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泽厚和美学的读书笔记

云岭枕霞

<p class="ql-block"> 李泽厚(1930—2021),湖南长沙人。1954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曾为中国社科院哲学所研究员、巴黎国际哲学院院士、美国科罗拉多学院荣誉人文学博士。著有《批判哲学的批判——康德述评》《美的历程》《中国近代思想史论》《中国古代思想史论》《中国现代思想史论》等著作,主要从事中国近代思想史和哲学、美学研究。在中国思想界有着巨大影响。</p><p class="ql-block"> 昨天惊闻91岁的李泽厚在美国去世,深感悲痛,他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青年精神导师,是中国当代美学的奠基人,也是我心中的国学美学大师。我们大学时代崇拜的文化偶像金庸,李敖,李泽厚相继去世,属于他们的时代终将落下帷幕,我们总是感叹大师之后再无大师,但是他们的思想却一直是我们的精神食粮,指引我们继续前进。</p><p class="ql-block"> 2010年读大三的时候,第一次从姜老师那里听说李泽厚的大名,只知道他美学大师,有一本书叫《美的历程》。对他的名字也非常喜欢,然后就一头扎进图书馆去寻找这本美学名著,找到后爱不释手,把重要章节都认真抄了一遍,从此打开了我的美学和哲学思想的启蒙大门。后来在师大门口二手书摊淘了一本《华夏美学》,还有宗白华的《美学散步》,阴差阳错还促成了我的大学毕业论文《论宗白华的少年中国》,该论文还成为我们那一届的最优秀论文。后来又读了《20世纪西方哲学》,开启了西方哲学的大门,知道了尼采,叔本华,康德。同时对国学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读了马恒君的《周易》,会背了六十四卦,学会一点点占卜。后来又读了北大美学教授叶朗的《美在意象》,把重要部分复印出来,做了详细的读书笔记。后来认真读了《西方哲学史新编》,真是受益匪浅。大三大四这两年是我读书最勤奋的两年,读了很多杂书闲书,但是却是我思想升华的基础,无用安知不是大用,真正的热爱阅读是不用带着功利心去读的,在暮然回首处自然得到智慧了。</p><p class="ql-block"> 李泽厚身上有古代知识分子“士大夫以天下为己任”的悲悯情怀,他始终保持着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他始终在坚持为往圣继绝学,他始终关心着这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他说他是无神论者,他不相信神,他相信自己,所以他又是寂寞的先知。他和其他伟大的哲学家一样,睿智而孤独,深居简出,特立独行,自成一家。</p><p class="ql-block"> 李泽厚说,我们所谓“返回古典”是建立在现代性基础之上,不要现代性的古典是种倒退。“回归古典”就是重新探求和确立人的价值。西方社会发展到现在的确是有很多问题。但中国和西方相比,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仍然需要理性启蒙。在这个基础之上跟传统结合,返回古典,这才可能开创新的东西,将来对全世界做出贡献。这是我一直讲的“西体中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坚持这些东西。二十多年前,我提出过希望有“第二次文艺复兴”。第一次文艺复兴是回归希腊,把人从神学、上帝的束缚下解放出来,然后引发了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工业革命等等,理性主义、个人主义盛行,也导致今日后现代的全面解构。我希望第二次文艺复兴将回归原典儒学,把人从机器(高科技机器和各种社会机器)的束缚下解放出来,重新确认和界定人是目的,发掘和发展个性才能。由“道始于情”而以国际和谐、人际和谐、宗教和谐、民族和谐、天人和谐、身心和谐为标的,使人类走向光明的未来。这就是“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但这又仍然需要人类自身的努力奋斗。</p><p class="ql-block"> 刘再复评价他说:“李泽厚是一个性格特异的人,一个手不释卷的人,一个整天活在‘思想’中的人,一个极善于思考却极不善于交往的人,一个内心极为丰富但表达时却近乎‘刚毅木讷’的人,一个只会讨论问题而不会聊天(或不喜欢闲聊)的人,一个只‘思索上帝’但绝不‘接受上帝’的人,一个喜欢喝酒、喜欢‘美食’却从不进入厨房、一辈子也未曾煎过一个鸡蛋的人,一个勤于思精于思却不爱体力劳动的人。我还可以说他是一个知识很多、朋友很少的人,一个哲学、历史、美学、文学都‘很通’但人情世故却很‘不通’的人,一个能够把握‘时代’脉搏而往往不识‘时务’也绝不追赶‘时髦’的人。他的性格实在是很‘孤僻’的。他除了喜好喝酒之外,还喜好旅游与散步。旅游时喜欢追寻文化遗迹,并不热衷‘自然风光’。除了下雪与酷热,他几乎天天都散步,每星期还去游泳一次,冬天可以在寒冷的游泳池里游泡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在高温的‘桑拿浴’里也很经得住煎熬。他每天都喝一点酒,可惜无人奉陪,真的是‘独酌无相亲’。”(《刘再复答《博客天下》卜昌炯先生》,2014年6月9日)周来祥先生说:“李泽厚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不大奉承人,不大巴结人,但也不苛求于人,不注意小事,与人相处友善而真诚。”何新先生说您:“平生为人不拘小节,乐于助人”,“知世而不世故,明察而不刻薄,好学深思,求智求仁。”</p><p class="ql-block"> 李泽厚八十岁的时候,在人物刊封面,题了几句话:“惜彼春华,仓惶避豺虎;抚今秋暮,白眼看鸡虫。题封面照,自寿,并谢朋友们。”去年九十岁生日接受南方人物周刊专访,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接受专访,最后他引用他比较喜欢的自况集句联:“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陶潜);课虚无以责有,叩寂寞而求音(陆机)”。以此作结,并告别读者。谢谢!</p><p class="ql-block"> 有评论说李泽厚是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曾声名中天,举国热捧,后远走异乡,去国隐居。虽说也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却是高傲的可爱。“有人说我已在美学上远超朱光潜,哲学上远超冯友兰。我心里倾向接受,口头却连说不敢,我还没想清这到底是我的谦虚还是虚伪。”这也不是谦虚不是虚伪,是斯文在兹的自信。“自由派不宽容,新左派不公正,基督徒不谦卑”,“佛知空而执空,道知空而戏空,儒知空却执有”,经验变先验,历史建理性,以情为本体,依度而长成,人类学历史本体论,合孔子、康德与马克思而一,当今之世,舍先生其谁?惟愿仁者长寿。</p><p class="ql-block"> 正是:思想启蒙,精神导师。华夏之美,大美不言。泽被苍生,厚德载物。先知远去,光耀千古!</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