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在鸭绿江上游栖息的秋沙鸭

阿明

长白山区的冬季异常寒冷，绝大部分的江河湖泊封冻，水鸟早已向南迁徙。然而，也有极个别的水鸟留在不冻的河流里过冬。
　　2016年1月末，我出差在吉林省临江市投宿，29日清晨，我习惯性的带着相机，沿着鸭绿江向上游方向追寻美丽的冬景。一二月是这里最寒冷的时节，日最低气温常在零下三十度以下，鸭绿江的上游（临江以上）几乎全面封冻，只有极少的区域会有少量活水流动。在一个近似于九十度的转弯处，我发现在一条很窄的活水流域处，一小群鸭子在江面的晨雾笼罩下若隐若现。这场景对于喜欢拍鸟的我来了就是无声的召唤，我慢慢地越过有深深积雪的庄稼地，悄悄地隐蔽在江边附近的树下，还好似乎没有被发现，我轻轻地趴在积雪上，全然不顾气候的寒冷和积雪进入裤脚衣袖，静静的观看，感觉好像是中华秋沙鸭，在如此寒冷的季节能够遇见这么美丽而珍惜的生灵，简直太幸运了，我抑制内心的激动，缓缓地端起相机，记录了一组生动的场景。
这群鸭子共有6只，可能是一家。它们时而在水面上列队游动、时而捕食追逐、时而嬉戏玩耍，貌似寒冷的气温没有对它们造成任何影响。 对于当时只想把鸟拍得清晰再清晰的我来说，感觉距离还是稍远一些，于是静静地等待着好的场景，并期待着它们能够游近一些，或者能够到岸上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虽然鸭子没有靠近，我还是很满足地收起相机，结束了拍摄。现在看来在这么纯净的环境下拍出的鸟片，恰恰是我最喜欢的。 返回宾馆，我急不可待地在相机上查看，通过放大感觉发现鸭子头部的羽冠不十分明显，而当时我虽然拍过中华秋沙鸭，但还不十分清楚中华秋沙鸭的详细特征，只好请教中华秋沙鸭专家朴龙国老师，确认为普通秋沙鸭。他并说虽然拍的是普通秋沙鸭，但作为寒冬季节在长白山区的生存记录，仍不失为有价值的图像资料。

　　顺便科普一下：普通秋沙鸭和中华秋沙鸭同属秋沙鸭属，两者外形相似且同域分布。主要区别为，相对于中华秋沙鸭，普通秋沙鸭两胁没有鳞状斑纹，喙尖黑色而非淡黄色；雄性头部冠羽短不蓬起，雌性頦白而非淡棕色。

2017年2月16日，在鸭绿江更为上游的位置，我再次发现了普通秋沙鸭栖息的记录。在茫茫的冰面上，覆盖着洁白的积雪，一溪蓝绿色的江水在江面上流淌，两只黑白相间的鸭子在守望相伴。这的确是一道美丽少有的风景，而我却不知这美景是温馨呢，还是凄凉呢？

　　中华秋沙鸭和普通秋沙鸭都是候鸟，每年春季于3月中下旬由南方飞到繁殖地，中华秋沙鸭在长白山区繁殖，普通秋沙鸭则在东北和西北地区繁殖，秋季飞往南方越冬。所以，处于寒冬季节的一二月份，它们本应该在南方享受温暖的气候。但近几年，偶有个别中华秋沙鸭和普通秋沙鸭在东北辽宁、吉林过冬的记录。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哪？朴龙国老师认为，由于近几年气候变暖，在某些河流不冻的区域，给秋沙鸭过冬创造了栖息场地和食物来源。

2021年11月5日于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