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方言】青海方言词语探源17：瓢儿

邱元胜

【瓢儿】

瓢，（音“票”piáo），指舀水，搲米面的工具，用对半剖开的匏瓜或木头、金属制成。

《说文解字》曰：瓢，蠡也。

蠡，（音“里”lí），古语指葫芦和贝壳做的瓢。

《康熙字典》“匏瓢，剖开可为酒尊”。又：“蠡或谓之瓢”。

酒尊，或作酒樽、酒罇。是古代人温酒或盛酒的器皿，一般为圆形，直壁，有盖。

　　《说文解字》里解释：匏，瓠也。取其可包藏物也。

匏 （音“泡”páo），即匏瓜，是古代制作乐器的“八材”之一，《三字经》里的“匏土革，木石金，丝与竹，乃八音”是也。古文解释“匏”即“瓠”。

瓠（音“胡”（hù），就是平常种植的“瓠子”，也叫“瓠瓜”。

有的地方为了区别，圆柱形的叫瓠子，桃形的叫瓠瓜。还有的地方把菜瓜（西葫芦）叫瓠瓜。

　　葫芦和“瓠”，青海也有少量的种植。曾经，我家院子里有种过瓠子，特别容易招蚜虫，青海方言叫“蜜虫”。

我一直认为这种瓜叫“葫子”，菜滩上也写成“葫”。后来才弄清楚，应该叫“瓠子”。据了解，瓠瓜瓠子都是葫芦的变种，叫“葫子”也能说得过去。

　　瓢，由“票”和“瓜”组成。

票，意为“掠过”、“轻拂”。舀水的时候，先用器皿在水面上轻轻拂几下，然后舀起水。就是“票”之意。

瓜，即“瓠瓜”。

票、瓜组合意思是：“一种瓜果，对半切开，当作器皿。用这个器具轻拂水面，然后舀起清水”。

　　很久以前，人们用对半开的葫芦变种瓠瓜做成大小不同的器具（也有用葫芦做的）。根据大小用来舀水，搲面或为饭勺。

就舀水用具而言，不同材质制作，青海方言里的叫法也不同。

瓠瓜材质的舀水用具，叫“瓢”。 没有瓠瓜，用木头削成，叫“舀子”。 用陶瓷、铁皮制的，像茶缸的舀水用具，叫“罐子”。 铝、铜、铁等金属材质的圆形舀水用具，叫“马勺”。

　　不论什么材质的舀水用具，统称为“瓢”。

但青海方言里的“瓢”，经过演变，与汉语词典里的“瓢”就成了两个概念。

瓢，或瓢儿，指的是小勺子（勺，青海方言发音“佛”fao）。也叫“调羹”，“勺勺”，“调勺”等。

舀水的大“瓢”，不论什么材质的，大多称为“马勺”，“舀子”，“罐子”。

用来舀饭的中等勺子叫“铁勺”，勺子或“饭勺”。

　　青海方言里的“勺子”，是所有用来舀水（汤）器具的通称。

过去，流行一句奚落女孩子长相的顺口溜，其中一句说：“花青脸蛋瓢儿嘴”。

花青脸蛋。花青是一种水果，就是沙果。像苹果的一种，鸡蛋大小。用这种果子表皮的一坨红，比喻青海姑娘们被紫外线晒红的颧骨。

过去叫“红脸蛋”，戏谑为“红二团”，“高原一点红”。

　　瓢儿嘴，比喻嘴唇大而厚，还贪吃的意思。据了解，这个说法来自于江湖黑话，黑话把笑说成“咧瓢儿”。

旧时青海，自然条件非常恶劣，生活艰难。没有条件“捣持”，长相看起来也很不上眼。

外地人说青海是：

锅里煮的是洋芋蛋，灶火烧的是驴粪蛋。炕上躺的是尕老汉， 丫头们都是红二团。

　　“照葫芦画瓢”，又作“依样画葫芦”。原指文官中抄抄写写的职业，后来演变成贬义词，讽刺没有创意，照样子模仿。

青海方言里也有这个说法，还有鼓励的意思。

比如年轻人做事情，因为没有经验犹豫不决。长辈们鼓励他们“照葫芦画瓢”就能做好。

又如，有人说“不会做”时，长辈说“照葫芦画瓢”啊！这就是谚语“照葫芦画瓢，按老样子做”的本义。

作者简介：

邱元胜，青海省共和县人，上世纪六十几年代生，退休干部。

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书法家协会会员，青海省硬笔书法家协会会员。海南州作家协会会员，海南州书画家协会主席，海南州摄影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