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雪

面朝讲台 春暖花开

　　今日立冬，鸡泽落了今年第一场雪。

在我的记忆中，鸡泽的雪最早也要到农历十月中下旬才会来，但今年的第一场雪却落在了农历十月初三这一天。

　　北方冬天来得早，往往立冬之后就开始感觉到冷了。早晚出门，总得保暖夹衣，连爱美耍俏的小姑娘也不敢短袖清凉，露腰风骚，实在想俏，也得披件风衣，或者加个小袄。这样的穿戴一般会持续到小雪节气前，人们才会比较普遍地穿上棉袄。

　　上一周，新闻上就在说今年有可能是冷冬，还说京津冀地区即将有一次大范围的降温雨雪天气。但这样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秋色正浓，阳光正好，气温和往年这个时节并没有什么变化，大范围降温雨雪，估计是说张北地区吧，冀南地区要下雪，咋说也得再过十天半月的。

　　但昨晚就突然起了大风，还下起了冷雨，气温一下子就降了十度左右。昨晚守完第三节自习出来，发现风吹得呜呜地响，道路两旁的法桐叶被卷下来，着了雨，散落在路面上，或是堆在路边，全然没了白天时的富丽沉稳，一副垂头丧气的落魄模样。

我衣服穿得薄，又没带雨具，只好裹紧外套，缩着身子骑车疯跑。一路上树叶扑面，冷雨加身，虽然雨不大，但还是淋湿了衣裳。

　　今早醒来，听到窗外的雨声，知道步是不能跑了，就等到5点45骑车出门，往学校督早读。拿着雨伞下楼，天空正纷纷扬扬飘着雪花，楼前车位上的汽车都顶着一层薄薄的雪，静静地接受免费清洁。

雪下得急，被风卷着乱飞。但地温没有下去，很多雪花还没等落到地上就变成了雨水，落在花草树木上的就幸运得多，它们积在一起，像一小堆一小堆的白糖。雪来得太早，这些植物大多没做好迎接冬天的准备，叶子还是碧绿碧绿的，雪要落在它们上面，大概是为了安慰它们的情绪。雨伞挡不住飘落的雪花，衣服上到处都是，用手去掸，只一接触就化了，渗在了衣服里，湿湿的，凉凉的。

　　今天语数外老师没课，督完早读，处理完班里的一些杂事，等孩子们开始上课了，我看到雪还在下，校园里很多地方都已是白茫茫一片。我推车出学校，想着再去好好看看这场早到的雪。

出了校门，才发现昨晚的风威力有多大。马路中间的隔离栏杆倒了，路边的树也倒了几棵，绿化带里到处是吹折的树枝，昨天还枝叶丰满的槐树和银杏树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这场早到的雪还是做了充足的铺垫，气势爆棚，一点都不像初来乍到的样子。

　　雪还在下，推着车，边走边看，也顾不得雨水打湿了鞋子。让我惊讶的是，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人在河边钓鱼。漫天飞雪下，一个人，一把伞，一张凳子，一杆钩，我不知道这个钓者钓的是鱼，是寂寞，还是情调。

小鸟们对这场雪应该是期待已久。水鸡在水中潜游，喜鹊舒展开翅膀滑翔，野鸡拖着长长的尾巴“啯啯啯”地从路边草丛飞到不远处的田野，一群蜡嘴雀“tek-tek”的清脆的叫声吸引着我走向河边的海棠树。

　　这是一棵挂满了红色小果的海棠树。树并不高大，此时的它却因满身红彤彤的小海棠让周围别的景观树黯然失色。虽然红枫也是一树火焰，但轻飘飘的叶子哪有沉甸甸的果实能给人更深刻的印象，更何况还有一群鸟儿在枝头跳跃欢鸣。这些鸟儿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激动地啄食着酸酸甜甜的海棠果，海棠果上缀着的小堆积雪就被摇落下来，在地面草丛顶的积雪上，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坑。

　　我走近这棵海棠树，这群蜡嘴雀就“呼”地一声飞了起来，分散在周围别的树上，朝着我生气地鸣叫。我不搭理它们，只是用手机拍这些晶莹的红色小果，小鸟们歪着头看着我，看了老大一会，发现我并不用害怕，几只胆大的就试探着再次飞落到我头顶的海棠树上，“tak-tak”地边叫边啄食着海棠果。于是其它的蜡嘴雀也飞了过来，和我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雪后盛宴。

有人说，雪是雨的精灵，它不像雨一般恣肆，也没有雨的狂躁，它们在天地间轻舞飞扬，吸附着世间的尘埃，收纳着嘈杂的市声，总能让人产生许多美丽的遐想，更能给人带来丰收的希望。那么，今天的这场早雪，应该就是一群可爱精灵的欢聚了。

今年秋天的淫雨给了鸡泽人民很多的痛苦，人们怨雨，恨雨，期盼着雨早点结束。时至今日，雨造成的心理影响仍然迟迟难以消除。如今，雨化为雪，是要向鸡泽人民表达自己的歉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