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走大西北之六：安多藏族，不看喇嘛看觉姆2021.10.19-20 甘肃夏河拉卜楞寺

Greg 苗广华

四走大西北之六：安多藏族，不看喇嘛看觉姆2021.10.19-20 甘肃夏河拉卜楞寺 3年前此时走川西前，粗粗研究了一下藏区的安多藏人、嘉绒藏人、康巴藏人与西藏的“卫藏”藏人四者之间的异同。 藏人不分省界，青海除了玉树之外的藏区、甘肃的甘南、河西藏区，川西北的阿坝藏区，凡是操安多方言的地方，都叫安多藏区。安多藏族，就是这片广大地区中逐渐藏化的古羌系部落，古藏人将之称为“马域安多”，同佛法兴盛的”法域卫藏”、长相漂亮的“人域康巴“三支并列。 甘南安多藏民世代过的是游牧族群生活，文化深受蒙汉影响，习俗与农耕社会的卫藏藏人大不一样：安多藏人过汉人的年，按照汉族传统农历的腊月、正月，不按藏历来，可是过年的习俗，却是按藏族的传统，挂经幡烧藏香，不发压岁钱拜财神。 甘南过去极度贫困落后。1930年代的《方志－拉卜楞志》记载，安多牧民过的是原始游牧生活，“驱牛羊，逐水草，日斤斤于衣食住行，岁戚戚于风霜雹雪”，“自古不通舟车，牧区运到拉卜楞的羊毛，每百斤只能卖三块银圆，而从内地运来的白洋布，一块银圆还买不到三尺，一盒火柴一只羊，缝衣钢针要白洋” 。1949年后，牧民生活极大改善，但这几天走过的“三曲一部一河“五个县，都是刚摘帽的国家级贫困县。藏人念佛，求的是心安理得与世无争，唯独说起“哪里的藏人漂亮”这回事，却一反佛系思维，不让他族专美。 嘉绒藏族的丹巴女出了名的漂亮。康巴女子身材高挑健美，与挺拔的青岛、大连、成都美女比肩。安多藏人一直在甘川陕蒙青藏的藏汉交界地区游牧，千百年下来，深受汉文化影响，长相也更加接近古羌族和汉族。汉人说安多藏人比卫藏藏人好看，连嘉绒藏女也觉得安多藏女好看。 “五胡乱华”时，北方汉族差点儿被胡人灭种。多亏强大的军事力量加上高度发达的文化，才把盛唐推上了中华文明软实力的顶峰，不分民族，四方来朝。吐蕃时代汉藏文化交融，西域各族“胡人”入朝为官的不少。唐太宗李世民自己就有鲜卑血统，朝中武将卷髯深目鹰鼻的“色目人”众多，安禄山即是代表。汉胡文化交织，司空图的《河湟有感》说，“一旦肖关起战尖，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张籍的《陇头行》说，“驱我边人胡中去，散放牛羊食禾黍。去年中国养子孙，今著毡裘学胡语。”  怎么从“哪里的藏人漂亮”的八卦，说到“五胡乱华”的血腥？打住。 拉卜楞寺是藏密教育重镇，黄教的大学城，男女分校，管理严格。来拉卜楞镇，不为看喇嘛，为的是看觉姆。 拉卜楞镇上有四个尼姑寺。东问西打听，先找到宏仓尼姑寺，最后才找到最大的那家尼姑寺佛学院。下午不上课，觉姆们都回家做功课修行去了，寺门大开，大殿紧锁，只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觉姆在转寺。 不知这座大尼姑寺佛学院叫什么名字。里外游荡一会儿，碰到一位戴眼镜的觉姆，会讲汉话人开朗，她又找来几位觉姆跟我们聊天，才知道这个尼姑佛学院有200多位觉姆学生，都住在学校附近。觉姆们来自甘肃、青海、四川、内蒙等地，青少年起便入寺学习，上学期间不跟喇嘛来往，但学校会请拉卜楞寺的高僧来讲经。每天早晨6点半上早课，做功课修行考试拿学位。尼姑寺规严格，不准游客拍照片。 聊熟了，几位觉姆大为放松，嘻嘻哈哈，不在意让我拍照片，还叫保管大殿钥匙的觉姆回屋取来钥匙，打开大殿门锁，让我们四男一女入殿细看，但大殿内不得拍照，我们这才看见高悬大殿门上的“拉卜楞尼姑具善弘法寺”，英文叫Labrang Nunnery. 觉姆若还了俗，照样可以结婚生孩子。跟觉姆们聊起最大的觉姆佛学院川西亚青寺，她们都听说过，但没一个人去过，于是我拿出亚青寺的照片给她们看，她们惊叹不已。 见到几位眉清目秀身材修长的年轻觉姆，跟3年前在亚青寺见过的年轻觉姆一样悦目。 一周前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半夜被民宿山谷的电热毯烫得死去活来，一看窗外，已是漫天雪花一片片皆白。清晨转寺的信众，正冒着小雪，默默而行。今天阴历九月十五，是拉卜楞寺的煨桑日，信众带着松枝，入寺焚烧祭祀，善男信女在路边施舍，送给路人方便面。我们绕寺一周，找到了那头有灵性会转寺的老山羊，隔着2米远，就能闻到牠身上强烈的膻味儿。 上午离开拉卜楞寺时，薄雪已经融化，小雪像是专为迎接我们的到来而降，随着我们的离去而融。 夏河县城以北30公里的山里，有个“甘加秘境”，很值得去看。介绍上说“八角形状完美体现了佛教坛城的观念，是佛菩萨和历代僧人修行的道场”。登上瞭望台环视，脚下仿佛是宏大的史诗电影场景：南面是连绵不断的皑皑雪山，北面的锯齿般起伏不断的白石崖，八角古城坐北朝南，安居河谷正当中，城中做饭烧火烟雾缭绕，颇有仙气。 八角古城建于何时？有人说西汉，当地居民传说西夏，更多人说是土蕃后期，反正都已经1500年左右。相比之下，三个月前在帕米尔高原上塔什库尔干见到的石头城，从规模到保存完好程度，都不值一提。登高俯瞰八角城，几百名居民喇嘛有道高僧住在城内，仙气荡漾，我们也都觉得沾到一些仙气。 逛寺 拉卜楞尼姑具善弘法寺 尼姑具善弘法寺的觉姆 转寺信众 晚餐的故事 天亮前，窗外拉卜楞寺还亮着灯 天亮了，窗外一片白茫茫 雪中转寺者 施舍方便面 雪中吻墙者 雪中泥地里磕长头 雪中赤脚磕长头的老太 喇嘛 甘加秘境八角城 七八把无人机升至500米，用三张竖拍拼接出的八角城俯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