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班教室里的人们

我怀仁人

我们这一茬学生遭遇文理分科大约是在一九八零年的十月份吧？而在此之前，我在高1.2班已经上了一段儿时间的课了。由于种种原因，数理化三门儿课都让我头疼，正因为这样，当那天班主任倪福成来传达学校文理分班的决定的时候，我第一个收拾好书包，冲出教室，紧随其后的是赵兴国和谭锋……

文科班的教室是在高1.2班教室的斜对过儿，是在教学楼的正面正对着高1.1班的教室。我们几个人站在走廊里，稍后，从高1.1班出来的弟兄们也站到了队伍里，大概有十几个人吧，脸上都是兴奋掺着怯生生的表情，站在门口迎接我们的是姜忠智老师。但见他叉着八字脚，上身笔直，略微低着头，双手交叉抱着肩膀，嘴角儿上挂着微笑。

一行人鱼贯而入，在这幢七十年代初建成的楼房里，每个教室都是一样大的，但此间的桌椅在摆法儿上与众不同，大体上呈三排，无论纵向、横向间距，比照其他教室都超宽，在偌大的教室里，呈零星分布状态，放眼望去，不过二十几个人，但却分了三个群儿。

这也算桓仁铅矿子弟学校的老传统了吧？由于校舍紧张，文科班不得不采用分班而不分届的办法，这就导致在同一个教室里坐着的，往往是来自不同年龄不同年级的学生。事实上，我们在这里遇到的不仅有上一屇学生，而是还有更比他们更年长的学兄学姐。这不同年龄段儿的人聚在一起，显而易见已不只是同窗之谊，因而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更为复杂了，每时每刻都有新故事发生。

追溯这个文科班的历史，在我们进入到这个教室之前，其实是经历了三年的时间。那个时候还是很看重理工科教育的，尤其在中学阶段，更是提倡均衡发展、全面发展，至少，如果不是因为一两个偶然性事件，这个文科班是不会成立的。

应该是在一九七七年的冬天，停顿有年的高等院校招生考试再次开张了，桓仁铅矿子弟学校爆了条儿新闻：七七屇毕业生牛喜平考上了辽宁大学中文系。要知道，这一屇学生可是真真正正下了乡的。换句话说，在一片“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的鼓噪声中，此公以一己之力打破了这种思维定式，现在想来，这应该是促成创建文科班的第一个动因吧？另一个动因，则是因为我们有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校长。但这还只是第一步。

当时的学制也颇为混乱。小学阶段是五年，中学阶段是四年。而从八零年开始，这个规定开始松动，出现了十年制的提法儿，即中学阶段也变为五年。这就导致教学秩序出现了混乱，比如说，本校的八零屇、八一屇两茬学生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实际上没有新书可读，而不得不温习旧课。至于生源，也不过是在其第九年毕业的时候再进行一次考试筛选，入选的留下继续夯实基础，而没入选的则被毕业（放到社会上待业）。

这种混乱在我们这一屇达到了顶点，事实上，桓仁铅矿子弟学校的八一屇学生命运是最惨的，初中阶段的三年，每年都要重新分班。并且在初中阶段的第三年又被安排了一门儿新课（英语，仅限于所谓的快班儿）。由于师资缺乏，我们班（八年二班）的英语课只上了一个多月就被停掉了。有意继续的学生（包括我在内）不得不求助于许国璋、陈琳和《英语九百句》之类，甚至是另谋他就（日语）。而到了高中阶段，学校又偏偏安排了一个湖南人来教英语，更是听不懂。到后来，每逢英语课，索性自由活动了，这样，除去所谓的公共课，实际上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待在这文科班教室里，学习知识，感悟社会生活。

在这个教室里就座的学生来自三个群体：当时的主力军（冲刺班）是从八零屇的九年级学生中挑选出来的，记忆中应该是有六七个人的样子，另外则是来自更早一屇即七九屇的复课生（得花钱交学费的），也有那么四五个人。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一茬了，有十四五个人。也就是说，当一九八零年初冬我迈进文科班专属教室的时候，全班共有不到三十个人，是全校最少的一班人，也是成员最复杂的一班人。

榜样就在前面：七七屇的牛喜平，七九屇的何焕秋，师资也是最优秀的，担任地理课教学的是班主任姜忠智，担任历史课教学的是王炳庸，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但……😂

附

一九八零年冬文科班构成：

八零屇一一

高峻、郑方刚、崔艳秋、杨宝春、王茂武（十六中借读）

八一屇一一

孙庆忠、胡志、林和顺、李彦子、李德荣、刘艳皎、王笑竹（八零屇借读）

八二屇一一

何焕春、谭锋、胡喆、赵兴国（八一年底参军）、吕波（八二年底参军）、常征（八二年底参军）、于晓笛、王同梅、孙静、陈（小）静、徐艳玲（铧尖子乡借读生）、席斌、于强（往屇借读）、王新春（降级生）、孙萍（往屇借读）、李德荣（往屇借读）、宁玉胜（降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