路刚浇筑完工。 右眺张村水库，前一阵去白水坑登五百岗大王尖刚去过。 我们走简易公路到瓦窑湾村 瓦窑湾，想必曾是生产砖瓦的地方。 居民也不少 村在半山，多年前我也到过，下去就是里石门。 出村下岭 经过一片茶园 里石门村赫然在目 近二点回到里石门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