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记忆中的五角场,贫瘠荒凉,屋矮人杂,芳草萋萋,是名副其实的“下只角”。</p> <p class="ql-block"> 离五角场不远的育鹰小学于1960年建校, 61年母亲由多伦路鸿德堂教会学校,调入育鹰小学任行政付校长。</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闵行工作,一星期才回家一次,为照顾我和弟弟学习生活, 62年将我从地方上的小学转到其育鹰学校读二年级,弟弟跟随一起。</p> <p class="ql-block"> 55路从“上只角”外滩驶向这里,到达五角场前一站,一条小道走到育鹰小学。</p><p class="ql-block"> 遇上下雨天星期一返校时,乘三轮车从四平路走,过了溧阳路,基本就是农田,经过头道桥、二道桥到学校前,有一段小路泞泥路粘得腿上都是泥巴,很是难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根据老师的图纸勾勒出育鹰小学的简易图</p> <p class="ql-block"> 育鹰小学是空四军子弟学校,招收部队子女,说的是普通话。学校各方面条件很优越。全日制有专职生活老师照料生活起居,生活在校真是无忧无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当年空四军军长王维国儿子,南京军区政委江腾蛟的女儿也曾就读于育鹰小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大门前两边有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字迹,母亲曾与教职工、学生留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推开记忆的阀门,往事悠悠,童年的画面虽然久远,但还是那么令人难忘,那一亇亇追逐嬉笑的日子,犹如行云流水般在我的生命旅途中流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二号楼间有亇大礼堂,每星期四晩在礼堂看电影是在校期间最快乐时光。</p> <p class="ql-block"> 引人注目的是三号楼,抗战期日本人留下的一座高高的瞭望台,楼梯门铁链封住禁止入内。对于我来说充满了诱惑,越是不让进的地方越有亇悬念,想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p><p class="ql-block"> 这大概是在育鹰小学做过的最出格的一件事。</p><p class="ql-block"> 终于等到机会,趁着星期天母亲回四川北路家了,我和弟弟从楼梯边钉死木板间的空隙里钻进去,由于年久失修木梯地板都烂了,小心翼翼地一级级跨过烂木板,登上最高层瞭望,可望到校园全景,还有远处的农田,顿时感觉舒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以后遇上星期天不回家,就去瞭望台,大礼拜妹妹从空四军幼儿园车子接回到学校,我还约了其他教师子女,六、七个人浩浩荡荡从木板空隙钻进去登上制高点,好不兴奋。</p> <p class="ql-block"> 后被人发觉了告到母亲那里,我知道違规的事瞒不过了,免不了被母亲一顿责骂,说我胆子不小。</p><p class="ql-block"> 蓦然回首,童年幼稚做了许多傻事,然而正是这些趣事点缀了我的精彩童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和弟弟与母亲住在学校四号楼的二楼东面,经常与住对面姚护士的女儿,我同学周元洁和哥哥周元椿一起玩游戏。 </p><p class="ql-block"> 在四号楼东面不远处有一条五、六米宽弯弯的的小河,漂滿了浮萍,河边长滿了青青的小草和野花。</p><p class="ql-block"> 一头葱绿的长发披垂在斑驳的墙面肩头,灌木草丛、蝶蜂翩跹、叽叽喳喳,野趣绵绵。</p> <p class="ql-block"> 最惬意的时光就是在下午没课时,贴着绿意怏然的墙面,顺着蜿蜒的小河寻秘,沿途欣赏一丛丛一簇簇的野花小草,从东面遛弯到南面,蓦然有一种恍若隔世仙境之美,等待着传说中的仙女出现?每当鳥云密布暴雨来临时,会有大批蜻蜓低低地飞来。</p> <p class="ql-block"> 记忆中这条小河,是一幅静态的画,更是一首流动的诗。</p> <p class="ql-block"> 然而暮色中小河又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时不时传来一阵奇怪声,这神秘小河白日与昼夜的差异迷惑着我。所以一到晚上,黑濛濛一片不敢下楼,将洗脚水从窗户倒下去,住楼下的老师提了意见。</p> <p class="ql-block"> 我和弟弟端着脚盆下楼去倒水,望着那东面漆黑一片,想到母亲说过小河很深,曾经死过人,顿觉毛骨悚然,一边叫着“鬼来了”一路奔跑上来。</p> <p class="ql-block"> 每当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窗户洒落,静静望着窗外灯火稀疏,只见三号楼母亲的办公室那扇窗户还透着灯光,为明天的教学操心,为整亇学校的教务安排还在辛勤工作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学校五号楼六号楼是学生住宿区域,我很想和他们一起住在集体宿舍多有意思。</p><p class="ql-block"> 在五、六两楼间隔的小操场上棕榈芭蕉郁郁葱葱,草木茂盛、虫燕呢喃、还有种植的瓜果、花生,参与挖出带着泥的长生果,才知道原来花生是长在泥土里的,并不是结在树上。</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经常和同学玩起捉迷藏抓强盗游戏。</p> <p class="ql-block"> 一次玩耍不当心从小土坡摔下来,撞落了一颗门牙,血流了好多,去二军大看了回来,母亲说等长大些补颗牙齿,可后来两边牙越长越大把空缺牙齿的位置挤掉了,到现在还是少了一颗门牙。</p> <p class="ql-block"> 刚到学校的时候,只见操场上,一大片狗尾巴草摇着灰绿的穗子。清晨草坪上的露珠在阳光之下晶莹剔透,青草坪散发出阵阵清香。从宿舍四号楼走到七号、八号楼的教室,经过大操场上的沙坑、滑滑梯、荡船,这一路露水都打湿了鞋子。</p><p class="ql-block"> 后来知道秋季到天气凉了,就会有露水。</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教室不远处,北面有个养猪场,每星期杀一头猪,供学校500多人就餐。有时杀猪的嚎叫声阵阵传来。</p><p class="ql-block"> 九号楼是餐饮区城,吃饭时八个小朋友围一桌坐,同桌有好几亇是回族人,红烧肉都拣到我的菜盆里,刚经过三年自然灾难时期,吃得特别香。吃多了以后见到肉都不想吃。</p><p class="ql-block"> 早餐我不喝的豆桨,与同学换其他的如酱夹馍片。</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食堂边上的浴室,有水蓬头和大大的浴池,每逢星期五是沐浴曰。</p><p class="ql-block"> 十号楼医务室有张医生和姚护士、王护士,小时候经常生病,没少住医务室打针吃药。</p> <p class="ql-block"> 学校北面是空四军指挥连,通讯营。</p> <p class="ql-block"> 49年后江湾机场由解放军空军航空兵接管使用,在学校经常看到一架架战机从头顶呼啸而过,雄壮而神奇。</p> <p class="ql-block">三号楼二层楼教室</p> <p class="ql-block"> 我和弟弟星期六不想跟母亲回市区家里,原因一因晕车,星期一早起乘55路公交车到学校就生病。</p><p class="ql-block"> 其二学校有沙滩、秋千、荡船,星期天可尽情的玩够。</p><p class="ql-block"> 有一高高的竹杆,为了能爬到最上端,不断爬高很利索地到顶端,但脚与竹杆间的磨擦,被磨蹭破了皮。</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姐弟三人</p> <p class="ql-block"> 离学校一站路的军区司令部,星期六晚放二场电影可看。好些同学如刘融融家就在司令部大院里。</p><p class="ql-block"> 那时跟着老师一起去,观看了影片《边寨烽火》《东进序曲》等等。</p><p class="ql-block"> 有时司令部里还有文工团演出,可观看歌剧,舞剧等表演,育鹰小学表演的三个节目都得了奖,有朗诵,还有高玉宝小说改编的话剧(半夜鸡叫)。</p> <p class="ql-block"> 草长莺飞的日子,树枝上捉知了,小河边采桑叶,喂养蚕宝宝。秋千翻腾、沙坑玩乐,爬杆望远。在育鹰小学度过了两个属于我们,芳香四溢的六一儿童节。</p><p class="ql-block"> 记得学校开运动会那天正逢是星期四,分年级比赛各项目,真是玩的痛块,我还得了奖状。那天晚上放映电影《生命的火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升三年级,在三号楼教学大楼上课。学校开大会,或早上升国旗同学举着红旗好威风。后来我由生活委员改选到组织委员即中队旗手,每次开会也要举着红旗走一圈,满足了这份新奇感。</p><p class="ql-block"> 可后来春游活动公园划船,一路扛着中队红旗,做游戏、划船时脱不了手,不能尽情地玩耍又觉得很不方便。</p> <p class="ql-block"> 课余时在操场上画上图案线条作为司令部,玩起抢司令部游戏,跳房子、扔沙包真是很开心。</p><p class="ql-block"> 一起玩耍还有大二级的张小娃、张小明姐妹俩,妹妹因一只手只有四只手指,所以印象很深。</p> <p class="ql-block"> 从空四军一O四幼儿园调来一名老师上算术课,写着满满一黑板算术十一X÷计算题和应用题,什么时候才能做完?滿脑子惦记着跳橡皮筋,盼望着下课。(因为我有一条从爷爷做小生意处弄来的一根根橡皮筋,然后再穿结成双股,也是全校唯一的彩色橡皮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金色的童年,就像《童年的回忆》曲子一样清新快乐!</p><p class="ql-block"> 弹着这首钢琴曲似乎穿越时空,回溯六十年代孩提时代,似闻着母亲的气息,怀念着那青涩迷迷糊糊的,也是最快乐,最美好的一段时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读了快两年,我就在这懵懵懂懂,跌跌撞撞中长大了。</p><p class="ql-block"> 后我转至地方学校上学,仍然怀念那段时光,张力雅还代表全班写了回信给我。</p><p class="ql-block"> 64年后教育机构归地方管理,那些待遇也逐渐取消。</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文革开始了,不幸也降临至母亲身上,因资产阶级出身和舅舅的台湾问题,母亲受到了迫害及侮辱,沒日没夜交待问题写检查。</p><p class="ql-block"> 我离开学校四年之后,约1967年母亲要我一同去学校搞卫生粉刷墙面。</p><p class="ql-block"> 当站在育鹰小学大门前的时候,这个曾经满载无限快乐,充满活力记忆的学校,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了,禁不住泪含眼眶。</p><p class="ql-block"> 三号楼长长的走廊墙面上贴滿了大字报,还有与母亲一起画的漫画。望着母亲那惆怅焦虑的眼神与当年英姿勃发真是今昔非比,心中滿是一种痛。</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母亲总是说:还好两亇孩子转学回来了,如还在育鹰不知道会怎么样?</p> <p class="ql-block"> 岁月匆匆,蹉跎了青春,人生漫漫,漠视了真情,当年迫害过我母亲的有没有感到愧疚?</p><p class="ql-block"> 历史的悲剧再也不会重演了。</p><p class="ql-block"> 母亲总算坚强地挺过来,随后转至五角场翔殷路六一小学,上农小学,站完最后一班岗直至退休。</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末到翔殷路六一学校看望母亲,五角场已是高楼林立,交通便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母亲对育鹰小学有着浓厚的感情,在校期间起早摸黑,呕心沥血兢兢业业,即使受辱及不公正待遇,仍坚守,坚持自己的信仰。</p> <p class="ql-block"> 回沪后,想去再看一看曾经在那生活学习了两年的学校,听说已改为教师进修学院,后又折迁了?!很是遗憾。</p><p class="ql-block"> 与弟弟回想起那段滿载快乐的童年,仍历历在目。</p> <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的五角场更是杨浦的一张名片。环岛的一圈老旧建筑被夷平,进入崭新的发展阶段。五角场从“农村”蜕变为“大都市”。 终于生机盎然,傲然挺立,成了这座魔都的新地标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育鹰小学老师</p> <p class="ql-block">母亲与医务室张医生</p> <p class="ql-block"> 同班同学我记得的名字有:</p><p class="ql-block">周元洁 彭勃 彭庆宪 刘融融 </p><p class="ql-block">宁慧 张力雅 宫卫华 陈明明 </p><p class="ql-block">方冬平 李园 任小玲 李莉</p><p class="ql-block">霍沪光 张东宁 谭飞 樊闽 方磊</p><p class="ql-block">吕越平 段志平 ……还有张维学习好,读了二年级推荐去了外国语学校。</p><p class="ql-block"> 当年有人恶作剧将两块石头,偷偷放在我绿格子棉大衣的帽子里。后被我发觉,原来是樊闽这小子干得,我恕视着他,他还傻呼呼地在那笑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二年级时,离教室不远处有一间很多水笼头,同学玩水仗,潭飞被水笼头冲得头上全湿透了,边哭边喊着……</p> <p class="ql-block"> 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不知道现在还记得班里曾经有位玩耍的小伙伴?</p><p class="ql-block"> 但童年伙伴的模样和灿烂的笑容,我仍记忆犹新。时光荏苒,现在的你们又在哪一亇角落里忙碌呢?</p> <p class="ql-block"> 后排左一孔长春老师,二节公开课上语文课文《母女俩》,声情并茂,与学生互动热烈。</p><p class="ql-block"> 后右一是弟弟班主任刘锦华老师。</p><p class="ql-block"> 前排右一教唱歌董素玉老师。</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年级班主任孔长春老师及张绮文老师</p><p class="ql-block"> 三年级班主任梁金来老师及马秀兰老师</p><p class="ql-block"> 在三年级时,代过我班课的耿元明老师,大概我上课讲话或作小动作,被他记上名字,课后看到我戴的标志说“不遵守纪律,还是中队长呢”。</p> <p class="ql-block"> 宋红根体育老师,逢下雨天在教室内上课讲故事,印象深的是讲春秋战国鬼谷子两个学生的情节。直至以后我当中学教师时,每天中午听半导体收音机连播的半小时说书,能够不差时分的讲给学生们听(孙膑与庞涓)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母亲与我们姐弟四人</p> <p class="ql-block">我与母亲摄于八十年代</p> <p class="ql-block">童年的回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童年是躲在草丛里一场游戏,</p><p class="ql-block">是挂在颈脖子上的一把钥匙。</p><p class="ql-block">欢笑着的追遂 摔跤后的哭喊,</p><p class="ql-block">沙石堆里玩耍 撒欢儿的奔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难忘树丛花中一湾小河涟漪,</p><p class="ql-block">难忘母亲为教育付出点点滴滴</p><p class="ql-block">难忘母校的一砖一塔一草一木</p><p class="ql-block">难忘两年间的恩师情 同学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童年虽然已经和我们远离,</p><p class="ql-block">犹如由近而远的火车疾驶…</p><p class="ql-block">像一部永远放不完的电影,</p><p class="ql-block">常在耳边一幕幕重复演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起用心捧起童年的雨滴,</p><p class="ql-block">用双手去挽留童年的风息,</p><p class="ql-block">拾起童年的一段美丽时光,</p><p class="ql-block">怀念人生青涩永久的回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童年远去,多少事仿佛就在眼前,弹指一挥间都变成遥远的以前,只留下一亇纯真美好的影子,给人以无尽的憧憬和回味。</p><p class="ql-block"> 从渴望长大到不愿长大,又不得不长大,诠释了自已对童年的理解与思索。</p><p class="ql-block"> 人生有一个最美丽的地方,是世尘无法闯入的,那个地方叫——童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1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