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我的家（2）我家那本难念的“经”

草上飞

二、我家那本难念的“经”

　　🌹背景音乐：《听到花儿就想家》

常言道，再风光的人，背后也有寒凉苦楚。再幸福的人，内心也有无奈之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些烦心的事，这话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假。我和玉萍领证登记后，虽然在法律意义上的那个家己经建立，但那个同时能随时随地为我们遮风挡雨、抵御灼晒，用爱用情用心用笑筑就的温馨港湾，仍然是遥不可及。所以那几年，总觉得自己也只不过是结了婚，远不敢夸口说自己成了家。因为并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哪怕是一小间的房。也可以说，那一段时日，双方的单位就是我们的“家”，也是我们时时品尝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的临时“窝”。

八十年代初期的相当一段时间里，人们解决住房的唯一途径就是，“等国家建房，靠组织分房，向单位要房”。那时分房难、住房紧是草根布衣们最真实的居住体验。我们婚后的前几年，由于当时的客观大环境及两地分居的现实情况所限，所以“居者有其屋”，对我们来说，当真是天方夜谭。

那时，我所在的北京军区炮兵机关，参谋、干事们一般都是两个人共住一套四十来平方米的两室小单元房。住房面积虽小，但厨房、卫生间及液化气灶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每年玉萍休探亲假来部队后，我们或自己临时起伙或到干部食堂打饭，都还算比较方便。同单元居住的另一位同事也会随时搬出去，暂到因公出差或休探亲假而闲置的其它同事宿舍里借住一下。所以，在我这边，我俩临时建起的那个家，就生活居住条件来讲，还算尚可。但她每年只有半月的探亲假，而我则除一个月的探亲假外，还常有出差顺便探亲的机会。而在玉萍那边，由于工厂条件所限，这个临时家的条件就要大打折扣。不光居所简陋不甚理想，特殊情况还可能会出现糟糕透顶的局面。她那时住在工厂单身宿舍，整栋楼全是上三班倒的女工居住，是个男士绝对禁入的地方。所以我每次去后，只能另寻其它地方居住。如果是我正式探家，事前打个招呼，玉萍在本厂招待所还可预定一间七八平方米的小客房，虽然面积较小，但毕竟也是一个容得下小两口的私秘空间。提前打扫一下卫生，到时即可顺利入住。但凡遇到我有事出差临时路过需要落下脚之时，情况一般很不乐观，有时甚至遭糕透顶一塌糊塗，提起来真是一言难尽。记得有一次我去山西出差路过石家庄稍作停留，本来己鞍马劳顿，身体疲乏，结果晚上到石家庄后，费了不少周折才在本厂找到一间临时住房。没想到这间房子原为民工所住，结果我俩刚刚睡到半夜，就发现了“敌情”，身上被咬的到处是疙瘩发痒难忍，以致无法入睡。打开电灯一看，结果发现床上的跳蚤墙上的臭虫竞举目可见。本来我和玉萍新婚不久，又刚重逢，心情甚为愉悦。没承想这些跳蚤臭虫出来搅局，直闹的我俩心情一落千丈，沮丧、懊恼、腻歪、晦气，五味杂陈。当时正值半夜，也不便再去打扰有关部门另行找房。两人真是坐卧不宁，思绪纷乱，垂头丧气，一夜无眠。多年后，我和玉萍每每想起此情此景，仍不免心有余悸，不寒而栗。真有点儿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一夜回到解放前之感受！



　　八O年我去南方出差途经石家庄并作短暂停留时，一同出差的战友干部处干事赵国桢，为我和玉萍在棉一单身宿舍门前和院内拍摄的合影。白天身着四个兜绿军装，众人面前，倒也春光满面。晚上暂借居所，条件简陋，秃子当和尚，一切都需要凑合。但，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这才是生活中最美的姿态！



83年初玉萍怀上身孕，因为没有房子，只好在单身宿舍凑合着住，害口没有食欲时，只能用煤油炉子做点儿最简单的饭菜对付一下，日子过的倍感艰辛。小孩子已在妇产医院呱呱坠地，厂里因为房子紧张，仍然提供不了一间可供出院后坐月子的暂住房。急的我心急火燎，团团直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竞是一间没有窗户且坐东朝西的库房。十冬腊月，外面滴水成冰。屋里生着炉子也不太暖和。晚上封火时，又经常掌握不住火侯。遇到火灭时，不但室内降温立竿见影，而且重新生炉子势必弄的满屋子是烟，没有窗户只好开门散烟。结果有一天导致产后不久身体虚弱的玉萍受风发烧，被工友们用担架抬到省四院紧急抢救。那年头，因为无房而带来的种种家庭困境，真的是苦不堪言，一言难尽！以致多年之后，依然无法平复经常翻涌的那一缕思绪……。

1983年，为适应现代化战争的需要，部队进行了大规模体制改革。原各大军区所属的炮兵、工程兵、装甲兵机关撒销，其所属部队统统划归野战军，组建成新的集团军。在军改中，为解决两地分居，我也借机调到了石家庄部队。虽然那时我己升职副营，也达到了当时部队规定的家属随军和分房条件，但由于当时我初来乍到，又赶上患膝关节滑漠炎养病不能正常坚持上班，一种“无功不受禄”的心理让我实在难以开口向部队要房住。那段时日，我的那个遮风挡雨的家，仍然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有其名而无其实，所以，那时家里最难念的那本经就是居无定所，反复折腾，不断搬家。

那几年里，我们的生活虽然还不能说是萍踪浪迹无处安身，但也时时刻刻都让我深切地体会到那种寄人篱下、漂泊无根的感觉。尝尽人生百味，方知人情冷暖。阅尽世间沧桑，更知世态炎凉。那时最大的愿望和最迫切的需要，就是能分到一间真正能属于自己的小窝，建起一个一推门进屋就有一种归属感的小家。

记得诺贝尔奖得主者泰戈尔有句名言，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唱。我觉得，人生各种体验，犹如不同风景，无论酸甜苦辣，都是一种经历，人生的顺境逆境都应当备加珍惜坚强面对。人的一生，都是在体验苦痛与享受快乐的过程中，才逐步达到思想的升华与阅历的成熟，苦辣酸甜才能使人生更加精彩。眼前的环境，只能决定你的起点，而不能决定你的终点。决定自身命运的，唯有你自己。因此，我努力，放下沉重，丢掉忧郁。我期盼，严冬过后春常在，风雪过后艳阳天。





未完，请看第3集《筒子楼里趣事多》

百味人生我的家（3）筒子楼里趣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