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的美篇

庄主

<p class="ql-block"> 金秋飘香</p><p class="ql-block"> 江南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农村有三春不如一秋忙的说法,有时更会忙中出错……</p><p class="ql-block"> 张连喜,刘三儿,李永富三家是邻居,大家相安无事地过着好多年了。</p><p class="ql-block"> 今年,秋收前二十多天的两场大风把这里的苞米都给刮倒了。倒了的苞米收起来相当费劲,地少的人家都不选择机收,这样遭损太大。连喜城里的儿子德祥请了假,回来帮爸妈割地。</p><p class="ql-block"> 连喜的父亲跟着老儿子连顺一起过。前几天连顺打来电话说父亲病了,自己的手头不太宽裕,想跟哥嫂借点儿钱,这样一来连喜在秋后还得找点儿活儿干。</p><p class="ql-block"> 德祥只请了四天假,吃完午饭拿着刀就走了。他家的的地和刘三儿家的挨着。他知道地边儿,照理是不会出错的,可是眼前的苞米全倒了,情况就不一样了。这几天德祥的工作有点儿不顺,也就没太细心。这块地的垄很长,等把这趟子(靠刘三儿家的六条垄)割完天都要黑了。回家时德祥仔细一看,坏了!把人家刘三儿挨他家这条垄上的苞米给人割了,仔细一数,四百多棵!连忙把这事跟老爸说了,连喜没过多的埋怨他。“等会儿告诉刘三儿一声,给人点钱也就完了。”</p><p class="ql-block"> 刘三儿大名刘振东,在工地是个工长,这阵子特别的忙。家里的地只能等收割机了。他刚撂下饭碗,电话儿又响了起来,掏出一看,连喜打来的,“啥事,连喜哥?”“忙不忙,振东?”“忙,忙死了……”接下来,连喜把德祥割错苞米的事儿跟刘三儿说了。“我当多大个事儿呢,这点事儿在咱事俩身上是事儿吗!?”“这样吧振东,给你四百多穗苞米,要不,我就给你点儿钱……”“咋地都行,过年你留出来四百多棵别割不就完了。回家我找你喝点,连喜哥。这边有事儿先挂了!”刘三儿本想给媳妇打个电话,别为这点事儿跟连喜叽叽歪歪的,却被啥事儿给耽搁了,这个电话始终没打成。</p><p class="ql-block"> 刘三儿的媳妇胡丽,跟李永富的老婆杨越华没事儿时总在一起瞎腻歪。</p><p class="ql-block"> 这天早上两人又见面了。“哎,胡丽,你涂上口红,画了淡妆真像电影明星!就是往下一看,两个后鞧有点儿超肥!”“你他妈的憋不出好屁!人家都说你那个玩意宽超,骑摩托进去连边都剐不着……”逗嘴时,杨越华偷眼一看胡丽似乎有点儿心烦,话峰一转:“没心思跟你瞎贫,你家的地都让人给割了,你个逼玩意还不知道呢?!”“真的?”胡丽认为越华在逗她。“不信,自己上地看看去!”见她瞪起了眼睛,越华又补了一句:“自已男人没在家,别说割你的地,就是把你给睡了,都不是啥事儿!”说完,嘴角闪出一丝异样的微笑。“真他妈的胆儿肥了!欺负到老娘的头上了……”</p><p class="ql-block"> 临近中午,杨越华拿着两盒月饼偷偷溜进连喜家,见到连喜的老伴儿张婶儿,拉起了家常。“做饭呢,嫂子。”“嗯,九点多从地里回来的。越华,有些天没来嫂子家了吧?”“二十多天了,屋里屋外的活儿太多了!”“不年不节的,拿啥东西呀!”“没啥,永富他们工地过节分的月饼,托人带回来的!挺好吃的,今儿没啥事儿,绐哥嫂拿过来点儿尝尝。这几年永富在工地,我没少麻烦哥哥嫂子,挺过意不去的!”“咱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哥哥嫂子还能挑你咋地?!德祥结婚那两年,手头儿紧,没少跟你们借钱……”“过去的事儿,提这干啥,还是哥嫂帮我的时候多!嫂子,有的人可不中交哇!快晌午了,回家了。”说完这句话杨越华迈着四方步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下午,连喜两口子跟德祥正在地里割苞米,村长赵春光风风火火地把连喜叫到了一边儿:“春光,找我啥事儿?”连喜问。“连喜哥,有钱没地方花了吧!?干嘛招惹骚狐狸(刘三儿的老婆)把她的苞米给割了?人家刚才给我打电话儿,说你偷了她的苞米,要找派出所。我好说歹说才把这事了压下,但是她要你一千块钱,你要是同意,现在就把钱给人家送去!”“有这事儿?我都跟振东说好了。连喜把跟刘三儿通电话儿的事儿跟赵春光说了一遍。“连喜哥,刘三儿人特别好,这些年屯里谁家有事求着他,一说俩答应。可他媳妇就是另一码事儿了,有件事大伙儿都不知道,跟说你了可别给人捅出去!“我是啥人春光还不知道吗!”“那年刘三儿在工地,一天,胡丽把王大虎找到家里帮工。午饭的时候,天太热胡丽只穿件背心,那王大虎的两只疯狗眼死盯着人家的两个奶子,胡丽顺坡下驴,一个劲儿地在他跟前转悠,也是喝了点儿酒,王大虎伸手把胡丽搂在怀里……</p><p class="ql-block"> 胡丽一个大嘴巴抽得他就地转仨圈儿,然后给我打了电话儿,说王大虎要强奸她,得报警!我进屋二话没说左右开功几巴掌把王大虎打个鼻口窜血,直溜溜地跪在胡丽面前,哭着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打得是重了点儿,胡丽有了台阶,也就没报派出所,我做主让王大虎给她八百快钱,算是翻篇儿。告诉他俩不是啥好事儿,说出去对谁都不好,所以到现在也没谁知道。事后,王大虎安安生生地过着自已的日子。我家你弟妹找过胡丽:“大家一个屯住着,整出点事儿对谁都不好。”胡丽𠄘认这事儿也有自己的不对,是怕刘三儿不在家有人欺负她。你弟妹告诉她不能,屯里没那样的人。她也就没再出啥幺蛾子。所以连喜哥……”“知道,不会跟谁说的,家里人也一样。”“那好,一会儿你就把钱绐她,等刘三儿回来一定能给你个说法的!”“好,割了人家的苞米绐人拿钱正常!”于是连喜把事儿跟老伴儿德祥说完后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站在窗前的胡丽看见连喜走进自家的院子,心里立马醒了腔儿,自已是被人家给使唤了,心里暗骂,“这个人尽可夫的东西,不整出来点儿事儿,那个地方就刺痒,等有工夫不把你那玩意撕烂!”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眼珠一转有了主意。</p><p class="ql-block"> 于是,几步走到门前,亲手推开。脸上挂着笑:“连喜哥,快进屋,拿出一只烟,先抽着!”“她们娘俩还在地里忙着呢,不抽了。”连喜心平气和地回应。说话间二人了进了屋。胡丽又换上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连喜哥,看这事儿弄得妹子都不好意思张嘴,依着我,德祥一就把苞米割差了,也不是故意的,等来年秋收你家给我留出来不就行了。偏偏是振东非得要你家点儿钱,咋说都不听,为这事儿把我骂得哭了半宿。整得多不好,我出门儿咋见人!?但是,连喜哥也得体量一下我家,这几年他不在家,地里的粮可没少丢!振东不能要连喜哥的钱。连喜哥,这点钱咋地都能过去!掁东在工地是工长,工地的好活儿,咱屯人要干,没他别人干的,等来年开春儿……”“妹子,快别这么说,这事儿归根结底是我家的不对,“这是一千,妹子数数!”“不用了!”胡丽把钱接到手里麻利地捻开,又叠回去,放进兜里。“我还信不着大哥吗!”连喜迈步往外走,“大哥等他回来,我杀只鸡大哥千万过来!这钱妹子先替大哥存着!”胡丽把连喜送到院门外,插在兜里的手始终没离开那打钱……</p><p class="ql-block"> 胡丽从小命苦,父母过世得早,扔下了十岁的自已和七岁的弟弟胡刚。她没念几天书,很多的字跟算术知识都是她在家自学的。小小的胡丽过早地担起家的重任,把兄弟养大成人。胡刚娶媳妇儿的钱都是胡丽两囗子出的。兄弟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到现在还得找胡丽来办。</p><p class="ql-block"> 秋收过后,胡丽接到兄弟的电话儿:“姐,你侄女学习非常好,哪次考试都能排进全校前五以里。但是在我们学校前五名,跟你们学校的二十五名相当,现在她是初二,这样的名次怕是考不上重点高中,我们想把孩子转到你们那的中学里念书,在校住宿。你弟妹打听好了,这所学校的老校长正是你家邻居张连喜的大舅哥,所以姐能不能找找他们……”胡丽听完最后这句话,像是被蝎子蛰了屁股,一个高儿蹦了起来,“我哪辈子欠了你们的?啥破事都找我!办不了,这几天有病,快死了!”说完挂断了电话……</p><p class="ql-block"> 三天后,兄弟胡刚拎着几个苹菓来到胡丽家,“姐,无沦咋难,也把兄弟这事儿办了吧!她天天骂我是废物,想离婚……”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胡丽差点被他气死,“咱胡家哪辈子缺了大德有你这么个没用的玩意儿?!别说是你媳妇儿换了我都不跟你过,瞅你这点儿出息!别哭了!姐整点儿饭,吃完回家吧!”“姐,能给我办呀?现在就回家,还是姐好……”望着弟弟的背影,胡丽真是哭笑不得。</p><p class="ql-block"> 晚上,胡丽犯了难,要是以前这事儿跟本不算啥,到连喜家跟人一说准成。哪个学校不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中考会出高分的。是给校长和老师的脸上贴金。现在自己整出这事儿,再去找人家分明是用自已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不办吧,真怕耽误了侄女儿……</p><p class="ql-block"> 无耐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披通丈夫的电话,把侄女要转学这事儿跟刘三儿说了,也说了为了那四百多棵苞米自已要了连喜一千块钱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刘三儿跟往常一样,笑着授起了老娑的电话儿。当听到胡丽说向连喜要了一千块钱时,立刻暴跳如雷,爹长妈短祖宗八代地骂胡丽,从他们结婚到现在孩子都上高中了,这还是头一回。把那么大个胡丽骂得哭一溜儿,叫一溜儿,最后,胡丽实在没着儿了,反唇相击:“你他骂的是不是在外边有小三儿了,往死里骂我!?有的话我胡丽夹包儿走人!要是没有,你就看在咱夫妻这么多年,我为你生儿长女的份儿上,把这事儿给我办了!”胡丽这么一钢,刘三儿反倒没啥词儿了,“你们都是我爹呀!”挂断了胡丽的电话儿。</p><p class="ql-block"> 撂下了胡丽的电话儿刘三儿也有点挠头,别看刚才把胡丽骂个死去活来的,自己是从心里往外疼媳妇儿,她二十一就嫁到了刘家,为了这个家跟着自已贪黑起早忙里忙外,后来孩子念书了,自己到了工地,她又一个人把这个家撑了起来……咋能把这事办成呢?几支烟过后,想到了永富,拨通了他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十月,飘香的玉米堆满各家的场院,闪着金烂烂的光泽;巧手的媳妇儿们做着各样的小菜,温情满屋,弥散着家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这天早上,连喜和老伴儿收拾着院子时,接到了永富的电话儿。</p><p class="ql-block"> 电话里,永富把胡丽要给侄女转学,又因为要了一千块苞米钱没法儿张嘴,找到了刘三儿,刘三儿把胡丽爆骂一顿后,托自已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了自已的想法:“连喜哥这事能办的话,就给他办了吧!刘三儿说这事儿是胡丽整得太过火儿,会给你一个交待的……”</p><p class="ql-block"> 连喜听懂了永富的意思,挂了电话儿,跟老伴和记这事儿给不给胡丽办。张婶儿先问:“你看该咋办?”连喜说:“依我说不能给她办!她胡丽自已在家,这么多年咱没少帮她,哪年开春儿不是咱给她趟的园子?那年夏天,通往学校的桥被水冲坏了,咱俩每天都是我背德祥,你背她的小女儿,过那个独木桥,半个多月……现在有几个破钱,把这都忘了!就是有人给她办我都得给她搅黄了!”</p><p class="ql-block"> 张婶儿笑着对连喜说 “ 连喜,话不能这么说!咱帮了人家,刘三儿也没差事儿,那年德祥结婚咱的钱不够用,人家在工地刚开回来的一万块,还没捂热呼呢,就给咱拿过来了,哪年冬天咱家烧的不是人刘三儿拉回来的木头……这些都不说,孩子念书,是人这辈子最大的事儿,咱要是因为这点儿鸡毛蒜皮耽误人家孩子一辈子,在心里能踏实吗?!连喜沉默了一会儿,“我咋没想到呢!”</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张婶儿回了娘家。几天后,张婶儿到胡丽家,“让你侄女来咱学校念书吧!”在张婶儿面前,胡丽真的哭了,为之前的错。她拿出一件新大衣给张婶儿,说是弟媳妇儿买的。张婶儿说啥也没要,“咱俩邻居,这么多年亲如姐妹,用不得这个!”</p><p class="ql-block"> 这个星期,胡丽的弟媳妇秀波过来,跟胡丽一起,把连喜两囗子请到了镇上最体面的酒店。席前,秀波恭恭敬敬给连喜两口子跟䑚丽满酒夹菜,表达了自已全家对张家的深深谢意。同时,又委婉地替胡丽了赔礼,说姐也有自己的难处,是一时心急把事儿给出错了。还希望哥哥嫂子多多原谅。</p><p class="ql-block"> 张婶儿一笑:“妹子太客气了,这点小事儿算啥,在哥嫂的眼里,你姐就是我俩的亲妹子,谁家哥哥嫂子能挑自家,自已妹子……”</p><p class="ql-block"> 临近寒冬,刘三儿才从工地回家。晚上,一番亲热过后,刘三儿抱着胡丽,“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家太累了!今年元旦我带你去海南旅游咋样?”胡丽一笑:“掁东,咱家有矿呀?这么嘚瑟!跟我还客气啥,你心里有我跟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够了。求你一件事呗!?”“啥事儿?”刘三儿轻声问。“春节咱买头猪杀,把东西两院儿找到家里热闹一下,这十几年咱欠人家的太多了……”“行,就听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