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流出的故事（下水文）

张嘉媛

墓地之旅

自从上次铁蛋儿去城里赶集，认识了住在城里的表哥，两人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二人相约今年寒假一定要再见上一面，铁蛋说：顺道在咱村里过个年，掏鸟蛋，捕鸟，看杀猪，串门儿，放花炮……哎呀，反正可热闹呢。哥今年冬天你一定要来俺村找我玩啊。嗯嗯，表哥认真的用力的点点头。

铁蛋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表哥也就到了，好不容易挨到寒假。一天，母亲告诉铁蛋，表哥来了，铁蛋儿便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白天里铁蛋儿，带着表哥去房后的小山包上野。晚上，带着表哥和村里的小伙伴在小巷子里玩起了捉迷藏。直到大人们催促着叫喊着该回家睡觉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虽是冬天，但是江南的冬天还是一如地温婉神秘。月亮似乎有点冷清，高高的悬在光溜溜的天空，衬着月夜十分空旷。雪白的月光均匀的播撒下来照着泛着寒波的水面雾气袅袅飘动，让人感到寂寞而又神秘。月光下的村子既像在白昼里一样清晰可辨，可一切又都只是看个轮廓：屋子的轮廓、马就的轮廓、大树的轮廓，石磨的轮廓，大树上乌鸦的轮廓。巷子显得更深，似乎没有尽头，这是个大村庄有10多条深巷，而巷子和巷子之间还有曲曲折折的小巷，在这样的月色下，整个村庄就像一个大迷宫。向前向北，还有树林子，草垛，废弃的房屋，坍塌的牛棚……所有这一切总使得。铁蛋和表产生探险的冲动。

表哥，我告诉你一个好玩又刺激的地方。

哪儿啊。

就是我们村头的那片墓地，俺听俺村儿的羊倌儿二麻子说那里有宝藏！

这话你也信？

怎么，怎么不可能。反正我信。你该…该是怕了吧，不敢去，胆小鬼。

你胡说谁说的？你敢我就敢。

那走啊

走就走。

于是他们找了一把铁锹，开始奔往目的地。他们小声说着话互相壮着胆儿。在他们的脚下洒满月光的路上。只有两个黑黢黢的影子，还伴着他俩。周围一片空空荡荡，枯黄的杂草丛生。他们俩瞅了一会儿，既害怕又指望看出点什么动静，然后他们压低了声音，用跟着特定的时间和环境相配合的语调商量着。

兄弟俩原本想象的，带着悲泣恐怖的哀嚎声，长相怪异的死人都没有出现，他们反而看到。被月光照的波光粼粼的河水。巧的是在岸边的树下系着一只小船。铁蛋兴奋极了：表哥，我带你去河上转转。起初表哥还有些犹豫。最终还抵不住铁大的软磨硬泡。

天空有嘎嘎声，铁塔知道那是夜行的野鸭子，铁蛋能想象出那对野鸭子正在天空下整齐的飞着，但一个个样子都很滑稽，野鸭总是那么一副笨样子。

玩出了大河口水面，突然一下子开阔了。铁蛋顺着流水往前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芦苇荡。

铁蛋儿先上岸，本想伸过手来拉表哥一下的。但表哥没有用他帮忙，自己跳到了岸上。他们面对着无限深远的芦苇荡，一阵踌躇，很长时间站在那儿，不敢往深处走去。

就在这时，从芦苇到里面窜出一只硕大肥嫩的野鸭。两个人顿时眼睛发光，草野鸭子不去野鸭子摇摇晃晃扑进芦苇荡。不管了，铁蛋儿和表哥两个人撸起袖子织网芦苇荡里冲。这一鸭子好像故意戏弄这哥俩一样，眼看着就要抓住了，又嗖的一下逃脱了。他俩追了约莫有10多分钟，汗流浃背，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的时候，耳边传来咕咕的声音，铁蛋儿兴奋极了，他知道这是野鸭在附近，他循着声悄摸地拨开了芦苇丛，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点难以置信。他呆住了，表哥从他的身后探出脑袋，激动的几乎要喊出声来。铁蛋儿迅速的左手按住表哥的嘴巴，右手放在嘴上示意表哥安静不要说话。

芦苇荡里五六个野鸭窝，大大的白白的野鸭蛋，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有光泽，诱人无比。哥俩互相示意，心领神会。脱下外套包着，一兜野鸭蛋，满载而归。河面上传来铁蛋充满童稚而又唯美的山歌。铁蛋儿的连胜浮起笑容，幻想着明早妈妈端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蛋花汤。

原来以前听说的有关死亡的说法，都是瞎编乱造的，那都是活人对于死亡恐惧的谎言而已。"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晚的一切让铁蛋想通了这个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