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孙天才,是铁路企业一位正处级领导干部,也是文坛上一位大器晚成的作家。他作家的名气要远远超过正处级领导干部的名气。我崇仰孙天才,恭称他为孙老师。</p><p class="ql-block"> 几天前,看到有人写的关于孙老师其人其事的文章,我和作者有同情共感,且对孙老师的追慕和渴念加剧,并提醒自己,也该拿出点写孙老师的东西了。</p> <p class="ql-block"> 写一下孙老师,并非因他是正处级领导干部,并非我谄媚,并非我跟风。我的确是决心想写点关于他的文字,献给我认识他三十年,献给他六十岁(虚岁)生日。这个决心,其实我早在夏天的时候就狠下了,并宽慰自己,文字好不好都没有关系。然而因为忙碌,把提上议事日程的事丢在了脑后,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终于,我行动战胜心动,也像李白一样来了个静夜思,把对孙老师的铭记集聚到笔端。</p> <p class="ql-block"> 1991年10月底,我所在单位电力机车段举办入厂新工思想政治教育培训班,8月份刚刚进厂的我是学习班一员。给我们讲课的是党委宣传科干事孙天才老师。第一堂课一开始,他谦虚的开场白,宽大的国字脸、文绉绉的微笑,一副近似眼镜,霸气十足的名字,不一般的口才,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课余时,好奇心驱使我偷看了孙老师的教案。只见他备课,就像学校里的老师那样认真,教案上面有“1课时”、“2课时”的字样,还有“使学员明白XXX”的语句。我惊叹,好一个孙老师,干工作如此负责任!一连六天(那时没有双休日),我都被孙老师吸引着。他站在讲台上,时而看培训用书,时而脱书滔滔不绝,时而拿着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他板书很是清楚,粉笔书法有功力,一看就知道是行家。培训全程中,孙老师的讲解有文彩、有条理、有哲理,一堂堂课的讲述感染着我。我暗暗吃惊:他哪里是企业里的宣传干事,分明就是中专学校或大学里的思政课老师嘛!</p><p class="ql-block"> 人常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到过不少企业听老师讲课,从来没有哪一位老师深深吸引着我。孙老师留给我的印象如此之深,自然而然就被我牢牢记住了。</p><p class="ql-block"> 学习班结束时,孙老师让我们写一篇关于爱国主义题材的论文。听到“论文”二字,我们都有点懵了。看到我们面带难色,孙老师话锋一转,就写一片议论文,权当是论文吧。我一听,忧愁顿失,毫不犹豫、一气呵成写下了《在爱国主义坐标上的思考——观影片<烈火金刚>有感》的“论文”。影片《烈火金刚》,是10月中旬我看过的一部充满爱国主义思想的建党70周年献礼片。片中冀中大地军民史更新、萧飞、丁尚武、孙定邦、金月波、林丽的抗日英雄群像非常震撼人心,又因为影片是根据童年就看过的作家刘流的同名小说改编,所以我对影片很有感情,写起“论文”来胸有成竹,倚马可待。说实在的,那哪是什么论文,就是一篇议论文性质的观影感。不过,我是饱蘸感情,使出洪荒之力想在那位孙老师面前露一手,且已有先知先觉的得意——一定能“中榜”。果不其然,这篇习作被孙老师看中,当着几十位学员面读了起来。初出茅庐的我竟恬不知耻,自我感觉良好,有点飘飘然了,还自言,孙老师是伯乐。</p><p class="ql-block"> 本来,我不爱打听生日问满月,但对于孙老师,我破例了。第一天培训课完毕之后,我就像福尔摩斯探案一样,对他介入“调查”。几日下来,搜集到的零星材料多了起来。经过剪辑材料,我对孙老师的人生轨迹了解了一些。1978年7月,中国即将进入改革开放时期的时候,孙老师以优异的初中中考成绩,从古同州大荔县双泉公社南龙池大队第八生产队(今双泉镇南龙池村八组)踏入令人羡慕的西安铁路运输学校。天才孙老师,龙池里遨游了16年的青春之龙,飞起来了!在我的“调查材料”里还能看到,1990年,孙老师在报纸上发表了新闻作品《三十年的梦》,名噪一时。由于一时难以找到这篇作品,它就成了我的一个记挂。</p><p class="ql-block"> 真没想到,一次意外的机会,我又一次零距离与孙老师接触。1992年6月中旬,我们几个青工到位于眉县汤峪的铁道部第二十工程局职工疗养院疗养,与我们同车的就有孙老师,他是我们一行人的领队。这一次,我们同吃、同玩、同游,充满快乐。让我大开眼界的是,孙老师能打篮球、能跳交谊舞、能打麻将。在球场上,他担任组织。只见他摘下眼镜,挽起裤腿,带着球跑动像一支离弦的箭,命中率还挺高,俨然一个运动健儿。我们的对手是汤峪潼关寨村村民,对我们铁路人的球技很是佩服。这一阵子,我连连感叹:我的天哪,孙老师,你看起来静如处子,实则动如脱兔,还多才多艺,我自惭形秽。</p><p class="ql-block"> 真像俗语说的这样,有缘千里来相会。汤峪之行两个月后,我又与孙老师相会了。1992年7月,电力机车段团委举行“质量,我们的生命线”征文比赛活动。我使出浑身解数完成了应征写作任务。8月初,征文比赛活动揭晓,我以七言顺口溜的新颖形式获得一等奖,受到团委书记徐愉乐的表扬。应征文形式是新颖,但文字方面需要斟酌,团委邀请机车段一支笔孙老师帮我修改。在机关二楼党委会议室里,孙老师手把手给我修改。他说:“炼字不如炼句,炼句不如炼意。”头一次听到这句话,我感到很新鲜。针对我的应征文里一句“恁小毛病也不中”的话,他指出,这类韵文里尽可能避免使用方言词,否则让人费解。我口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太服气,因为在当年5月看过的电视连续剧《常香玉》主题歌里,有一句“只要恁想听,我还要唱一百年”的歌词。我想,作家李准在歌词里能用方言词,我为什么不能?在写这句话时,为用什么词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呀!的确,受在郑州上学而呆了四年的影响,受李准歌词的影响,我选用了极具河南风味的方言词“恁”、“中”。孙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进一步告诉我,歌词与顺口溜不同,改成“小小毛病也不行”比较好,意思非常明白。我克制住自己的抵触情绪想,也许人家说得有道理。马上,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谦恭起来:“对呀,这样一改,用的是普通话,意思清楚,还没改变押韵,我怎么没想到呢?!孙老师真乃我的‘一字师’啊!”修改一些文字瑕疵的同时,孙老师还将我的应征文里几句话脱胎换骨,写了几句非常精彩的句子:“质量不高白辛苦,我们不和他配伍”、“‘好酒也怕巷子深,皇帝女儿也愁嫁’、‘谁是英雄谁好汉,七大车间比比看’。”这些语句,显示了他不凡的文字能力,总让我咀嚼不够。</p><p class="ql-block"> 就在聆听孙老师修改应征文的这阵子,我发现,他的烟瘾很大,一小时多的时间里,抽了好几根香烟。我从小就闻惯父亲身上的烟味,也知道毛泽东、鲁迅、路遥、高尔基、马可·吐温嗜烟如命,所以不反感他抽香烟,倒是觉得,大概抽着香烟能产生灵感,写文章的人都有这样的爱好吧?孙老师是写文章的人,这次修改文章之后,他说的关于写作的一番话一直在我心头萦绕,对我影响很大,对我初学写作很有指导作用。</p><p class="ql-block"> 孙老师是1990年代电力机车段宣传团队的核心。1993年5月中旬,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孙老师担任党委宣传科科长,这时距他三十一岁生日还差整整五个月。刚走马上任,他就受命带领队友王良德、陈东(女)等编辑播音人员干起了一项前无先辈的事业——创办“一站”(广播)、“一台”(电视台)、“一刊”(《半月情况》。后更名为<信息交流>)。历经刷墙、装修房子、购买设备等一道道工序之后,“站台刊”工作一开始就搞得风生水起。尤其要提的是,这时,基层单位办电视台在全国铁路微乎其微,电力机车段的前卫之举引人瞩目,荣获陕西省思想政治工作创新奖,成为孙老师引以为豪的事情。毫不夸张地说,孙老师是电力机车段名副其实的“一站一台一刊”创始人。我喜欢看《半月情况》。见字如面。每当在《半月情况》上一看到某一条消息,还没看后面署名,我就断定是孙老师写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孙老师那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眼镜片和眼镜片后那双大大的眼睛。我对自己说,别看他眼睛近视,那里面可全是智慧啊!如今,机车检修厂宣传工作已进入融媒体时代,铺天盖地,具有冲击感。再回首,我们难以忘怀前辈孙老师的奠基之功。</p><p class="ql-block"> 也是在1993年,我了却了一桩心愿。这年夏天,在一本好新闻汇编册子上,我看到了孙老师三年前发表的大作——《三十年的梦》。文章是1990年,任党委宣传科干事的他写出的反映身处电力机车段的新中国第一代铁路高级工程师张唯先进事迹的优秀人物通讯,挖掘出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这篇通讯,两年前我就开始惦记,两年中多方寻找丝毫未果。它的姗姗来迟让我怀着惊喜看了几遍,拍案叫绝:“好文笔!孙老师不愧叫天才!”俗话说,三十而立。按坊间虚两岁算年龄的办法,1990年孙老师也可叫三十岁,他真的在三十岁立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1996年冬天,在当年12月14日《中原铁道报》头版头条上,我又一次看到了孙老师的大作——撰写的关于全国技术能手、电力机车段高级工人技师陶延亭的通讯《丹青难写是精神》。是的,丹青难写是精神,这时属凤毛麟角的全国技术能手发愤精神难写,他不辍笔耕的精神同样难写,令人肃敬。在赞美那篇通讯写得倍好的时候,我还暗暗耍起了小聪明。我知道,“丹青难写是精神”是王安石的诗句,而且在报纸上,我经常见到用这句诗作标题的文章。我觉得,现在孙老师又用它作标题,是否有“落入俗套”、有“李杜文章光焰长,至今已觉不新鲜”之嫌?从通讯内容看,陶延亭在人民大会堂受到罗干、陈慕华等中央领导接见和授奖,是否可把标题改为《从第一段到人民大会堂》?想着想着,我发起了少年狂,拿起钢笔在通讯标题下边写下自己主观臆断拟定的这个标题。</p><p class="ql-block"> 1997年5月22日至23日,电力机车段党委宣传科举办首次通讯员培训班。开班这天,已担任宣传科科长四年之久的孙老师讲了话,言简意赅。我聆听着他的讲话,用一种兴奋的目光注视着他,大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最后,他还和作为学员的党委组织科女科长魏俊兴组织学员们就新闻写作进行了讨论。7月,电力机车段党委宣传科就香港回归祖国举行的“颂祖国、庆回归”征文活动结束后,因我讨教,宣传科科长孙老师就我的两篇应征文作了评点,又一次帮助我提高写作水平。我老老实实地听着。他说我写的一篇与“庆回归”主题贴得不紧,我当场接受了他的意见。</p><p class="ql-block"> 1998年5月21日至22日,电力机车段党委宣传科再次举办通讯员培训班。已于去年11月初升任段党委副书记的孙老师应邀讲了话。这一次,面对他,作为学员的我脑子里冒出几个字:“学者型领导,年轻有为。”</p><p class="ql-block"> 刚认识孙老师的那些日子里,我就发过他多才多艺的感叹,那种感觉在以后更加明显了。1990年代,电力机车段经济效益稳步提升的同时,文化活动也搞得丰富多彩。1993年12月底,电力机车段隆重举行了纪念毛泽东同志100周年诞辰文艺演出。从排练到彩排,宣传科科长孙老师和文艺骨干张俊梅经常到现场指导。正式演出时,孙老师担任策划和舞台监制,演出圆满成功。1997年春天,文化、科技、卫生“三下乡”联合文艺演出;1997年6月底,电力机车段举行庆祝香港回归文艺汇演;1998年春天,宝鸡电视台电视连续剧《东方潮》剧组来电力机车段拍电视剧;1999年初庆祝建段40周年文艺晚会,孙老师都发挥了领导、组织、协调、指导作用。我是个铁杆文艺爱好者,逢场必看,还是1993年冬那场隆重演出中舞蹈《飞夺泸定桥》的参演者。每次看到孙老师忙碌的身影,我连声赞叹,文艺天才,幕后英雄,我的孙老师!</p><p class="ql-block"> 1999年下半年,因工作调动,孙老师东进省城西安,离开了他工作和生活13年(5年原宝鸡铁路分局、河南省委党校生活)的电力机车段。暂且,他淡出了我的视线,我身边少了一位集新闻写作和文学创作于一身的良师益友。本来,“这个人走了所形 成的空白,不久就会使人感觉到”(恩格斯语),可惜,当时不满三十岁的我并未体会到这一点。</p><p class="ql-block"> 2014年冬天,一段紧张的生产大干之后,我前往市万邦书城读书休闲。别看万邦书城是民营企业,位于地厅,但占地面积、书的种类可与国有新华书店相媲美,名气蛮大。在宝鸡作家专柜上,我像小鸡啄米粒似的一层一层、一本一本看着书和作者的名字。突然,我的目光停滞在一本写着“乐游原”和“孙天才 著”字样的书的书脊上。孙天才,好好熟悉的人名!是同名同姓的人,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孙天才?此时此刻,我心中暗想着,差点叫出了声。还好,我没有失态,又一看周围,没人注意我。</p> <p class="ql-block"> 凭我的第六感觉,书脊上印着的“孙天才”肯定是我记忆中的孙天才。但我怕自己张冠李戴,于是想要探个究竟。我来不及叫导购员,在自身海拔不够的窘相下,还是踮着脚尖左手扶着书柜,右手奋力抽着这本塑封着的书。但很快,我停止行动,表示不忍心拿下新书拆塑封,破坏书的品相,并自问,旁边有样书没有?好像有谁理解我似的,隔着几本书的地方,刚好有一本《乐游原》的样书。拿下样书,我发现样书已变得陈旧,看样子,它被多个读者翻阅过。打开封面,在封二印着的作者照片上,我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不错,架着斯文眼镜的面庞就是我熟知的孙天才老师!读着照片下面的文字,我带着新鲜感了解了孙老师新增的经历。我凝神静思,他已远离我十五年了啊!十五年里,漫长的十五年里,他出书了,厉害哪!</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想,与孙老师相别已十五年之久,刮目相看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走入他的内心深处破解他。当目光又回落到书上时,我突然感觉到,这本厚厚大大的大32开本书,真的颇有重量,须两手使劲拿住才能阅读。很快,散文《姥娘的谜语》、《老苏》、《乐游原》、《祭台村》,有关作者与陈忠实交往的记述等,相继扑入我的眼帘。一瞬间,我感到双手更加沉甸甸了。稍顿,我才醒过神来:孙老师已一改以往,创作全新改版,早就步入文坛,且是一发不可收,评论家李星等都对他的作品作了热情精到的点评。</p> <p class="ql-block"> 这次逛书店,让我惊奇——原来在书店还可以看到我们身边作家的书!</p><p class="ql-block"> 宝鸡作家书柜位于万邦书城靠东南角的地方,但这不是一个被读者遗忘的角落,我是这里的常客。又一个秋日——2017年10月,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动,我第N次光顾这个有点像茅盾笔下“第比利斯的地下印刷所”的万邦书城。这一次,我直奔宝鸡作家专柜。这一次,我又有新发现,孙老师的《乐游原》已售罄,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新作《亲戚》。这一次,看见“孙天才 著”字样,我不再怀疑作者是同名同姓的人,百分之百认定是孙老师,赶紧将样书拿在手里,生怕别的读者抢去。在目录里,《我的奶奶》、《我的姥娘》、《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我的神》、《浇地的哲学》等标题一进入眼底,我就嗅到一种久所未有的亲切感。这样的文章标题随处可见,可文章叙写的内容我前所未见。有的人写自己和家人,生怕“家丑外扬”,孙老师不是,他不遮掩、不隐恶、不溢美。《浇地的哲学》一文,勾起了我悠远的思绪。孙老师是在写他的经历,而我感到,他其实也是在替我代言,我的经历和他何其相似。十四五岁那几年,每到春灌冬灌夏天浇玉米的时候,父亲就叫上我配合。怎奈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想“愚公移山,改造中国”,不愿“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所以浇地动作老不在板眼上,父亲斥责我是干啥不像干啥的样。从《浇地的哲学》一文的字里行间看,孙老师幸运多了,他的父亲指点浇地似乎温文尔雅,比我父亲的粗暴强多了。这次,我还萌发了一个疑问——孙老师长期身居西安,怎么会是“宝鸡作家”呢?我没有问导购员,自己琢磨着答案:大概孙老师从未忘记生活了十八年的宝鸡,从未忘记自己也是宝鸡人,对宝鸡有不了的情缘吧?</p> <p class="ql-block"> 孙老师向我走来了,这个时候,我猛然想起了他二十一年前撰写的《丹青难写是精神》的通讯。这一次,我改变了当年不成熟的意见,意识到文人墨客钟爱“丹青难写是精神”这句古诗说明它具有经久不衰的魅力,意识到孙老师是对的,用诗句作标题文学色彩浓、意味深长,揭示了中心人物的可贵之处,恰恰是不落俗套。而我当年取的那个标题太大、不生动、不谦虚,有小题大做之感。我训斥自己,竟敢在孙子(就像说孔丘为孔子一样)面前卖弄文骚!年轻人,虚心一点吧,跟着孙老师学写作吧!</p><p class="ql-block"> 以后,在报纸上,我又读了孙老师的冰心散文奖作品《风追司马》,散文《大雁塔其实是一个人》、《走进新蜀道》、《又谒司马祠》,报告文学《丰碑刻在大巴山》。在网络上,读了他的《有这样一位西安女子》,我很快引发了回忆。本文写的是杨虎城将军夫人谢葆贞的故事。我头一次听说杨虎城是在1979年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杨虎城的秘书米暂沉所著的《杨虎城传》上,但对谢葆贞是一无所知。知道谢葆贞,是在1993年秋央视主打电视剧《杨虎城将军》上,杨虎城及夫人谢葆贞的故事以影像形式比较全面地展现在我的面前。词坛大哥大乔羽老先生、陕西走出去的作曲家张大龙创作,阎维文演唱的主题歌《生也千古,死也千古》更是给那部电视剧增色不少,我听了几遍就会唱了。乔羽对西安革命公园杨虎城将军撰写的对联“生也千古,死也千古 </p><p class="ql-block"> 功满三秦,怨满三秦”取其要义巧妙地写入歌词,实在让我惊叹佩服。杨虎城将军是生也千古,死也千古,革命烈士谢葆贞何尝不是呢?她紧随杨虎城并支持其革命活动,最后遭非人折磨病逝贵州息烽摩天洞的电视剧影像,想起来就让人为她骄傲、悲愤。所以,当我看到孙老师的文章,真佩服他文笔伸向深邃历史的眼力。看来,关注谢葆贞烈士的人不止我一个人,孙老师可谓是我的知音了。</p> <p class="ql-block"> 现在,孙老师已跻身文坛数年,散文创作呈井喷之势。在他的笔下,有渭北高原风土人情,有对历史厚重的思索,有对新时代新气象的讴歌,有对身边人和生活的深情记录、感悟。他的作品被好些城市中学选作模拟试题,引人瞩目。我时常对三十年慨叹不已。为什么慨叹?因为三十年里物事绝对会有沧海桑田之质变。孙老师就是这样。三十年前,他还是企业区区一位宣传干部,数载星转斗移,已是誉满文坛的作家了。我不得不说,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哪!然而,尽管他早已官拜七品,但仍不息笔火,侪辈跟随愧望尘。</p> <p class="ql-block"> 我感佩孙老师的毅力。他十多年的创作路是如何走过来的?如果像有的人一样,功成名就,保养保养,轻松轻松,他头发能花白无数吗?想起他的书斋“映雪堂”,我就想起东晋孙康映雪的故事。孙康映雪的故事我最早见于1980年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语文第四册暑假作业封四上,多少年来激励着我。古有孙康映雪,今有孙老师勤奋。巧了,他们同姓,孙老师是在传递着他们孙氏家族一种良好的家风啊!在孙老师那个藏书等身亦可谓之汗牛充栋的书屋里,何止是映雪的故事,还有现代版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还有现代版车胤囊萤的故事,还有现代版匡衡凿壁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可以说,碰见孙老师是我今生幸事。可由于怪思想,我一次次错过了与他促膝长谈的机会。本来,1992年夏天之后我应该主动找他从他那里取写作真经,可他是干部,我是工人,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我退却了;本来,看了《丹心难写是精神》的通讯,我有许多话想向他吐吐,可那时他已是党委宣传科科长,对领导说话要注意的“忠告”又让我打了退堂鼓;本来,1997年夏天那次征文活动后,我就自己的两篇应征文曾主动请教于他,他也非常热情地作了评点,那时我应虚心接近他,可见了领导不知道说啥好的紧张又拦住我进一步向他讨教;本来,已是党委副书记的他向我打招呼,我应主动前往与他谈谈,可那时想到“地位”的悬殊,我只应一个“噢”字便走远了。就那样,两年后,他步入省城,我还是执迷不悟。直到看了他的《乐游原》,我才感到,他不是我怪思想所想象的那种人,他跟我一样,不溢美、不遮丑、不隐恶,都是黄土地上走出的汉子。早些年的怪思想纯粹属于“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直到那时,已是四十挂零而不惑的我才整了整剪不断、理还乱的乱绪,还原了自己的原生态面目,敢口无遮拦地自语:他一脸微笑,平易近人,有什么可怕的?</p><p class="ql-block"> 我爱谈孙老师,他的音容笑貌已凝固在脑海。跟孙老师有交往的我的同事知道我的这一爱好。2019年7月8日下午,他推荐我加孙老师的微信。那个时候,孙老师是正处级融媒体中心主任,作家的名气如日中天。我忐忑不安,总觉得名人须仰视才见,担心他想不起我、拒绝我。当看到他在跟同事的聊天里说他对我有印象时,我感到多虑了。很快,我加上了他的微信,他的一句“广斌好”拉近了我跟他的距离,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咚咚”跳的心静了下来。接下来的聊天很轻松。我请教“风追司马”的意思,他立马作了解释,还叮嘱我以后常联系。同年11月初,谈到特殊年代“三八女子供电作业班”话题时,我和孙老师心灵产生共鸣,聊得很投机,他邀请我前往西安一谈。虽然我有过东去西安的冲动,可至今,两年过去了,我没有成行,也年过半百。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我拿出了“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的勇气:不日,一定前往省城拜访他,敬请赐教。</p><p class="ql-block"> 三十年前那个10月底,紧贴着孙老师10月22日生日,我认识了他,从那时起便长相忆,无相忘。三十年后,还是这个季节,我遥望着他站在人生新的起点。祝愿天才孙老师,赓续大名蕴含的祖训,在乐游原下再出发,将天地之笔才伸向那未被开垦的文学处女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2021年11月8日</p> <p class="ql-block"> 附:孙天才小介</p> <p class="ql-block"> 孙天才,当代作家,笔名秦大泉(秦是陕西省别称,大指大荔县,泉指双泉镇)。书斋美名其曰“映雪堂”。哲学学士学位,高级政工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铁路作家协会理事,被誉为“渭北大地深情的歌者”。祖籍湖北省竹山县双台乡水坪村孙家湾,1962年10月22日生于陕西省渭南地区大荔县双泉公社南龙池大队第八生产队(今渭南市大荔县双泉镇南龙池村八组)。1978年7月考入西安铁路运输学校(今西安铁路职业技术学院)。1981年7月毕业,分到电力机车段(机车检修厂的前身)。先后做过工人、党办干事、宣传干事、宣传科科长、党委副书记。1980年代曾在原宝鸡铁路分局工作和河南省委党校进修,前后五年时间。1999年下半年调至原西安铁路分局任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党委组织部部长。原西安铁路局、中国铁路西安局集团有限公司成立后任劳动服务总公司党委书记。2018年任中国铁路西安局集团有限公司融媒体中心主任。2020年任中国铁路西安局集团有限公司职工文体工作站站长。</p><p class="ql-block"> 曾在《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作品一百万余字。多篇作品被全国中考、高考试卷题库和《中学生现代文阅读》选编,被新媒体平台选用。作品体材多样、风格各异,有人物通讯《三十年的梦》(1990)、《丹青难写是精神》(1996),散文《风追司马》、《大雁塔其实是一个人》、《有这样一个西安女子》(2018)、《又谒司马祠》,长篇报告文学《丰碑刻在大巴山》(2015),散文集《老家》(2011)、《福地》(2012)、《乐游原》(2014)、《亲戚》(2017)、《风追司马》(2017)。作品多次获陕西省、西安市和全国铁路文学奖,孙犁报纸副刊编辑奖。 其中散文《风追司马》2016年荣获第七届冰心散文奖,受到茅盾文学奖评委、陕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著名评论家李星的褒赞。</p><p class="ql-block"> 如他的名字一样,孙天才是一位植根于文学沃土的天才作家。他佳作层出,但佳作来自映雪堂的苦寒彻骨。在作家和评论家冰心、孙犁、张抗抗、陈忠实、贾平凹、李星等的影响下,为了坚守那个年少就萌发的喜爱文学的初心,他在文学创作道路上正愈走愈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