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疫”志（十）

田赋

十一月三号，星期三，天气晴朗。

李小娄不上热搜，但一条新闻让他关注了:“上午9点的微博热搜，令人心塞。”打开一看，果然，前面的全是疫情。甘肃十四例，其中天水就有十三例。而且疫情多点爆发。让人感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弄的不好，又都要过年了，去年没有回过家的人，难道今年又不能回家了吗？好在钟南山院士及时发声:可控范围内，用不了一个月。才觉稍稍心安。老树说:“昨日猫了一整天，今日遛跶到山前。黄叶红叶风中落，无尽闲愁不能言。”感觉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有亲戚住院了，李小娄必须得过去看看。出小区门口，让下载另外一个出行码，叫“天马行市民云”。李小娄正在下载，就听见那边有许多人吵吵嚷嚷，过去一看，一老年妇女提着些菜，用高八度的声调，与几个值班人员“舌战群儒”。一值班的男人正在给过路的人解释原因，大约是:老妇女没有出入证，出去时没有让出，不知道怎么出去了，回来时又不让进，于是女人勃然大怒，直骂值班人员，让他们“都死去，都死去。”，那男人与她辩解，却遭到她拳头攻击，男人已经报警了。李小娄知道，在这非常时期，一旦被警方带走，就得拘留四五天，看那妇女，岁数也比较大了，想到会被拘留，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就劝那妇女:你说少说些脏话了，给人家道个歉，算了吧，毕竟你是违反防疫禁令的。又劝那些值班人员: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们原谅一下，让家里人带来出入证就可以了，不要报警了，或者警察来了，你们谅解一下，不要把人带走了。但那妇女非但不听，声音反而越来越高，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要走，被那些值班人员拦下，继续吵。那值班的男人说:“你看看，你看看，就这态度，怎么原谅？”旁边有人说:“我看你们态度也不好。”那人一听，急了，又和旁边那人争吵。李小娄无奈，想走开，这时警车来了。下来四五个警察，在询问了情况后，那个老妇女被强行带上了警车。李小娄长叹一声，转身而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到路口，却发现红绿灯已恢复正常。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因为这就标志着这个小城要放开了。想回过头去开车，却发现街上跑的仍然是警车和其他几个专用车辆。看手机，已经有朋友发来信息，是一则交警大队的通知，大意是:信号灯恢复正常，但私家车辆还是禁止通行。只好继续往前走。看路旁停的车辆，上面全是落叶，已经有好些天都没有动了，车辆旁的墙上，贴着一横幅: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的目标。

到了医院门口，却发现进不了。原来进医院必须要有二十四小时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即使现在做了，在结果没有出来前，仍然进不去。打电话，亲戚的病已有所好转，就不再想办法进去了。

有朋友发信息来，询问红绿灯恢复正常了，私家车可不可以上路，我给他发了那个通知。朋友说，要出去检查工作，不但其他车辆出不去，人也要有二十四小时核酸检测的阴性证明，他现在刚做完检测，得等到明天才能拿到结果，“检查工作只能到明天了，”他说，“好在现在是免费做检测。”

医院回来的路上，遇见以前的老领导，看他虽然瘦弱，但精神很好，在这样的时候，自然谈起疫情，他说:咱们武威真是个好地方，几次疫情都没有，这一次擦肩而过，还是幸免了，书记都吓一跳，再加上封锁严了，民生就是大问题，压力更大，天天晚上开会到早晨四点多了，真是不容易。李小娄也感叹:真是不容易，别人只说领导是为了保住自己乌纱帽，但民生问题也是他们必须思考的问题啊！李小娄感觉，已退休的领导很想找人倾诉，就问了他家庭情况，汇报了自己及家庭情况，却发现领导还是始终关注着自己，想到不管社会对他评价如何，但他始终对于自己有知遇之恩，就热情的说:等到疫情过后，我想请你出来坐坐。领导甚是欣慰，连说:可以，可以，虽然不能喝酒了，可以打打双扣，聊聊天。

晚上，从朋友圈看见，凉州区关于提供应急援助服务爱心车的通告:从明天开始，安排适当数量的车辆为市民提供爱心服务，主要服务于“老、弱、病、残”，想到自己的亲戚住院，天天只能有家里人骑着电动车捎来捎去，李小娄想不如自己做个义工，用自己的车给别人提供服务，顺便还可以接送自己的亲戚，就给发朋友圈的那个学生发信息，问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车成为一辆义务车，学生回复:打电话问运管局。李小娄打电话过去，回复是:我们只负责出租车做义务车，私家车我们没有这个权利，大约不行吧。

李小娄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