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达远：331国道东北边境极终之行（之一）——从牡丹江到长白山（大东北自驾50日游之四）

舒迪

　　探访了中国的北极（漠河）和东极（抚远）之后，我们沿着331国道的中俄、中朝边境，一直到331国道的零公里起点丹东市，就此完成的此行的第一个目的——环东北国境线的331国道极终之行。

　　2021年10月12日，在珲春口岸和珲春防川景区龙虎塔上，一眼望三国（右朝鲜，左俄罗斯）。

　　丹东鸭绿江断桥，10月16日。丹东市是我们环大东北边境331国道游的最后一站。

日本人1911年10月造，1950年11月，被美国空军炸断，成为抗美援朝沧桑历史的见证者。

　　经过一个月的行程，我们到了丹东火车站，火车站广场上的毛泽东像，可认为是331国道的零公里起点。

331国道是我国的一条边境国道线，起点在辽宁省丹东市，终点在新疆阿勒泰哈巴河县。331国道是一条边境公路，经过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古、新疆5省区，全长9301公里，其长度仅次于新219国道 的10860公里。

　　在辽宁省宽甸县振江镇出发到331国道的起点丹东，在中朝边界上，居然路牌上有丹东市宽甸满族自治县的“步达远镇”，和我的名字“达远”巧合，奇怪。

　　10月10日 ，在牡丹江市下属的宁安市宁古塔历史文化博物馆，看宁古塔历史，在满族文化风俗馆的八旗像前。

　　宁古塔历史文化博物馆中，表现满族人的前身的女真人的渔猎生活的场景。

　　宁古塔并非是一座“塔”，而是位于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海林市长汀镇宁古村的中国清代统治东北边疆地区的一座重镇，是清代“宁古塔将军”的治所和驻地，是清政府设在盛京（沈阳）以北统辖黑龙江，吉林广大地区的军事、政治和经济中心。

　　弯弯绕绕，经过很多农村土路，千里迢迢才到达宁古塔，虽是全国文保单位，但是仅存一棵古树。

　　如今的宁古塔遗址旧迹荡然无存，唯独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说明这块地方是一个丰裕富足之地。

　　到牡丹江市所属的海林市横道河子镇，看东北虎林园。

　　横道河子东北虎林园是我国最大的东北虎人工饲养繁育和野化训练基地。1998年建成以来，对濒临灭绝的东北虎进行人工繁育纯种活体东北虎1000余只。目前园区内有老虎400多只。

　　隔着栏杆拍的老虎。

　　游客100元买2斤肉，用于喂食老虎。

　　为了防止老虎伤人，喂养的肉从左下的小管洞里塞入。

　　横道河子中东铁路博物馆（中东铁路机车库遗址）。

横道河子镇有着悠久的历史与文化脉络，由于1897年中东铁路的修建而使其得以发展。

自沙俄经营中东铁路至日伪时期，当年商贾云集，高楼林立，有“花园城镇”之称，由于独特的俄罗斯文化资源优势，各地游客慕名而来。

　　中东铁路机车库位于海林市横道河子镇，1903年建成。整个建筑平面为扇形，离车库30米远的调转机车盘分头向扇形车库通去，共有十五个车库门，每一个库门为一个单位，各个车库门为拱园形，造形美观，砖墙铁瓦，建筑风格独特。

　　横道河子机车库是中东铁路东起绥芬河，西至满州里的中心站，是通向哈尔滨必经之路，又是向西爬高岭子的起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横道河子铁路机车库在当时是比较出名的。使用到90年代，由于蒸气机被内燃机所淘汰，1990年停止使用。

　　这座机车库从它的功能设置及建筑艺术，都反映了一定历史时期的背景，它的存在为世人了解这段历史提供了难得的实物证据，有着重要的历史意义。

　　到绥芬河去。绥芬河隶属于牡丹江市，是中国东北地区的中俄四大口岸之一，中东铁路的终点站。绥芬河是离海参崴最近的中国城市，但是也有220公里。

中东铁路是俄罗斯为连通满洲里到海参崴，于上世纪初在东北建造。

　　本想到绥芬河口岸看看的，因为疫情封闭。图为网络图片。

　　老的绥芬河火车站候车室，建于本世纪初，属俄罗斯风格建筑。候车室为钢铁拱梁，室内宽敞空阔，多饰几何浮雕。候车室西侧正中门上有阳文汉字“绥芬河”。

1929年9月“中俄边境战”时，苏联红军飞机曾将票房炸坏，无大伤，10月修复。

　　2012年的绥芬河老火车站。

　　原来候车室西侧正中门上有阳文汉字“绥芬河”，下是俄文“鲍库拉尼奇那亚”。

　　新绥芬河站于2015年12月建成投入使用。

　　绥芬河火车头广场。

火车头广场原为大白楼广场，2020年10月绥芬河市重新重新铺装、整治和修缮了火车头广场。

绥芬河是一座被火车拉来的城市。一条铁轨带着这座城市逐渐走向繁荣。

　　绥芬河火车头广场上的大白楼，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东铁路建筑群）。

铁路大白楼始建于1903年，是中东铁路的附属性建筑，原为绥芬河铁路交涉分局总理委员官邸，俗称“大白楼”。

　　上世纪二十年代，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李大钊、周恩来、罗章龙等，先后出入苏联，曾秘密下榻于大白楼，使这里成为红色革命历史遗址。

大白楼内现设有中共六大暨绥芬河红色国际通道纪念馆。

　　绥芬河口岸不开放，只好到绥芬河的新景点爱情谷游。

　　爱情谷也是2020年10月由绥芬河市在重新打造新建的景点。

　　绥芬河爱情谷景点内，有绥芬河市6年前新建的中共六大历史资料馆。

中共六大是1928年6月在莫斯科召开的，当时由于当时国内白色恐怖严重，难以找到一个能够保证安全的地方开会，遂将中共六大放在莫斯科召开。出席这次大会的代表共142人，其中很多通过绥芬河，到苏联。

　　绥芬河爱情谷的豪华宾馆。

　　绥芬河爱情谷内的可动雕塑“光阴故事”，两个不锈钢雕塑可以缓缓移动合为一体。

　　2年前移植的美国红枫正当时。

　　鲜红的美国红枫，第一次看到。

　　爱情谷里的秋景。

　　离开绥芬河，从黑龙江省进入吉林省，到吉林省珲春去。

　　黑龙江和吉林边界，是东北虎豹出没的地方。

　　黑龙江老爷岭东北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界碑（东北虎豹国家公园国有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局下属的黑龙江绥阳局）。

　　吉林省珲春虎豹保护区。

2017年8月，东北虎豹国家公园国有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局在长春成立，下设十个分局，分布在吉林、黑龙江两省，此为此为吉林珲春局。

　　在珲春口岸的标语牌。

　　早上到珲春百年老市场——新西市场。

　　珲春的百年老农贸市场——西市场投资3亿元改造，2021 年元旦刚刚迁址的新址，所以叫“新西市场”。

　　郑强在珲春新西市场买了一百元的狗肉。

吃狗肉是吉林省朝鲜族的习惯。珲春市有专门的养狗场和杀狗场。

　　中国对朝鲜的珲春口岸，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贸易和人员往来。

　　即将启用的中国的珲春口岸新大楼。

真担心人烟稀少，成为中国最冷清的口岸。

口岸的兴旺，和对面国家的经济水平有关。如绥芬河口岸最兴旺的时候，有20万人口。随着俄罗斯卢布贬值，俄罗斯人购买力下降，现在绥芬河市人口降到了只有6-7万人。

　　两个“友好”国家，挤压中国，原本是中国的土地，却难得一个出海口。

鸭绿江、图们江是中朝两国的界河，鸭绿江在辽宁丹东注入黄海，图们江向东从吉林流入日本海。

到防川的公路在朝鲜（朝鲜原是中国藩属国）和俄罗斯的两网间的夹道中穿行，俨然是条奇特的“地峡”。

中国珲春防川风景区。

为什么中国在朝鲜半岛的最东端却没有出海口？1860年，俄国乘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攻入北京之机，逼迫清政府签订《北京条约》，乌苏里江以东四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尽被割让，加上后来踏勘疆界官员的昏庸，使得珲春辖境中的全部沿海地区尽数易手，俄国疆域直抵图们江畔，在防川形成中、俄、朝三国交界之地，中国领土竟在距离日本海十五公里处止步。



　　远处的铁路桥，是朝俄国境友谊桥。远处的白点，是中国最远的“土字碑”所在地。

珲春市到防川村66公里，到边界尽头“土字碑”竖立处70公里。

1957年8月22日，当地持续降雨三十三个小时，洋馆坪路堤被图们江水冲毁，防川与珲春被隔断，成为一块“飞地”，要“借道”苏联才能到达。



　　土字碑。

从防川村再往南3.5公里，就是中俄边界的尽头，铁丝网栅栏外，树立着著名的“土字碑”和俄国的界碑。

这个国界划分得实在太奇葩了。俄国领土在洋馆坪一带掩压过来，与公路平行，到这里直迫江岸，生生截断了中国的脚步。往东眺望，白茫茫的天际线处，是可望不可即的日本海。小小观景台，浓缩着一段惨痛而屈辱的历史。



　　中国国界止步于防川“土字碑”。

中国船只在图们江口的通行权，直到今天才获得外交文件上的确认。1991年5月16日签署并于次年生效的中苏《关于国界东段的协议》第九条规定：苏方同意中国船只悬挂中国国旗可沿图们江通海往返航行，具体问题将由有关各方协商解决。

但由于“土”字碑南侧朝鲜战争时期建造的朝俄铁路大桥距江面过低，以及图们江河道淤塞，只能通行三百吨以下的小船，除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国家组织了三次复航科考航行外，这项权利事实上尚未得到使用。



　　从龙虎塔上，可以一眼望三国。

从防川的龙虎塔，可以一眼望三国，朝俄铁路桥阻断大型船只驶向远处的日本海。去年朝鲜领导人乘专列访问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就是从这里过江。



　　龙虎塔。

因维护防川主权有功的吴大澂（清末著名政治家和金石学家），题有“龙虎”两个字而得名。



　　吴大澂（江苏吴县，今苏州人。）金石字体“龙虎”。

当时清政府的官员，对自乌苏里江至海之间地方全然不知，在《北京条约》糊里糊涂地同意图们江口其东皆属俄罗斯国。

之后清吸大烟的勘界官又不负责任，致使国土进一步沦失。图们江口勘界立碑留下的大坑，二十多年后被吴大澂看出来、提出来，并受命去处理。吴大澂因此而在历史上获得重要地位和荣誉。在防川，人们感念吴大澂，在龙虎塔内的展厅，介绍了他当年与沙俄谈判重立土字碑的功绩，沙草峰山坡上，还有吴大澂的石雕像。



　　防川朝鲜族民族村。

1963年11月，时任延边军分区副政委的赵南起，对防川的“飞地”状况很是忧虑。他说：“防川是中国领土，不派人进驻，这块土地可能被别人占去，应当向防川派驻部队，迁移村民。”在他的推动下，1964年春，延边军分区边防团派出一个排进驻防川。1968年，来自吉林、辽宁和上海的三十七名知青来村里插队，建立集体户。

1971年起，敬信公社防川大队社员，连续四年，借走朝鲜道路，把余粮运珲春向国家交售。1983年大队改为防川村，目前有村民四十三户、一百余人。

　　一眼望三国，再次回想起中国屈辱被欺负的时代。

　　331国道进入中朝边界的图门江和鸭绿江，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堪称世界最严密的边境线。

防什么？朝鲜人偷渡到中国。

　　圈河口岸现为中朝国际客货公路运输口岸，位于中国吉林省珲春市敬信镇东南图们江畔。

现在几乎没有车马通过。

　　圈河口岸图门江大桥桥畔的界碑。

圈河口岸是中国与朝鲜罗先市直接相通的唯一通道。南邻著名的“一眼望三国”防川风景区。

　　圈河边境的图门江大桥。

图门江、鸭绿江里的鱼儿，大概是最自由自在的。边界河中一般禁止渔猎。

　　晚上住在图们市，第二天沿G12公路到长白山天池北门去。沿途的高速公路用立体红挂毯迎接我们。

　　长白山漫山遍野长着一种叫“岳桦”的树种，一般生长在1700-2000米海拔的山上。因为生长在山势陡峭、土地贫瘠、风力强劲的高坡上，恶劣的环境，使它们长成了扭曲弯转、顺风一边倒、杂乱矮小、老态龙钟的样子，而且它们每年6月发芽长叶，9月就开始落叶谢世。

20多年前来过长白山天池，当时不要门票，大概是南门进去的，可以到天池湖边。

如今南门和西门因为环境保护，2008年都关闭了，到2600海拔的山顶，倒蛮好看的。北门的门票105元（我们免了），大交通车85元，到天池的小交通车80元，再加上停车费25元，门票要近300元，真贵。

　　长白山天池北坡，山势俊俏，别有另一番风味。

长白山名气不小，但是要看到它的尊容不易，很多人是一次二次登山，才遇到阳光明媚的日子。

　　长白山天池山顶山的巨石，应该是火山爆发的创造。

　　长白山山顶上，风大气温低，大概在零度左右，租大衣要60元。

　　

　　在长白山天池看到卖碳硅石的，小小的一块，要50元，随便怎么都不肯降价，最后“忍痛”买了一块（下）。别的地方都没有卖，算是长白山游的纪念吧。 上面的是瑷珲玛瑙。

　　10月14日， 大东北游的第30天，从长白山—二道白河—临江—集安，路上经过331国道的999和1000公里路程碑。

331国道1000公里界碑。

在黑龙江漠河曾在4000公里界碑处拍照，这意味着我们沿东北国境线331国道要走5000公里路程。

　　离开长白山，经过二道白河镇，在一个指路牌前，转到向抚松县露水河镇的S304省道，一路满山红叶，是此行最美的一天，可惜下雨，大打折扣。

　　再沿G11和G201国道，转到331国道（一条好像报废的公路），但是美不胜收。

　　路过临江市闹枝镇下辖村冰湖村，在这里吃饭，看村里的朝鲜族人做事。

　　走进一家农家小院，看到主人家养了6-7头肥牛，说卖掉每头可有4-5万收入。

　　辽沈战役的著名战役——四保临江之战纪念馆。

1946年12月，依托临江、长白、抚松、靖宇四县的狭小根据地，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经过108天的浴血奋战，东北民主联军南满、北满部队密切配合，共歼灭国民党军4万余人，收复城镇11座，奠定了辽沈战役胜利的基础。

　　到331国道中朝边境线了。

沿着鸭绿江弯弯曲曲的弯行，沿途无数的铁丝网、电网、瞭望塔，组成世界最严密最庞大的边界奇观。

　　过吉林省白山市浑江区的三道沟国防检查站，边防军人告知进入边防公路不能向对岸拍照（好笑），然后就是331国道的鸭绿江国境线了。沿线铁丝网、岗亭密布，真为朝鲜人民可怜。

沿途有几处观景台，既然观景，又怎么能不拍照？在集安、丹东，都有鸭绿江旅游区，都可以拍照呀。

　　进入331国道中朝边境段，边防部队和警察就告诫，不许向对岸拍照，更不能摄像。

　　在鸭绿江边沉思。墙，不自由的象征。

鸭绿江宽敞、宁静、美丽，何时她才能变成一条自由之江，开放之江，友谊之江，和平之江？

　　吉林盛产人参，沿鸭绿江好多以人参命名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