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师会友

锦堂

桂花幽香，随秋风飘扑， 尘封思絮，随香味拂来。 那天，我在朋友圈上发了条信息：我想去看看师傅赵兴亷，想他了！不知有没有“志同道合”的，有闲与我同行？ 　　我没正式拜过师，但师傅多多。除学校的老师和部队的老兵外，在铝材二厂，我曾在赵师傅的“麾”下干过几年，学到不少东西。赵师傅是当时铝二厂的“铁人”，是我心目中的师傅。虽说后来分开了，但这个师傅，我从没忘记过。我退休后，差不多每年都会去拜个年。前二年，还有几个老朋友相约同去，有次竟达到近十人！你想，一个原本大字不识几大筐的、既无权又不富的退休工人，会有那么多“徒弟”自发去拜年，为什么？“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呀！　　因为疫情，已经有二年没去探望他了。上星期，打他家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后来几经周折才联系上了，就更想去看看他了，便在朋友圈里发了条信息...... 　　第一个来回音的是“阿三”唐伟国，这位小兄弟（今年也要踏70了），說要来参加，并且还会带二位“大哥“一起来！　　小唐现在是大忙人。他热心，热情，特别是家里伴着佛系的贤妻，更是乐于助人。他人脉广，朋友多，经常有他帮助朋友介决困难的故事；经常有他车游大好河山的照片。前二天，又听说他踏进市康乐球大赛前八名的消息...... 考虑到小唐最忙又最活络，所以把我们聚合的时间和饭店由他定夺。 　　没过二天，居年良也来了微信，要我把约定的时间告诉他。小居是赵师傅“正宗的”“半个徒弟”。当年，我从前方车间调到后方，很快和他成了好朋友。他工作认真负责，好学肯干，作为一个普通的电焊工，能在铝二迁建中，出色完成了旧轧机改造的那一大块工程，很不简单！ 　　11月11日，我和小居约好10:30到赵师傅家去接他们，没想到，他早早就到了师傅家中。 当赵师傅热情地把我接进家时，哇，二年没来，师傅家大变样了，原来是宝贝孙孙刚完成了的全新装修，温馨、体贴、到位，处处件件包含着满满孝顺的心。 　　师母让试试新买的能伸缩沙发； 　　墙上换上了大幅的彩电，知道爷爷现在不能出去钓鱼，在大电视上还配上了钓鱼的软件； 　　爷爷喜欢的热带鱼缸、时鲜的花草； 　　地暖、指纹门锁、新手机、新电话（老俩口还没学会用，以至我打了一天的电话还没打通）、吸尘器、洗衣机、“万能的烧菜煮饭”机（师母说要一万多块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师傅说，以前我没坐过办公室，现在孙子为我配全了办公桌、椅。还有跑步机、练手的拉环，能想到的全做到了……左下角的照片，是为爷爷专门设计在床边的急用小便处...... 由孙辈给爷爷装修，还如此精心、舍得、贴心。师傅真是好福气。 　　我们把师傅接下楼来。师母说，他已经有好久没下楼了。今天开心，就要下来走走。 　　秋路很长，长得总是走不完；秋路又很美，美得总是忘不掉。 　　这对曾经的患难夫妻，老了老了，到是越来越幸福美满了。师傅边上走的，既是贤妻，又是半个医生和称职的护士。 　　在去饭店的路上，师傅由师母和蕙华陪着慢慢走。 我和年良边走边聊：原来当时张家港的那个大项目就是由他参与实施的，从机械到液压，他全身心投入了全过程……他说，可惜的是因各种原因最后没能投产。 我很高兴，我的朋友这么能干，我也很感叹，小小的铝材二厂走出了这么多人才。当然其中有大成功后名利双收的，但也有很多结果不够理想的，时势造英雄呀。 我跟年良说，世上总是凡人多，英雄少，只要我们尽心了，努力了，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良心，就好。再说，上天给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实践机会，让你的人生如此充实多彩，这是金钱买不到的。你这样心净，实干，坦荡，活出的是自己想要的模样。 　　当我们来到相约的“钱塘秋荷”饭店时，有二位老朋友已早侯在门前了。喔，是小唐请来的二位“大哥”杨坤荣和辛溶乐。杨兄还是那么精神，小辛好像有点瘦了。 有人说：接纳才是最好的温柔。对我突然提出想看赵师傅的信息，能即刻得到呼应，让我倍感温暖。我们相约去饭店，不为饭菜，就为见见面，叙叙情。 　　没说上二句话，又来了栾德成。原来他也早就到了，只是在马路对面…… 　　小唐是最后到的，他忙，我不怪他，还要表扬。他选的饭店不错，比较亲民，排场也不错，的确是个聚会的好地方，而且主要的是离师傅家近。 　　聚聚一桌，让人兴奋。看到大家喝着茶，问着安，在这静雅的包房里，觉得充满了一种惬意，一种关切、一种共鸣，一种懂得，一种祝福…… 　　席间，赵师傅很精神，看不出他走了一路的疲劳。 他动情地说，当年你们跟着我，只有吃苦，没有好处。现在你们还要这么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 我问他，开心吗？他说开心。大家说，开心就好！ 　岁月在我们脸上多刻下了不少痕迹，但不变的是彼此心中的惦记和牵挂。 能把师傅、师母请来喝喝茶叙叙旧，真好！多时没见的老朋友，也有了个好好唠唠往事的机会。 　　小辛，我已多年没见了。比印象中，他廋了一圈。要是在街市对面走过，可能成了陌路人。 想当年，我们一起打篮球，他是我们的强力中锋。我们一起搞工会工作，配合默契……三、四十年前的相处和谐的情形，好像还在眼前。 我离开二厂时，他是干练的人事科长，后来好像成了“厂长”专业户，听说当过四、五个厂子的厂长了，而且越当越大。最厉害的是被公司派去大明铁工厂，啃了骨头，亮了本事。 我真有幸，能在饭桌上又听到了不少精彩的故事。 　　席间，我又听闻了一个辛厂长“被贬”的故事…… 是呀，生活总会有波折，有顺有背。由此话题，朋友们聊到了网红电视“突围”，觉得其中有好多人物，在我们过来的生活中都看到了他们的影子。 　　庆幸的是我们走过了那段历史，我们又都对得起历史。 　　杨师傅和我同庚。我刚进厂时当冷轧工，与他同行，他干练的作业技术（上海宁讲起来叫生活清爽）给我留有很好的印象。 杨师傅为人义气，人缘好，朋友多。大家称他“杨师傅”、“杨大哥”、“杨老师”…可见是对他的尊重。喔，席间还说起，他还是我的麻将启蒙老师呢！ 　　德成比我小，也晚几年进厂。但我有时称他栾老师。他写得一手漂亮的仿宋体，可以让人眼前一亮，有人说，见字如见人，让人立生好感。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年轻人是不多的。但别看他文邹邹的一个书生样，干起活来，也是一条蛮牛！他和杨兄都到过赵师傅的“麾下”，我们在同一战壕里，相处很好。 后来，他好像被派去嵊县（当时我们有不少联营厂），发挥出了他的潜能，把厂子搞得风风火火的…… 席间，我们还算起了当时没带我去参观他厂的旧账。 　席间，大家谈得很坦然。感谢生活，让我们有机会报效社会；感谢沧桑，让我们学会了做好自己。 席间，各自谈及自己的身体：高血压、糖尿病、前列腺……病魔多多。但还是要感谢老天，保佑着我们还能健康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菜好，酒香，茶温和，一席饭，很快地过去了。 　　席间，年良拍了段视频，真好。 正像德成兄弟在今天微信中说的：天地之大，能有多少相逢。人海茫茫，又有多少相知。让我们珍惜友谊，感恩相遇，保重自已，共享岁月。 　　为方便我们联络，师傅的孙孙，在席后帮我们建起了微信联系。 在我写这美篇时，我突然收到了师傅的这张照片，看，有多神气！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我问？师母回音：“前天，小儿子开车嘉定野浜钓鱼…钓鱼是他一生最爱，只要他开心，小辈们百依百顺。” 有这样的小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春天播种，秋天收获。人在做，天在看。好人自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