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线之四：天路十八弯、卡子拉山、理塘

朱化海

　　第三天：车下坡出城，然后直角左转而上，在形似“V”字状的山坳谷底仰行进入“318”国道。可就是这样的陡坡，照样爬行着进藏的大车，更令人不解的是：不时可见骑着自行车上路的“勇士”，不知道他们以怎样的意志去翻越前面“剪子山”上的“天路十八弯”。海拔4659米的剪子山口是经“318”国道穿越康巴的最高山口，罗师傅一辆接一辆的超越着前车，极目远眺，峰峦叠嶂，我低估了川藏线的秀美，它以其出神入化的千姿百态，令人惊喜参半、应接不暇。我抓紧把手，任由车子在形似臂肘的弯道上飘甩，盘旋而上的天路如一根被牵拉开的弹簧，不规则的叠放在高高的剪子山上。

　　到达4500米海拔高度的弯顶，“天路十八弯”五个大字在盘山公路上赫然夺目，千山万壑尽收眼底。山风舒卷着白云，丝缕飘飞；天路时隐时现，宛如仙境！我忘情俯瞰弯如游龙般“天路”的生动形态，在“日照金山”的观景台上放眼那贡嘎山顶幽浮的道道云层，体会万山层叠里远近不同呈现出的山色变幻，寻觅茶马古道上的古风遗韵……

　　“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是对“高反”者的最形象描述。动作稍大，心跳便加快。稍作停留，继续挑战“318”国道川藏线上最高、海拔4718米的卡子拉山……矗立在空阔的观景台上的巨石地标：“卡子拉山”，迎面而来。都说卡子拉山“一天有四季”，一天内会经历晴、雨、雪、雹，恰恰此时的卡子拉山天气晴好，一望无际，黄绿光润的草甸覆盖着形态各异、浑圆相连的山峦，如风暴过后的沙丘一样自然流畅。远方云如烟岚，触手可及；山前牦牛散落，如点顿于这自然画卷上的点点墨迹。如果没有“卡子拉山”的巨石为证，那这儿就是一广阔的丘陵牧场！大家争抢着在石标前留影，都希望“卡子拉山”能成为自己川藏之行的最美佐证。

　　翻垭西下，向“世界第一高城”理塘靠近。

海拔4014米的理塘县城地处平坦的理塘草坝，是连接国道“318”和省道“217”线的结合部。那儿有优美的毛垭大草原，草原上有文成公主进藏时修建的最高大的白塔；有神秘的长青春科尔寺，明朝万年间三世达赖途经该地时改为黄教并为其开光，也是七世、十世达赖的出生地，还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都想飞来的地方，他在诗中说：

“洁白的仙鹤，

请把双翅借给我。

不飞遥远的地方，

到理塘转一转就飞回。”

这是仓央嘉措对理塘的钟情与向往，他之所以对这片土地魂牵梦绕，有两种传说：一说这里是他的家乡，一说这里有他心爱的姑娘。这个被修行耽误的多情诗人，据说在写完这段诗歌之后就客死遥远的进京路上。他虽至死没能来到理塘，却把这首悲伤凄美的诗歌永远给了理塘。

　　理塘不愧为世界第一高城，这里的天清澈空明，云悠扬洒脱，空气清凛而又舒爽。从九曲回肠的卡子拉山一下子来到这无垠的平坦草坝，心豁然开朗，云海悬浮在地平线上，静静流动的空气如爽滑的稠缎抚触着面颊。没有喧嚣的车流，没有急促的脚步，这不仅是仓央嘉措的心之所向，更是我们要来的地方。她不仅可以安歇你的疲惫，更可以安放你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