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亦美的构树

沁园飘雪

　　构树，铜仁话喊“构皮树”，儿时，常常剥构树的皮掺“波啰”（打陀螺），掺得“波啰”“屁啊！屁啊”的响，“波啰”也旋得“迷堕堕”子的（转得快），甚至能“定根”。

　　神奇的是被剥了皮的构树，不久又会长出新皮。这就是构树抗逆性强、生长快、繁殖容易的顽强个性。

　　构树叶的妙用你知道吗？小时候，遇到被蚊虫叮咬，身上起了包，母亲总是会去采了些构树的叶来，用它的乳液涂抹在红肿的地方，进行消肿止痒。

　　印象最深的还是用构树叶清洗生活用品。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港”（那时候），肥皂“豆要”（也要）凭票供应，更“没得”洗洁精。每当“屋头”（家里）的杯碗盆勺“腌臜”了，沾上了油污，用热水抹布洗不干净的时候，母亲总会用她那带着长沙口音的铜仁话大声喊我：“满牙子！快期张家洞打点构皮树叶子来，我要洗盆盆”。这时，我都会“飞达达”（跑）子的跑到张家洞“期”（去）打构树叶。

　　各位看官要问，张家洞到“哪地”（什么地方）？张家洞“豆到”（就到）“暂港”（现在）的帝王广场右侧江边。

　　那棵我经常采摘她的叶子的构树，依然还浓郁茂盛的傲然挺立在“那王哉”（那里）……

　　“不管是青翠的，枯黄的构树叶，洗净后，用它来擦洗器皿，可以让器皿光洁如新”，母亲说。

　　以后我也用母亲教的法子，洗过几次餐具，功效果然不错，构树那毛茸茸的叶片比寻常的抹布不知要好用多少倍。

　　构树的树形很美，有的树干七歪八扭别致的挺立江岸，在碧绿的江水衬映下构树愈发显得婆娑动人；江岸栈道上的构树枝叶繁茂，如一个硕大的绿色华盖，盛夏，这里是蔽日乘凉的好去处。

　　构树的叶片也很美，像剪纸一样，在深秋里，她黄情红暖，与梧桐、紫薇、槭树叶争奇斗艳。彰显了自己粗犷豪放，桀骜不羁，美而不娇的实在性格。

　　浑然天成的构树，只要有一粒生命的种子，无论怎样恶劣的环境，都要把生命的能量发挥到极致。相较那些以色、质取胜的树种，构树无疑自有一种伟岸的风骨。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心无挂碍，才会处世泰然，才会留得芳艳在世间，这可以通过深秋构树金黄火红的树叶看得出来。

　　只有自在逍遥，心无旁骛，知足常乐，才能活出自我，活出个性，活出风采。构树“豆是”（就是）“浪呛”（这样）。

图/文：李超英

2021年1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