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秋实

图 /文 秋实

曾经生活在老北京胡同大杂院里的孩子们，都会有道不完发生在童年时代的故事。昔日喜欢到小伙伴家串门子，冬天里鼻涕时常流过河，脖子脏的像黑车轴似的小屁孩儿们，如今已都成了花甲之年的老人。

童年的故事随着岁月的流逝，被埋藏在渐渐爬上额头的皱纹里，尘封在了记忆中。

　　60～70年代过来的人，前半生总的体会是岁月如茶，闻着香，味微苦，只有耐着性子细品，才能尝到它里边的那一点点回甘的味道。

儿时的苦自不必说了，一家两个大人上班能有70～80元的工资就不错了，70～80元养活6～7口人是普遍现象。社会经济的不发达，生活必需品的匮乏，家家的日子过的都是那样的捉襟见肘，那些苦日子不说也罢。

　　还是说说那回甘的味道吧，那甘甜来自于童年时代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快乐时光。和大杂院里小伙伴们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男孩子们一起煽三角，女孩子们一起跳皮筋。就算淘气也是一起淘，真是童年无忧，其乐无穷。

说起淘气来，上房“偷”枣，是孩童时的一大乐事，那历久弥新的场景，被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过去老北京胡同里，有枣树的院子特别多，我们院子里也有一棵，与我们一墙之隔左邻右舍的院子几乎都有。

春天枣花初放的时候，淡淡的枣花香，很是好闻。等到花都开了的时候，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枣花的香味，傲香傲香的，香的甚至有些呛人。

　　夏末秋初枣树上挂满了半红半绿的枣子，非常喜人。孩子们哪里经得住那般诱惑？正值暑假于是孩子们仨俩人结伴，隔三差五的上房“偷”邻院树上的枣，上房偷枣也是需要一点胆量的，至少应该是同龄孩子里的头，平常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我是没有这个胆量的，在偷枣的戏份中，顶多就是扮个爬墙头，望望风的角色。

　　我们外院的枣树品种不好，枣的个头不大，枣型近似圆柱体，木了吧唧，没什么水分，也不甜，所以没人要吃。后院南墙根隔壁是小水车胡同，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枣树，那枣的形状很特别，长的像葫芦，所以通常都叫它葫芦枣。那枣看上去也有些像乳房，院子里的孩子们俏皮地叫它“妈妈枣”，孩子们最喜欢偷那棵树上的枣，又脆又甜。

偷枣，不是什么时间都可以，一般选在平日里，趁年纪较轻的叔叔阿姨都上班去了，院子只剩下老头老太太在家了，即使被发现了，也只是喊两嗓子，挨两句骂，基本不会被逮着。再就是得等到老头老太太们午休的时候，那时候最安全，最不容易被发现。

　　偷枣只偷邻院的枣，不是胡同里哪个院子的枣都敢偷，人生地不熟的，十来岁的孩子，没那个胆量去偷。偷枣说起来也是个“高危”的活，既然是“偷”不免有些胆战心惊的，提防着被人发现，时刻准备着跑。瞧准了枣多的枝子，枣和叶子就一把撸下来，然后迅速放在背心里。背心的下摆是事前扎在腰里的，像个口袋。

枣树上最爱长洋辣子，如果赶上叶子里藏着洋辣子，那就惨了，被洋辣子蛰了，那滋味可不是好受，是又痛又痒，好几天都下不去。倘若被人发现了，逃跑时很容易崴脚或是从房上摔下来。尽管偷枣存在很大“风险”，但孩子们还是乐此不疲。

　　到了收枣时候，十分热闹，那是全院子一年里为数不多的集体活动，一定要等到院子里大多数人都休息了才行，把大门一关，男女老少齐动手，有拿竹竿打的，有爬到树上摇晃的，有在地上捡的，任凭那“枣雨”砸在头上，打在腰间。掉下来的枣子敲击着脸盆，洗衣盆叮当作响，奏出了一曲着寻常百姓家快乐的生活乐章。

一阵忙活，枣终于打完了，枣被集中在了一起，各家都能分到一定数量枣子，孩子多的家还会多分到一些。此场景真正能让人体会到居住在大杂院里邻里之间的那份和谐。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赋闲在家含饴弄孙之余，偶尔择一幽静之地小憩，手擎一盏香茗，忆童年趣事，体味年少时的青涩与甘甜，不也是生活中的一件乐事吗，您说呢？

摄影 秋实

文字 秋实

2021.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