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忆里的故乡,没有江南风的缠绵,也没有江南雨的潇洒,有的,只是无言的静谧,无言的快乐。在某些时刻静静的忆起那段时光,静谧的不着一言。</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家那些老屋从我记事起,它们就以老屋自居,座落在“南菜园子"那块土地上。整个院子呈典型的农村院落,座北朝南。十几间老屋里除了简单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没啥陈设。但老屋里不缺的是人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近一次回老家是好几个月之前。回去看望二弟,印象中是夏至的前一天,正好是孩子休息,开车和我们一块回的老家。自高速公路开通以后,大大缩短了途中运行时间,以前需要近三小时的路程,现在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可以到家。</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弟从单位退休以后,大部分时间在乡下农村自建小院居住。尤其是炎热的夏天,住在通风条件良好的小院里,绝对是小神仙过的快活日子。一早一晚天气不热,待弄一下自己养的花,或给小菜园浇水、拔草、捉虫。天热了,树下乘凉品茶,日子好生快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的这个小院,位置在老院的前边,座北朝南五间正房,西房一间库房,东房一间厨房。早些年,孩子媳妇在镇上当教师带高中课时,一家人都居住在这小院里,祖孙三代其乐融融。前几年随着国家教育体制改革,高中教师调整到县高中,孩子和媳妇一家在县城买了高层楼房,农村若大个小院,留下弟弟和老伴两位古稀老人。</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弟的小院,是在原址上将以前的老屋拆除后抬高了地基起建的。拆除的老屋是改革开放后新建的,墙壁全是夯土,在经年的风雪中剥落了光滑的外衣,露出疙疙瘩瘩的土块。经历了两次洪水浸泡,墙壁出现了裂痕。当村里的好些人家都盖起了两层钢筋水泥的新房。于是在与时俱进的潮流中建起了自家小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院后边,老院那些印象中的老屋,承载了几代人的希望,抚育了几代人成长,也见证了几代人的苦乐年华。我曾经住过的老屋,在距离小院就是几步路远的地方。我生在这老屋里,在这几间土坯房里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时光。屋后两棵老榆树和一棵沙果树,春天上树采过榆钱,是那救命的榆钱在春荒时给人生的希望,救命于危难之时。那棵沙果树春天开花时,叶子还没有完全长出来,水红色的艳丽花朵却已挂满枝头,一簇簇的把整棵树包裹起来,引得那些蝴蝶、蜜蜂嗡嗡的飞来飞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院东厢房一排四间,在南顶头上支着一盘石碾。在西厢房一排三间,顶头上支着一盘石磨。这就是农村人们说的:“左青龙右白虎"。有趣的是每当过年时,我跟在大人后边贴对联,会在石碾圆滚上贴“青龙大吉",在石磨盘上贴“白虎大吉"。老人们图个过年红火,从心理上求个来年平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屋前是个宽阔的院子,种了两棵枣树和两棵花椒树。花椒树每年摘不少,够自己家一年食用。那两棵枣树,每年也结的不少,但是院里孩子多,红一个摘一个,等不到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院子里的老老少少、出出进进,还是传承着老辈留下的长幼有序的古训。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处处漾溢着亲情温暖。</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院前边是自己家的菜园子,约有一亩多地。我爷爷一早一晚的精心待弄着他的小菜院子,根据季节种些时令蔬菜,既满足自己食用,也上集市出售换些小钱贴补家用。常年种的蔬菜有黄瓜、西红柿、西葫芦、韭菜、波菜、芹菜、豆角、茄子等,秋天种萝卜、白菜较多。村里有个酒厂,隔三差五的也给酒厂灶房送菜。送菜回来时临便挑两筐酒糟喂猪,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的小环境。生活虽然紧巴点,但是人勤地不懒日子还是能过下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随着时光的流转,昔日的小孩长成大人,当年的大人成了老人,那些辛勤劳作一生的老人来不及享受几天新生活,都先后谢世。我因为年少时就去外地求学,参军入伍,参加工作回老家少了。但每次回去都会感觉有变化,变化越来越大。在这个老院的老屋里,住着我爷爷老弟兄俩的两家人。我爷爷是老大,育有4男4女8个孩子。我二爷爷家孩子也不少,连男带女也有6、7个。先前都挤在老院的老屋里,虽然挤了点,但是热闹。哭哭笑笑、打打闹闹苦中取乐,一家人在一起是最快乐的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先离开老院老屋的是我大伯和我父亲,当抗日战争的峰火在全国点燃,我爷爷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知道国破家亡的道理,为了国家他把大儿子、二儿子(我父亲)送往部队参军入伍。当我三叔年满十八岁,也应征入伍参了军。我四叔后来学校毕业后,站到了三尺讲台上,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曾几何时,我的四位姑姑先后出嫁成家。还好,我二弟的房紧紧挨着老院,和爷爷在一块生活,照料老人晚年起居,原先人丁兴旺,儿女绕膝的一大家人,只能看到老人带着重孙在老屋出出进进。</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我爷爷走到84岁的那一年,他饱经风霜的身体已经显的很衰弱了,他没有力量再跨过这个年坎,他看着忙碌的人们,把田野里丰收的果实收仓入库。在深秋时节他静静地走了,他走的时候,所有人都去送,小孩子拿着花圈走在最前面。大人们跪在坟头上烧纸,焦黄的烧纸被火苗瞬间舔成黑色,又被旋转的风卷到空中。它们在空中划过的线条像神秘的符咒,或许在揭示着生命轮回的秘密,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回到久别的老家,看到二弟的小院,正房五间,西房一间库房,东房一间厨房,钢筋混凝土结构。老院的老屋早己无有痕迹,只留下了我对他的回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