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九十一章: 陷入循环路（2）</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老五，还真叫你给说中了，这河流果然和我们玩起了过家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这么和我们拜拜了。”丁剑万般无奈的口气让高振邦听得愤然于色，他不相信河流会无缘无故躲得无影无踪，跑下拱桥就去寻找。</p><p class="ql-block"> 结果呢，他发现右边的沟变成了一道很深很深的缝，望下去就是个一线地沟，别说人，就是只猫，爬下去都得蹭掉一层皮。那条河却是无缝不入，沿着石缝早已跃下一个平台不知去向了。高振邦再举手往前一照，唉，便连那可怜的石缝也成了天衣无缝了。</p><p class="ql-block"> 哎呀呀这一下，天台花好，阮郎无计可拔，众人的心如同掉进了冰窟。</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手抚洞壁，一声不吭，好像在面壁思过。</p><p class="ql-block"> 高振邦连连跺脚，恨声不迭。</p><p class="ql-block">丁剑大海风波见无限，此时也感到船到江心补漏迟，一脸的无可奈何。</p><p class="ql-block"> 其他人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仿佛被近在咫尺却无缘相见的瀑布带下了无底深洞。</p><p class="ql-block"> 失却了参照物，还有必要再继续深入吗？</p><p class="ql-block"> 可不深入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再退回去改走左道？左道不是也没水吗？</p><p class="ql-block"> 丁剑见大家都不出一言，就先开口道：“事已至此，一动不如一静，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吧。要我说呢，世路由它险，人心由我平，只要我们不自乱方寸，不怕走不对路。”</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不再沉默，也说道：“对对，古人曾说鹪鹩尚存一枝，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这七洞八洞的，不管它是真是假，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只要我们抱定一个理念，即胆大的走遍天下，胆小的寸步难行，勇敢无畏地往前闯去，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能找到出路。”</p><p class="ql-block"> 高振邦转恨为不甘，赞同道：“不错，戏在人唱，事在人为，我赞成继续往前，不能打退堂鼓。”</p><p class="ql-block"> 既然三位领头的都表示要勇往直前，其他人就更无话可说了。</p><p class="ql-block"> 大家伙正要起行，江绍文忽又说：“见不到河并不证明石壁下面没有河，我觉得起先我们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顺着水流寻根溯源是不错，但水本身是无形的，而人是有形的，无形的东西可以千变万化，有形的东西则规是规矩是矩，在这复杂多变的地下世界，两者不能常相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说不定往前走一段，河又会出现，所以我们大可不必过于担心。只是再往前去，我们很可能又会远离瀑布，就不知道有没有一条捷径能够直达泄水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哎，找到这条捷径方是我们的当务之急。走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丁剑催促大家起行。</p><p class="ql-block"> 十七人又复沿着右洞向前，走走停停，没再发现有什么异常，倒是那瀑布的声音果然越走越轻，到后来，竟然听不到了。</p><p class="ql-block"> 其实，有一个现象他们谁都没有留意到，就是在过拱桥之后，右洞已经在悄悄改变着方向。本来这点变化是漏不过丁剑、高振邦、江绍文三人敏感的神经的，但由于环境爆响加之河水失踪，洞打弯的幅度又逐渐形成，一个疏忽，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往回走却没被发觉。</p><p class="ql-block">但水声彻底的消失还是让一行人心中不安。</p><p class="ql-block"> 高振邦对丁剑说：“老大，看来那条捷径不太好找，我也万万没有想到，重庆歌乐山会有这么一处扑朔迷离的地方，这哪儿是什么世外桃源，简直就是个阴罗地煞。早知如此，我们就该让上峰派大兵来围剿。”</p><p class="ql-block"> 丁剑：“人多有用吗？我们十七个人还被这复杂的地形耍得团团转，人一多真成了一锅饺子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碰碰运气了。”</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可惜那罗盘仪的指针断了，另一个又被江班长带走，我们少了个指南针，弄不清楚这洞究竟是绕着无底洞在走，还是贴着无底洞一侧穿了过去？依水声由弱到强再转弱，应该判断它是穿插而过。如果真是这样，原先在洞左侧的河水，就不应该再右折而且下坠。这一点就是我最弄不明白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赵泳：“按你这么说，我们越走不是离地下河和无底洞越远？那还走什么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是呀，这岂不是要可惜功夫，苦劳心力，徒费精神了？”孙猴子也在口出怨言。</p><p class="ql-block"> 铁柱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嘴里叨叨：“不走了，不走了，这简直要了我的老命。”</p><p class="ql-block"> 高振邦怒气勃发，对着铁柱喝了一声：“起来，不走了才会要了你的小命。”</p><p class="ql-block"> 丁剑紧跟着说：“大家都别泄气，老五不是说了吗，我们谁也没带指南针，因而真实情况谁也不清楚，一切都只能是猜测，耳闻是虚眼观为实才是。”</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你们几个耳报神，听风就是雨，我说的是担心大家要白跑这一路，何曾说过我们会越走离河流越远?不要想当然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正说着，苗准忽然说了句令众人吃惊不已的话：“奇怪奇怪，我好像刚刚来过这个地方。”</p><p class="ql-block"> 这怎么可能，苗准一直就跟在队伍里，什么时候当过先遣兵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你莫不成双眼练就了千里眼，几公里外的东西都能一目了然，否则这怎么可能？”丁剑揶揄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老大你别不信，这地方不光我来过，你也来过，还有和我们同组的七个人，也都来过。哎呀不好，我们果真白跑了一趟。”苗准见到了地下一块黑黢黢的东西，更加自信不疑。</p><p class="ql-block"> 丁剑和与其一组的其他六人，赶紧四处打量，但看来看去，和一路走来的情景没什么两样，根本看不出曾经来过这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你们别看四周，看前面路上，那黑黢黢的是什么？雷公粪！”</p><p class="ql-block"> 高振邦快速上前，俯身一照，那一小块东西果真是雷公粪。</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你把它检验一下，它的表面一定还留有鞋子的痕迹呢。它是从我们八人里其中一个的脚下掉下来的。”</p><p class="ql-block"> 完了，什么也不用说了，从哪儿出发又回到哪儿，他们做了个零和游戏。</p><p class="ql-block"> 不，这开的什么国际玩笑，高振邦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前去，残酷的事实让这位刚强的警官站在熟悉的岔路口足足难过了好几十秒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唉，没想到这一左一右的洞竟然是个‘P’字型”，让我们像跑马场里的马一样白白兜了个大圈子，这可真是造化弄人。我现在总算涣然冰释，原来这洞既没绕着无底洞转，也没切过无底洞，只是虚晃一招，使了个回马枪，难怪那地下河会向右侧下去。这右实是左呀。”江邵文憋在心头许久的疑团终于释然，把它给说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丁剑听了道：“照你的说法，我们现在还只是在无底洞断崖一侧的边缘晃荡，离对面的瀑布还很远，那刚才爆响的水声又是咋回事？”</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不，我们离断崖已有了一个九十度的夹角，因为这瀑布群下泄的十分飚劲，恰如银河落九天，反倒是在侧面听上去更为惊心动魄。”</p><p class="ql-block"> 赵泳：“这么说，左边这个洞和右边那个洞的那一端的右边，就一定是那个无底洞罗？”</p><p class="ql-block"> 孙猴子：“你说话怎么那么麻烦，什么叫左边这个洞右边那个洞，就说这个洞不就完了。”</p><p class="ql-block"> 赵泳：“要你多插一嘴，我偏爱这么说，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孙猴子：“谁爱管你闲事，你也得看看现在大家都急的跟什么似的，哪还有心思听你这啰哩八索说的话。”</p><p class="ql-block"> 赵泳：“就你急，难道我就不急了？不急我还不问了呢。有本事你也别光说我，说说你倒是有什么办法出得了此洞呀？”</p><p class="ql-block"> 铁柱：“就是就是，你家大圣爷爷不是说神通广大，连耗子精蜘蛛精们挖的那个什么七窍八孔无底洞，都莫奈其何吗？你就不能继承一点，也变个什么会飞能游的，找个缝缝钻出去，替我们先去开开路。”</p><p class="ql-block"> 孙猴子：“去你的大个子，我要有那本事，还用得着你们跟着？那魔国狗熊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钻进十八层地狱，我火眼金睛那么一张，嗨，看他还能往哪儿跑，哈哈。”</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笑着对铁柱说：“听见没有，咱们这里谁也没有会飞会穿越的本事。会游的人倒是有，但能大能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只虫，人的身体本就是从三叶虫演变而来，只会长大不能微缩，要想出得了此洞，还得靠人的集体智慧。”</p><p class="ql-block"> 丁剑：“我曾听说有这么一句诗，叫‘夤缘攀附百虫丛，若使飞天便食龙。’可见我们百虫之首的人，虽然没有龙的本事，但也会做飞天的事。人是万物之灵，大家开动脑筋，这难关就定能被我们克服。”</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说的好，倘若我们终难臻入妙境，不免淹滞于下乘，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生不出翅膀，但我们可以潜入水底呀。只是没有潜水服，赵泳，现在能派上用场的不是孙猴子，倒是你。你不借助任何潜水器具，敢入水底去探条路出来吗？”</p><p class="ql-block"> 赵泳朝孙猴子扮了个鬼脸，说：“怎么样，还是得靠爷爷我吧？师爷你说，怎么个下水法，我什么都不怕。”</p><p class="ql-block"> 丁剑听老五要赵泳下水，连忙说：“老五你忘了，那地下河流可是贴着一道极窄的石缝下去的，人怎么挤得进去？否则刚才我们早就可以下去探视了。”</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从那端当然是无法下去，我是让赵泳从地下河冒出来的这边进去。”</p><p class="ql-block"> 高振邦：“这边不是地下河的上游吗，难道你要赵泳逆流而上回到石林去？我不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们也不懂。”众人听了都在摇头。</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解释道：“我这也只是在猜测，你们先前都曾见过那瀑布群吧，水势庞大而且多层次飞泄，可这里的水流却很有限，所以我想，在河的上游必定有一处地方将水分流了，这才让赵泳去冒一回险。”</p><p class="ql-block"> 众人一听果然是如此，就又有了一线希望，无不雀跃。</p><p class="ql-block"> 丁剑也认为老五说的很在理，但要赵泳从岩壁底下泅水甚至要潜水进去，那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万一出点事，连个相帮的人都没有。“不行，不能让他独自个下水。”丁剑想着就对江绍文说道：</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老五，真要下水，就必须派两个人去，而这里，就数我和小赵的水性最好。我们下去之后，你们几个仔细搜一搜，看能不能再找出个机关破了这‘P’洞，我就叫它屁洞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哪儿行，您是我们的领头羊，要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办？这绝对由不得您。还是我和赵泳去吧。”江绍文为阻止丁剑下水，便自告奋勇揽上身。</p><p class="ql-block"> 丁剑微微一哂，说：“算了吧，你一介书生，又不会避水诀，龙王不会欢迎你的，还是我下吧。”</p><p class="ql-block"> 江绍文转问高振邦：“警长你看呢？”</p><p class="ql-block"> 高振邦因为自己水性不是很好，丁剑若不去，唯有小魚儿勉强可派，但让两个嘴上没毛的共事，还真让人难以放得下心。就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老大下去当然最佳，但毕竟船长您已不比当年，已过了逞勇的年纪。下去之后，就让赵泳独挡一面，您在后头照应着便是。”</p><p class="ql-block"> 赵泳不等丁剑再说什么，早抢过话头道：“大家尽管放心，凭我赵泳一口气能憋五六分钟的潜水功夫，老大即便不去，我也能很好的完成任务。”</p><p class="ql-block"> 丁剑一拍赵泳的屁股，说了句：“走吧，别嘴上逞能，到河下面去见真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