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而歌

芳草萋萋

　　母亲很早就打来电话，告诉我，＂今天不许开车出去，在家老实呆着”，我说：“为什么？”她说：“昨晚梦见你有灾难。”我笑道：“梦都是相反的，放心吧，吉人自有天地护佑，凡事必会逢凶化吉。”她一再嘱咐我，不要动车。我答应她：“不动车，哪都不去，今天到雪地里去徒步，那里最安全。”母亲嗔笑道：“这一天傻了吧唧的，可咋整。”行至中年，还有人像对孩子一样宠爱着、牵挂着，这便是最大的幸福。对于灾难，我并不畏惧，该来的必来，躲也躲不掉，无论遇到什么，都会坦然面对，云淡风轻。但对于生命，我格外的珍惜和热爱，世间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擦伤。每个人都有谢幕的那一天，我享受了生命的繁华、壮阔、宁静，没有任何遗憾。

　　答应母亲的事，便做到。昨天几个好友约好了去徒步，炖大鹅、烤土豆地瓜。我坐着公交车如约来到集合的地点，他们已经在等着我了，各自的手里都拎着吃的，我的包里也全是吃的。 对于走哪条路我们有了分歧，晨曦说：“走村间巷路，平坦、好走。”我说：＂还是走别人没走过的野径吧，有趣。”况且鲁迅也说过：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愿每个人都做自己勇敢的探路者。

前几天的一场罕见的大雪，使田野里白茫茫一片，辽阔、肃穆、干净。湛蓝的天空高远、深邃。阳光很暖，暖到了心里。风是自由的，我们是自由的。风一更，雪一更，身向雪原那畔行，故园寂无声。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野里穿越，谈笑着，乐趣无穷。一路上，母亲时不时视频，问我走到哪了，呵呵，是担心我掉到雪坑里去吧！还没觉得太累，便到了一个小村庄，这里是晨曦的“独立王国”，大大的院落，很空旷、也很简陋，但远离喧嚣，安静、朴素。几年的户外旅行，别人能做到的事我都能做到。会讲究，也能将就。既能享受最好的，也能承受最差的。既能端坐在餐厅慢斟浅酌，也能在街摊上吃拉面；既买得起兰寇，也用得了大宝；既能潜心工作，也能背上行囊浪迹天涯。既讲究精致，也可以享受粗劣。既可以众乐乐，也可以独乐乐。岁月，让我活到了极致。[偷笑]

屋子没有取暖，略有些冷，晨曦打开暖风，别具一格的暖风，像长长的暖气片，生着锈迹，略显古老，但热得很快，屋子很快便温暖了。我们脱去羽绒服，雪地里的迈力行走已让我们大汗淋漓，里边的衣服都湿了，在暖风前吹干，晨曦和李辉生灶点火炖大鹅，我放桌子、摆碗筷、把带来的吃摆放好。

没有大葱，晨曦说将就一下吧，我说：“看我的”。我来到前院，一位老大哥在院里忙活，几只大鹅在院里闲步，见到我点头哈腰“咯咯＂地打着招呼，甚是热情。我上前说到：“大哥，给我几颗葱，可否？我们临时在后院做点吃的，忘记带葱了。”他憨憨地笑道：“可以”。回屋给我拿了几颗葱，我连声道谢。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遥远而亲切，小时候就是这样，邻里之间你来我往，无需客套，却亲密无间。而今的城市，楼高了，心远了。

没多久，香味扑鼻，诱得我们不时到厨房看看。大鹅炖好，木火燃烬，在灶里摆上地瓜土豆焖上，没多久便熟了。大鹅、土豆、地瓜、蘸酱菜，满口留香。春艳有事没徒步，开车过来，我们围桌小酌，有“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的亲切。

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生活。热闹之外才是生活，真正能留在心里的是繁杂过后的风烟俱净和从容不迫。人海茫茫，浓淡相宜，简单同趣。岁月以不同的方式经过每个人，我们却以不同的方式经过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