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可爱呀

唐宋

是的，你是我的小可爱呀。

也许，以下有些段落文字的情意过于暧昧，但都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些事实，大量存在于我们生活中的某些瞬间，只是有的人表达了出来，有的人把它掩藏在内心深处。敢于表达的人或许是一种虚荣心的迸发和自我意识的扩张；羞于言说的人则可能是一种虚伪的内敛，或者是自尊心的守护。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说：你确是我的小可爱呀。

人类的情绪大多时候是捉摸不定的，总是飘浮虚幻而难以自控。偶有一人一事一物暂且会让我们的心静下来，停下来，定下来。不管漠河舞厅深夜独舞的张德全，还是纽约街头撕心裂肺呼喊的最后莫西干人，我们都不要去轻易地嘲笑看似怪诞的行为，而这种漠视正在一点点撕裂最后的诚实，因为人类面临着一场巨大的信任危机。

每次回家，不论是什么时候，我可以想象，我的脚步声，停放电瓶车的声音，用钥匙扭动锁芯的声音，都会让你惊喜、期待、急切地候在门后张望。而真正见到的那一刻，你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专注于他物，似乎在忽略我的存在而表现出应有的矜持和高贵。

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搂着你的脖项，将我的脸庞贴近你的脸颊，用我的鼻子轻触你的鼻尖儿，我不停地轻声呼唤着你的名字。你总是微闭着眼睛，将脸拗过去，拗过去，用你的小手掌推开我。很多时候，地上的一片小小的枯叶，或是一颗不规则的小石头，也会让你凝视、把玩许久，让整个院落都充满了快乐。

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开车带着你到小龙山水库的河堤上散步，西天的彩霞映红了大半个天空，近处的稻田，远处的村落，空中飞舞的蜻蜓，水边生长的野菱角和芦苇，水中央游弋的野鸭，你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以致水边的一小片荷叶让你义无反顾地冲进水里，淋了一身湿。

有时候夜里，你会跟着我来到楼顶，总是立在那里望着远处，喊你也无动于衷，遥望着天空中的月牙儿和星星。孤寂地、静静地立在那里，总会让人触发莫名的伤感。也许，你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离别，注定了孤独，注定了寄人篱下。在无数个独处的时刻，你是否还能够想起家的模样，妈妈的模样？

你现在对我已完全没有提防之心，可以在我面前任意翻滚，四肢朝天。搂抱你时的轻柔叫声简直可以融化人类的一切冷漠和无情，你幽幽的眼神似乎在挑战世间所有的冰冷和隔膜。

你的名字叫波妞（波妞是宫崎骏动画电影《悬崖上的金鱼姬》中的小美人鱼，五岁的小男孩宗介救她后为其取的名字），是异地工作的儿子在网上买来的布偶猫，买来时只有两个月大，一斤多重，养了一个月，因要到外地出差，让我们带回家养。刚带回来的前两天，泪眼汪汪，眼角流下湿湿的泪痕，大概是不舍你的小主人吧。后来，再也没有见你流过那清澈的眼泪。

2021年11月4日，网红柴犬登登在阿里上被拍卖，引发了16万余次围观，最终被编号为A9977的竞买人以160010元的价格拍下。

他的母亲一直很困惑，问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去拍一条狗？他说：“妈妈你以前跟我讲了很多道理，现在我希望它们能在现实里成真。我希望能成就一个关于爱、希望和善良的故事，把这个故事送给我的女儿。”其实，登登已经八岁了，陪伴他们的时间也只有四、五年的时间，但故事或者经历本身带给人们的影响是无法用金钱来计算的。

我们人类有时候也会站在檐下，看远空中的星月，看漫天飞舞的雪花，看庭前的点点落红，有时甚至爬至山顶，极目眺望那一片片山海、一朵朵流云，似乎在竭力思考生命的源头和意义。

然而人世间的猜疑、诬陷、嫉妒、憎恨让每一个努力活着的我们都无法直视，人际信任的缺失和自卫的情绪愈来强烈，也许只有将我们的悲悯情怀寄托在花草间，把万千宠爱给予猫狗，在简单的关系中去找寻精神的慰藉吧。人群熙熙，在人性的博杀中，我们要么勇往直前，拚个头破血流；我们要么退守在虫鱼之间，找寻简单的快乐，也好给他们让个道儿。

生命灿烂如花亦或挥泪如雨均是极致，自然有撞击心灵的力量。因为它是真实的、奔放的、单纯的，宛如在草原上飞驰的骏马、山谷间呼啸的风，总是给人带来真切的惊喜、震撼，乃至留下温暖而美好的记忆。

孟子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最后，对于波妞，我还是要毫不掩饰地说：你确是我的小可爱呀。

一一居士 写于辛丑年立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