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日记

面朝讲台 春暖花开

（一）

今天是2021年10月20日，学生月假返校第3天，九县联考倒计时第12天，全天阴冷有风。

上完晨读，师生陆续往餐厅吃早饭。我打好饭，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准备就餐，对面的年级组长王主任接了个电话，突然放下碗筷站起身，大声说：“全体班主任马上回年级组，紧急会议！”班主任们赶紧离开自己的位置，诧异地走出餐厅。这时候，高一的班主任也出来了，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急事。刚出餐厅，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满脸凝重的卢校长。有人问年级王主任：“咋了？啥事？”他回了句：“一会儿就知道了。”

年级组正清点着班主任人数，胡校长就进来了，他也是一脸凝重地说：“刚接到上级通知，咱们学校LC老师班一个学生，上周日和家长一起到北京看病，同乘车厢有两名新冠确诊病例，也就是说，这个学生成了密接者，从现在开始，要求所有师生必须戴口罩。任何人先不要把消息告诉学生，以免造成恐慌。”

“啊！原来是这样啊！”“谁班的啊？”“怎么知道的？”年轻班主任们开始小声议论。

“大家也没必要担心，一会儿吃完饭，抓紧时间回班统计一下班内近期离开过邯郸的学生和家长，做好关注。”胡校长补充了一句就往高一年级组走了。

苏主任接着说：“吃完饭，大家马上回班，一是摸清本班上周六日都有谁家长出过县，二是强调学生彻底打扫卫生，特别是注意犄角旮旯的卫生。大家赶紧去吃饭。”

大家重回食堂，继续自己未完的早餐，有老师说：“意思就是咱们都成了次密接者啊！”

学生吃完早饭，班主任进班落实刚才会议要求。我班有七名学生家长在这两天到过外市，我详细登记了他们的情况，并上报年级组，然后强调卫生打扫要求，并提醒学生根据上级疫情防控要求，从现在开始戴好口罩。

上午前四节课风平浪静，偶尔有任课老师简单问起这件事，估计是由班主任走漏了消息。第五节课的时候，学校通知群、班主任群、工作群以及年级部教师群和班主任群相继弹出“今天中午全体班主任在校就餐，不准回家，通知家长马上发学生健康码；所有学生吃完饭直接进班，1点15开始做核酸”的信息，老师们诧异着周一刚做了核酸检测，仅仅才隔了一天，怎么就又要做核酸了，这时候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中午12点半，胡校长又在多个群发出“所有教师员工不再午休，1点准时返校做核酸”的通知，形势越来越紧，我们各自守在班里，面对着学生疑惑的眼神。

1点半，防疫站核检人员到校，检测开始，室内外喷雾消毒同步进行。32个班，核酸检测分4组有序推进。孩子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红色校服非常显眼。2班下午第2节是我的课，轮到学生下去检测，我独守教室一节课；15班第3节也是我的课，又轮到学生下去检测，我守着他们用手机给他们扫健康码。就这样，两节课都完美错过。

回到办公室，听到几个女老师正热烈地议论封校的事。我问：“谁说要封校了？”他们反问我：“黄老师您还不知道吗？您看看教师群通知。”

我打开微信教师群，果然有紧急通知：“接县领导和县防控办通知，经校委会研究决定，即刻起，所有学生和老师和教职工不得离开学校，南门和西门立即封闭，汽车起落杆断电，不允许通行。等待防控办进一步通知。”接着是要求联系家人送住宿用品的通知和联系杨主任领取床板的通知，再接着就是年级组长让大家各自找空教室或办公室打地铺的通知。被隔离在校已经是事实了，只是太突然，突然得让我们都没法和家人安排好后续的事。

所有人都开始忙着给家人打电话。安排孩子怎么接，联系需要送什么东西，告诉家人东西都放在哪······很多人都在给家人解释，但没有人抱怨。在疫情防控面前，大家瞬间唤醒自己的责任和担当，为了全县父老的安全，我们必须把自己封闭在校，直到确认所有人都安全为止。

很多人都没去餐厅吃饭。校门口开始有人隔着栅栏递包裹。消杀人员给包裹喷消毒液。上晚自习的老师在班辅导。找铺板的找铺板。找地方的找地方。校门口送东西的越来越多。

9点，老婆打电话说给我送过来东西了。我赶紧到校门口去接。全校400多教师，都需要家人送东西，校门口挤满了车和人，老婆远远地就看到了我，她举着一大包东西，艰难地递给我，说“没事的，要注意身体，好好睡觉”，就转身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和车群。

把包裹放在办公室后，才发现铺板已经很难找到了。我四处打听哪里有铺板，他们都说太晚了。最后，还是学生给指了个道，说女生宿舍五楼连廊有一块，心里一下子舒坦了。

10点半，看着学生全部离开教室回宿舍，我回办公室打地铺，ZT媳妇顾不上给他送过来被子，他计划先在办公室沙发椅上将就一晚。这时候，消杀人员再次进班，进行全面消毒。崇和楼前广场灯火通明，校领导和西校区全体教师开始组织西校区学生集合，准备分批撤离本校区，到刚刚建设完成的六七里外的西校区封闭隔离。一千多人，大巴车一趟趟拉，过去之后还要临时安置住宿，对于这一批老师和孩子来说，又将是一场严峻考验。

（二）

今天是封闭在校第2天，天气晴好，无风。

昨晚接近1点才在ZT的呼噜声中睡去，今早4点就在同样的呼噜声中醒来。看时间还早，就躺着看了半个小时手机，然后起床，收拾好床铺，穿戴好跑步的行头，直奔操场。

凌晨5点的操场，月色下很安静。除了围墙外马路上透过来的一小段一小段路暗淡灯光，整个操场笼罩在淡淡的月色下，脚下白色的跑道线只有一点浅浅的痕迹。我打开跑步软件，一个人在400米跑道上奔跑。眼前无明光，但脚底有弹性，4分半的配速刚好。已经快两年没在学校塑胶跑道上跑步了，感觉非常的舒服。

系统提示已跑9公里的时候，操场看台对面的照明灯亮了，接着是西南角的灯，再接着其它的照明灯也相继亮了。有学生开始进入操场，我在陆陆续续增多的学生中跑完最后1公里，然后到球体广场带学生跑操。操后的小班会，我再次强调学生戴口罩，加强通风。

上午的课正常上，我上了两节课，跟班听了一节数学课，然后是语文组集体备课，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工作，没人提起封闭的事。但课间明显感觉老师们精神状态不佳，很多老师说昨晚没睡好。突然之间被封在校，总会有很多的牵挂，再加上大部分老师都是在办公室或空教室打地铺，啥都不方便，睡不好是一定的。

全体师生中午1点半开始继续做核酸检测。下午第一二节轮到我们班学生参加信息技术学考，直到4点10分考试结束后，才去补做了核酸，我的语文课是第三节课，又被占用了。想到每周一的例行核检和最近三次的核检都在耽误语文课，无奈之下，我只好告诉学生今晚第三节我要占用，给大家处理处理最近的试题，孩子们都说好。组班到现在，我的语文课还从没占用过公共自习，包括语文作业也从不在公共自习上布置。在我看来，理科生就应该把主要时间放在数学和物理上，通过大量刷题来保证这两科的成绩。

今晚自习，除了WSW，语文组全体没辅导，大家决定集资让外面水果店给送了点水果，从西门递进学校，我还让老婆给我送过来一瓶辣椒酱。大家关着办公室门，边吃边小声说笑，算是给封闭的生活添了点料，感觉时间过得快了许多。

说笑的过程中，听说实验一小的一个班的师生也被隔离了，原因是这个班的一个老师是我校密接者的姐姐。就因为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一下子影响到这么多人，我想，以后再也没人敢说自己不重要了吧。也希望所有人都多点责任心，因为在某些时候，你自己的事可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

（三）

今天是封闭第3天，依然是晴天，但明显有北风。

早晨还是4点半起，5点往操场跑步，还是10公里跑完后带学生跑操。

跑完操，我带着两个女生宿舍长和四个男生宿舍值日生一起去男生宿舍检查内务。一出教室门，四个男生就拼命往宿舍楼跑，我知道他们为啥跑，就告诉自帆和乐乐：“他们一定是怕丢人，想先去收拾收拾。”

“咱们也快点！”自帆和乐乐心领神会，也跑了起来。我笑着在后面慢慢走。

到宿舍后，自帆和乐乐正在四楼逐个宿舍查看舍标，她们忘了哪几个宿舍是我们班宿舍。我带着他们直奔433，发现值日生果然正紧张收拾阳台卫生。我告诉她们按女生宿舍标准查哪里不合格，于是她们就把问题暴露了出来：卫生间有异味、阳台水池下地面有污迹、1号和7号铺被子不整齐。

我问值日生这两个铺是谁的，自帆说不敢相信是他们俩的。我不吭声，只是拍照。然后是另外三个宿舍，同样一一拍照。

回的教室，我用多媒体展示刚才的情况。我让俩女生解说一下，男生说不要啊，她俩也说不要了。看来她俩是想给咱班男生留点面子。

我问男生：“知道丢人了吧？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他们低着头小声说：“知道了。”

因为上午的集体备课由以前的第三节挪到第五节了，中午尖子班又不让回宿舍，我就要求他们晚上睡觉前必须整改好。

我的课在下午，而且早已经备好了课，白天整体比较轻松。但下午有班主任值班，晚上有自习辅导，值完班就吃饭，吃完饭就进班上自习，赶得还是有点紧。

晚自习后老师们陆续回到办公室，几个女老师在洗漱后开始涂各种护肤品，我说：“还是男老师好，啥也不用涂，看你们涂了洗，洗了涂，多麻烦。”

ZXY边涂边说：“不知道了吧，一个家庭的面子就在女人的皮肤保养上。我得好好涂涂。”

“这还不是为不干活找借口。”ZT在自己的座位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ZT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知识扎实，工作踏实，平时不吭不声，冷不丁来一句，总能让大家忍俊不禁。

这时候，PYY风风火火地撞开门进来，说：“你们笑啥？”

“看人YY皮肤多好，满脸的胶原蛋白。”FXT转过身，笑看着正抱着卷子直奔自己的座位的YY，说。

“说我啥呢？”YY转过她白净的脸。

HSM边翻手机边说：“说你皮肤好呢！”

“嗯，还皮肤好呢，现在哪还有皮肤啊，都麸皮了。”YY“砰”的一声放下试卷回答道。

我们又大笑起来。

放学铃响了，孩子们迅速从教室里出来，ZT说：“我瞌睡得不行了。”我也接着说：“都放学了，你们是不是该走了？”ZXY马上接过来话：“黄老师都撵我们了，我们赶紧走吧！”YY洗完脸，拎着自己的包边走出办公室边说：“我就不走，我要看看高老师是怎么钻进睡袋的。”YY的话又一次引得我们哈哈大笑。

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热闹，特别是三个以上年龄相仿的女人。她们一出去，办公室马上安静了下来。我和ZT开始打扫地面，准备打地铺。

（四）

今天是霜降节气，我们封闭在校第4天，星期六。

4点半醒来，发现月亮很圆，虽然有一层淡淡的雾，但月色还是很好。跑完6公里，DLQ也来了，接着是ZJ，他俩一个跑一个走。操场上除了我们仨，没有别的老师这么早起晨练。直到操场上亮了灯，来了学生，我们才离开操场。

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自己工作忙，早晨家里事多，根本顾不上锻炼。现在大家都封闭在校，除了备课上课，绝对有大把的时间锻炼，但事实上早起的人还是只有那几个。还有很多老师对自己的体型改变很不满意，嫌身上赘肉多、皮肤松弛，嫌血压高、血管堵，嫌爬个楼梯都气喘、跟个操都迈不开腿，于是把大把的钱和时间扔在健身房、美容院、医疗所，效果却了了，就有老师干脆放弃，任由身体自由发展，把一切归罪于年龄增大、工作紧张了事。从这几天的锻炼情况来看，问题的根源并不在工作忙、时间少，而是心态懒散、意志薄弱、自我约束力差，如果真正想锻炼，总能抽出时间锻炼。

连续几天睡得晚，醒得早，加上中午女老师在办公室，我和ZT不能午休，我们俩都感觉严重睡眠不足。午饭的时候， 我、ZT、ZYB、ZRL在一个桌上吃饭，谈到晚上打地铺睡觉的事，ZT就说自己实在瞌睡得不行了，问YB崇和楼四楼还有空地方没，于是我和ZT决定立马搬过去。

我们俩用了一个小时收拾好四楼空教室的卫生，布置好打地铺的空间，然后是搬过去床板被褥，刚好1点半，到了今天核检的时间。

今天的核检明显仔细得多。前几次都是棉签在嘴里快速扒拉一下就完事，今天则慢慢在嗓子眼搅动好几次。等班级核检完成，已经2点半了，下午没课，终于可以补一觉了。半个小时后醒来，ZT呼噜声正高昂，我摆放桌子也没惊醒他。

这一觉，ZT居然睡了快3个小时，足见这几天他有多缺睡眠。

下午最后一节是《新闻周刊》，在班里守着；晚上有两节辅导，讲了讲上午周测试卷；最后一节晚自习是班主任值班，我在四楼来来回回转了一节课；10点半，学生全部离开了教学区，我拎了一壶热水往崇和楼，准备睡觉。

晚上往往是最难熬的，但今晚忙，时间就像长了腿。

（五）

今天周日，霜降后第一天，早晨已经明显感觉到寒意加深了。因为周日例行不跑操，学生起床后直接回宿舍，年级部要求5点55前必须到班，我班要求5点53前。我在操场跑完步回班，堵住了十多个没在规定时间到班的学生。我让他们一一向我做了保证。

一天没课，大部分时间只能呆在办公室做题备课，偶尔去班里转转。中午边上和ZT跑西边杨树林寻找蒲公英，偶遇了一朵蒲公英花和一只花上的蜜蜂。秋日清冷，连屋内的蝇子都懒得飞，往往趴在窗玻璃上晒太阳，但这只蜜蜂还能不畏艰难，在瑟瑟的秋风里寻到这仅有的一朵花，它的心中藏着对生活多大的向往和热爱啊。因为气温低，而且周围的杂草太多，这朵蒲公英花开得很不舒展，半边花瓣绞在了一起，但它色彩金黄鲜艳，并不逊于春天的花朵。这只蜜蜂卧在花心上，动作轻柔慵懒，好半天也不见它转转身子，只是慢慢地伸缩着腿脚。我注视着它们，不忍心打扰，就带着ZT继续往前走，去寻找一棵别的蒲公英。

午饭的时候，胡校长突然通知12点40开全体会，我们联想到中医院因有密接患者而刚刚被封院的事，纷纷猜测这次紧急会议应该是强调防疫的严峻形势。

会上，果然是传达县委政府的防疫要求，强调目前的防疫形势，几个校长都讲了话。卢校长给老师们讲了这次封校的来龙去脉，说了中医院封院的原因，特别强调了因为我校那名学生而导致的一系列社会影响和巨大浪费，还提到有个别老师不遵守封闭管理制度，私自溜出校门的事。卢校长最后说：“在当前的形势下，不添乱就是做贡献，封闭期间，我陪着大家，我们一起在学校好好呆着，就是在给县里做贡献。”

卢校长在讲话的时候情绪比较激动，听得出她真动情了，有一种沉重而无奈的伤感。作为一校之长，这些天她和全体老师一起吃住在校，还要应对各个方面的外来信息，心中的焦虑和压力可想而知。

祈祷我们所有人都健康，所有事都顺利，让她少一些忧虑。

（六）

今天是封闭在校第6天，是我醒得最早的一天。

凌晨2点，一阵猛烈的晃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睁开眼，意识很快清晰，哪是什么晃门声，原来是ZT的呼噜声。

听说打呼噜的人只要翻转一下身子就好了，我摸黑去扒拉了一下仰躺着的ZT。ZT转了转身子，果然就不再打呼噜了。可是我刚钻回盖窝，呼噜声就传了过来。我又起身，又扒拉，又止，又钻窝，呼噜声又起。我想，这也不是办法，加上天实在太冷，就干脆拉上来被子蒙住头，又用卫生纸堵住了耳朵。但都是惘然。ZT的呼噜声依然不依不饶地往我被子里钻，往我耳朵里钻，烦躁油然而生，汗也冒了出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恢复到正常睡眠状态，闭着眼听ZT的呼噜声。这呼噜声时而如暗流涌动，低沉艰涩；时而如惊涛拍岸，激越高昂；时而小溪潺湲，舒缓迂回；时而又怒涛汹涌，暴戾恣睢。这些不同的声音交错反复，又让人不可捉摸。正山泉汩汩，以为下一刻该是溪流欢快的，却突然一声霹雳，暴雨倾盆，似乎震得整个教室都在晃，我不由得蜷缩起身子。

时间在慢慢往前挪，满脑子都是ZT的呼噜声。突然，“miū—miū”的尖利而急促的叫声从窗外传来，我知道这是猫头鹰的叫声。我的注意力开始转到这只猫头鹰身上。

很多年前，这样的叫声是能够经常听到的。那时候在老校区职工宿舍住，学校残破的瓦房四面透风，总是有老鼠在来回窜。老鼠多，猫头鹰就多。我不知道它们白天在哪里藏着，但一到晚上，它们就会成群出现在最南边围墙跟前的几棵大榆树和一棵大葚子树上，或者单独一只站在对面的瓦房顶上。有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就能听到它们尖利的叫声，不免有些瘆人。有一次，我用手电筒往树上照射，就看到了它们黑灰色的羽毛、圆滚滚的身体，还看到了它们钩钩的喙和睥睨一切的圆眼。

我胡乱回想着与当年有关的一些事。那宿舍里乱窜的老鼠，那黑灰色的羽毛，圆滚滚的身体，那钩钩的喙，那睥睨一切的圆眼……一个接一个地在我大脑中重新闪现了出来，ZT的呼噜声似乎小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叫声没了，于是呼噜声又阵阵响起。反正睡不着了，就打开手机刷起了新闻，一个一个地浏览，连我平时从不关心的明星八卦也不放过。

终于熬到了四点半。穿衣起身，水房洗漱，跑操场，却发现跑步软件出了故障，反复重启也打不开了。想想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不能用了，一定是被ZT的呼噜声给整崩溃了。那就数圈跑吧，1圈，5圈，31圈，400米的标准跑道，跑最外圈，10公里应该够了。

后记：

今天上午从7点开始做18日返校后的第5次核酸。短短一周5次核酸，这频率也够惊人的，好在每次都是全员阴性，幸甚幸甚！

我的两节课因核检被冲了一节，感觉很可惜。但想到核检工作人员的辛苦，想到老胡和其他校领导一天天忙碌疲惫的样子，想到每一次的全员阴性结果，就觉得自己耽误几节课算不了什么。中午的时候，应党校长之邀给在外隔离的78名高三师生写了点东西，也算表达我们一中人共同的心声。

我们和你们

——写给封闭抗疫的鸡泽一中人

仿佛晴空下

掉落的一滴寒雨

仿佛激流中

投下的一块乱石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

确实让我们措手不及

好在措施得力

应对及时

那瞬间唤起的责任意识

那高考必胜的坚定意志

那让全县父老放心的信仰

都给了我们坚持的勇气

在隔绝亲人的地方遐想

我们把思念和牵挂写成诗行

在被封闭的空间里思量

有党和政府的关心始终陪伴身旁

我们接触不到家人温暖的怀抱

但每一个新的黎明都心怀梦想

我们听不到校园书声琅琅

但曾经的激情操场誓言铿锵

始终在我们心中激荡

爱是我们永恒的方向

生活不会有半点的彷徨

每当夜深人已静

我们眺望窗外的点点繁星

它们在平凡的位置上闪亮

就像我们78人的心在哼唱

我还看到更远的地方

那是你们在远方深情的眺望

这片脚下我们深爱的土地

为了她我们彼此远离却相念相依

感谢我亲爱的每一位同事

陪我们一起加油的姊妹兄弟

感谢你们在学校默默坚守

感谢你们和我们共抗寒雨

（七）

昨晚又从崇和楼搬回了办公室，并把咕咚系统重新下载安装了一次，今早一觉睡到了5点整。还是跑步带操盯早读备课上课教研改作业守自习偶尔和同事们说说笑话扯扯淡，安静平常得就像今天的薄阴天气。

早操的时候，老师们就在互相探问今天会不会解封。早餐的时候有老师说估计够呛，因为到现在也没人发核酸检测的事，只有做了这第7天的核检才有可能解封。但有人就说昨天做核检的桌凳还摆在原位，说明今天要做核检，只是还没顾上发通知。大家就在这样的做与不做、解封与不解封的疑惑中从早晨挨到中午，又从中午挨到了晚上。但是始终都没有领导告诉我们到底今天做不做核酸，明天解不解封。

因为期中考试距只有5天了，好多班中午都决定不让学生回宿舍休息，体育课也取消了。学生不回宿舍，班主任的压力就大了，要在班上守着，或者一次次地去班里巡查，于是中午也不能休息了，要么在班，要么在办公室和教室间来回转。班主任晚上睡不好，白天也不能休息，像酥油灯一样熬着。王主任嗓子哑好几天了，ZK嗓子也哑了，看着他们每天还是忙忙撅撅的，感到很心疼。今天下午ZK又哑着嗓子给学生讲课了，我问他吃药了没，他说吃了，吃了很多药也不管用，有女老师开玩笑说：“这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他只能摇摇头苦笑。

晚自习的时候，因为语文组没课，好几个老师在办公室备课，ZK沙哑着嗓子进来，我劝ZK明天起一定不要再讲课了，让学生做题或复习，先把嗓子养养，他答应着，转头又往班里去了。我看着ZK离开，知道他虽然这么答应着，进班后该讲还是会讲。马上要期中考试，老师们内卷得厉害，他哪舍得不讲课？高考升学的压力和社会的道德要求，都是悬在高中老师头上的大山，即使没人监督，大部分老师都会自觉地把工作看得比生活重要，把学生看得比家人重要，对自己的身体更是向来不管不顾。对于这样一个群体，任何不怀好意的挑剔和指责，都是耍流氓。

胡校长晚上发了朋友圈，说“闭关修炼第七天，工作吃饭做核酸，过一天快一天，终有一天要出山”，看似调侃的话里，又包含着他多少难言的痛苦和无奈？平时，三个年级，七八千人，每天的教学工作和整个学校的安全工作他都要时时操心、处处挂念，几乎没见他清闲过；这些天，防疫的工作又主要压在他身上，既要抓教学和安全，又要抓防疫，更是让他思虑不安。好几次，我都见他很晚才到餐厅吃饭，才咬了几口馒头喝了几口汤，就放下盆走了。今天早晨，我注意到他明显瘦了很多，很想告诉他别那么累，注意休息。但我知道他再累再辛苦，也只能硬抗着。在这样的时期，作为校长，他们真的很难。

真希望明天一切都能好起来！

（八）

今天是封闭第8天。直到昨天晚上10点半，我们也没得到要解封的任何信息，于是大家失望地各自打地铺去。

没了希望，反倒睡安稳了，今早一觉醒来，已是5点15，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事。但步还是要跑的，就像课还要上，日子还要继续高高兴兴地过一样。

上午的时候，JXR很是烦躁不安，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一直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快疯了”。XR的孩子还小，老公是实验中学老师，平时工作很忙，她这次封闭在校，孩子只能跟奶奶在一起。我就劝她：“赶紧深呼吸，深深呼吸，然后去上课，工作会让你忘记一切。”

其实，焦躁的人何止XR一人，看看老师们的朋友圈就可见端倪。大家彼此调侃，互相安慰，也自我解嘲，同事之间从没有这么密切随意地互动过。我知道，这所有围绕“封闭”的宣泄，无非大家排遣焦虑的方式而已。老师就是这样，不管自己和家人遭遇怎样的变故，不管心头有多少不快，我们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用一种最恰当的方式把负面情绪清除掉，然后在学生面前保持微笑。

我班下午第一节是物理，老王被隔离在北京了，其他替课的物理老师今天调不开课，我只好自己去班里守着。我问学生物理老师以前留的作业写完没有，学生都说写好了，就安排物理成绩优异的王子涵给大家讲题。他讲题时的声音虽然小了点，也没有老师讲得自信，但条理很清晰，也很透彻。

我的这些孩子，平时没少挨我的嚷，我总是觉得他们这也不行那也不中，但关键时候把他们拉出来，他们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

（九）

今天是封闭第9天。上完两节课，刚回到办公室，紫漫家长打电话说给孩子送过来点药，问我有时间去门口接吗。紫漫是我班非常优秀的孩子，家境贫困，成绩优异，一直有较严重的胃病，最近几天胃病又突然严重了，吃啥吐啥，连水也不能喝。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主动联系了她家长，让尽快给她送点药过来。我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往校门口走。隔着大门接过来药，门岗主动过来给喷了喷消毒液，抬头看到满园秋色正好，于是决定先看看崇和楼前的秋色再回办公室。

这秋色中，颜色最富贵最显眼的应该就是那几棵银杏树吧。它们立在广场两边，挺拔高大，仿佛将军一般俯视着周遭的一切，沉稳而有风度，它们满身金黄金黄的叶子像一枚枚黄金打制的小扇子，在细微的秋风里轻轻摇动，我想，要是风再大一些，它们翩翩而下，应该是另一番潇洒吧。

颜色最丰富的当属路两旁的法桐。这些法桐是截过顶的，所以并不高大，圆圆的树冠罩在粗壮整齐的树干上，像撑开的一把把巨伞。秋天对它们真是太厚爱了，一树的叶子呈现出绿、黄、红、褐等不同的颜色，就像随意打开的颜料瓶，然后率性地泼洒而成的艺术品。此时能与它们的色彩抗衡的，只有第一食堂前的那几棵朴树。但朴树要显得小气，还是这些法桐更适合做行道树的主角，即使是一些完全枯黄的叶子落了下来，也像一只只硕大的手掌，霸气地按在地面上。

金银木叶子半黄半绿，但叶柄间红色玛瑙般的小小果实夺走了它们的光彩；石榴树叶子稠密而小巧，此时的它们没有花和果的标榜，也是一道靓丽风景，满树黄叶远看去就像一团黄色的云；木槿和樱花树也是满头黄发，它们不用太高大，但必须长得丰满，俨然自信而健康的辣妈；一向凭姿色取胜的紫叶李和美人梅不再占尽风光，毕竟紫色相对于鲜亮的金黄色，要暗淡许多，而且独立的它们在气势上也比周围成片的黄色调要小一些；黄金槐对于秋的妥协很彻底，掉光了叶子，只剩下金黄色细长枝条，简洁而空阔；倒是树林底层的那些南天竺，经了秋霜，红得鲜艳热烈，一串串红艳艳的果穗更是瀑流一般。

这时候最气定神闲的当属酬志楼头那棵本地柳。校园里都是成片成行的园林树种，即使是柳树，也必须是秀发飘逸、姿态优美的垂柳，但偏偏在教学区中厅入口边上长着这样一棵极高极大的本地柳。听说这棵柳树在建校前就长在这个地方，当时就已经很高大了。本来身边有几棵同伴，因为妨碍施工，就砍伐了，最终只有它留了下来。这棵树每年都是最早发芽，最晚落叶，一木成荫，遮蔽着中厅前一大片广场。如今已是深秋，周遭的其它树木都变了颜色，连操场南边的那些垂柳也开始黄叶，但它还是绿叶婆娑，全然不理会季节的变化，自在地沉浸于春夏时节的繁茂。在我的印象中，这棵树就没有变黄的时候，总是直到某一天被寒风冻雨打落了叶子，它才改了青春容颜。

秋光迟迟，安静而宽广；秋色满满，深沉而厚重。对于秋天，我们有太多的不公平对待，总是把它和萧瑟、衰老、凋落等联系在一起，其实啊，秋天自有它的富丽、成熟和热烈。它不必用鲜花作为装饰就能自成斑斓绚丽，不必借蜂蝶飞舞就能自作万种风情。

（十）

今天是封闭第10天，阳光不错，大家的心情也不错，主要原因今天又要进行的核酸检测。

自从昨晚老胡突然发布今天要加做一次核检后，大家就在给予它美好的期待。无论谁说到今天的核检，都会说：“做完这次核检，如果一切正常，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吧？”大家的回答往往是：“应该是吧，要不然，为啥要做这次核检呢？”当然也有老师说：“不能吧，还不够14天，他们不会放我们出去的，你没看见胡校长发的通知上是‘加做一次’吗？也就是说14天还得做，今天只是加做。”但大家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黯淡多少，毕竟，打破常规的做法往往预示着打破常规的结果，再说，在这样的境况下，大家需要有更多一些的心理安慰。

但今天的核检持续的时间比以前长了许多，从早8点一直到下午4点。妇幼保健院派来的工作人员少了，加上广场上阳光足，扫码不够顺畅，都在拖延进度。而等待总是让人感到心焦的，好在今天除了上课备课外，还要收集整理班上贫困生的各种资料。

这班孩子，给他们认认真真讲怎么填表，还在黑板上写了示范，但他们还是填错。看来，再简单的事，对于学生来说，也会有犯错的可能。有句话不是说“不用心，连穿裤衩都会穿跑偏”吗？所以，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跟他们反反复复强调，一点一点督促，都是很有必要的。

（十一）

今天是封闭在校第11天，又是周六，又是满满一天课。

上午下午晚自习加白辅，每个班都是3节正课3节辅导，估计上得学生满鼻子满眼都是语文了。感觉这样上课很无效也很无语，但我们还是一点时间也不马虎，守在班里，督促他们做语文，给他们讲知识点。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学校形成了这样一种内卷的氛围，而且越来越厉害。

各科都嫌自己的课少，都觉得别的科占的时间多，自己科花的时间少，都想把自己的课排到最得劲的时候。于是竞相发声，于是疯狂发题疯狂讲题，于是连每天唯一的一节公共自习也恨不得全部占为己有。学生就像被蒙着眼罩拉磨的驴，被老师驱使着来来回回转，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自由学习时间。这样的结果是老师累，学生累，效果也不好。

悲哀的是，大家都知道效果不好，却没人敢打破这种怪圈，因为谁也不敢冒占不够时间导致考不好被领导批的风险。于是所有正课和自己的自习时间都用在了讲课上，公共时间就发题占时间写本科作业。如果各科都发题，时间还是难占住，那就干脆占住讲台讲课。年级部不是在群里发信息说不让讲吗？你发你的，我就当没看见；或者我看见了，我就不听。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马上就要期中考试，期中考试可是要有奖惩的，于是，各科似乎都陷入了焦虑之中，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抢跑、拖堂、占用公共自习讲课、无限制地发试题，一个不落地全用上了，搞得学生上个厕所都紧张。更有甚者，公共自习课上，几个老师都在班里耗着，谁也不让谁。

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只是为学生感动悲哀，更为自己也要成为这样的老师感到悲哀。

（十二）

因为明天开始九县联考，领导通知整理考场。崇和楼上的几个空教室都必须在今天下午收拾出来，作考场用，我们几个在那里打地铺的老师必须提前搬出来，重新找地方解决睡觉问题。

午休时，在一起住宿的三个老师都卷起铺盖走人了。他们的班级就在崇和楼四楼，只需要换个屋而已。我也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扛着床板和铺盖卷，拎着衣服袋从崇和楼四楼往教学楼二楼走。我们语文组办公室在二楼连廊处，一路朝东，一路向下，距离不到200米，累倒是不累，但实在很麻烦。路上遇到好几个老师，他们或是关切地问我往哪搬，或是开玩笑说咋又搬了呢。确实，封闭10多天，我已经搬了四次屋了，从语文组办公室到崇和楼四楼西大教室，再到语文组办公室，再到崇和楼四楼北教室，再到语文组办公室，来来回回倒腾，每一次都像进城的民工讨生活一样。其间还有好几次因为在办公室不能午休，就中午搬崇和楼四楼空教室，晚上再搬回语文组办公室。

这一次是彻底没选择了。不能嫌每天收拾铺盖有多麻烦，也不能管中午还能不能休息，更不能顾虑ZT的呼噜是否依然坚挺，我都得回到办公室。除非露宿操场。

好在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两个晚上就够14天了。够14天，我们就可以成为正常的人，就可以回家，就可以和家人共进晚餐。

期待一切正常！

（十三）

今天是封闭第13天，虽然天气阴冷，但因为临近解封和期中考试，大家的情绪还是蛮好。听说外面已经完全正常了，大家该聚会的聚会，该跳舞的跳舞，该逛门店的逛门店，而且听说连戴不戴口罩也没人管了。我们羡慕着外面的世界，也开始憧憬着自己的自由生活。

其实从昨晚得知今天晚上要进行第7次核检开始，大家就在议论是不是做完这次核酸就解封。有传播小道消息的，也有深入解读通知群通知文字的，还有八卦谁谁谁说的一句话的，最终殊途同归：明天下午解封。有人还为此打了赌，说如果不解封，就请对方吃一份20块钱的外卖。

上午第一场考语文，按照学校安排，我们全体语文老师要和学生在一个考场参加考试。奇葩的是这次考试还把老师和学生交叉在一起考，说有学生在旁边看着，就可以避免老师舞弊，我不知道其他老师坐在考场上是一种什么感受，当我在试卷上贴上自己的条形码时，一种不被信任感油然而生。

试题不难，我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做题速度，不到2个小时就交卷出场，接着是HQQ也出来了。一路上，我和QQ说起这样考试的意义，说到领导想通过这样的形式督促老师平时加强业务训练，多做题，或者排排名，给老师一些提醒。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我已经连续好几次考试没考第一了，虽然还是第一个交卷，虽然作文好几次被选为示范卷，但默写往往记不住，只能空着。平时要求学生背诵默写，轮到自己却一个也写不出，总是让人感到有些羞愧。但短暂的羞愧过后，我还是照样教自己的书，照样督促学生好好背诵，照样是平时能想起某个句子，临到考试时大脑一片空白。

岁月不饶人啊，应该就是从记忆开始的吧，至于这样的考试，谁又把它放在心上？

晚上的核酸检测从6点20一直持续到了8点半。今天孩子们做核酸的秩序明显不如前几次，班级顺序被打乱，谁班先下来就谁做，有的班主任还因此着了急；排队时的纪律也差了，说笑的说笑，打闹的打闹，和我们这个年级一贯的严格管理风格很不相符。

看来，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对这样的封闭厌倦了。

（十四）

封闭第14天，期待解封中······

昨天的期中考务会上，领导曾经说过“明天下午一解封，没课的老师就可以去打新冠疫苗加强针了”，这不明摆着是告诉大家要解封吗？

所以今天早晨，很多老师在朋友圈发了“今天解封”的说说，还配着那种手舞足蹈的动画。我也和学校操场告了别，以为这是我最后一天在操场跑步。连续那么多次的核酸检测都是全员阴性，校外一直都是风平浪静，而且已经够14天的封闭期了，如果再被封闭在校，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上午考完试，最后一节课是集体教研，各备课组集中分析期中考试试卷。教研会上，前半截大家都是认认真真讨论试题，甚至还为某个试题发生了争执；临到最后的时候，还是有老师忍不住说到了晚上的核酸和明天会不会解封上，于是又有了对一些信息的深度解读。有老师就说：“昨天的核酸结果已经出来了，都是阴性，说明一切正常。”“看看今天中午做什么饭了。如果是丸子汤，就有戏。”

中午的饭还是馒头熬菜，没有大家期待的丸子汤。有人问当校长今天会不会解封，得到的答复是“等通知”。于是大家有点坐立不安了，这通知啥时候才能下呢？中午12点半，终于等到胡校长在通知群发了一个通知：“今天下午6点20，继续做核酸，全体师生安排跟以前一样。”大家满心的希望和高昂的热情一下子掉到了冰窟里。

有老师气得要哭，说都给自己的小宝贝说好了，今天回家就抱着他去吃肯德基的；还有女老师说自己打地铺天天睡不好，腰酸背痛头发晕。一直好说好笑的WSW听着大家发牢骚，一声不吭，连午饭也懒得去食堂吃了，弄了块方便面，在办公室泡。才吃了几口，突然站起来大声说：“气死我了！俺们又没出门，又不是俺们的错，谁的错找谁追责去！继续做核酸，继续做核酸，这就是要用一次次核酸把我们拖在学校！再不解封，我就要疯了！”这次封闭来得太突然，很多信息不畅通，持续时间又这么长，加上很多老师在每天紧张的工作之后，连安安稳稳睡个觉都不可能，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发发牢骚很正常。但牢骚过后呢，大家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隐忍着，继续好好工作。

下午进行联考阅卷，艰巨的阅卷任务压在每一个老师身上，大家忘了封闭，忘了要回家，忘了自己和孩子的约定，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阅卷工作中。

只有工作能让人忘记痛苦，这话谁说的，真是绝了！

（十五）

封闭第14天，继续期待中······

上午继续阅卷，还要备课、上课、讲试题，老师们都很忙，解封的事被暂时放在了脑后。

中午的饭居然只有丸子汤配馒头，这是多么好的兆头！老师们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终于要解封了！校长还给食堂下了通知：这是封闭期间最后一顿饭，吃完这顿饭，老师们下午就解封。多日的期待终于要实现了，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这顿饭，很多不爱喝丸子汤的老师也吃得很香。

但下午解封的消息却迟迟不发，学校大门依然紧紧关闭。何时解封，又成了大家心头的焦虑。等，一分钟一分钟地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等，从午饭一直等到下午到签，等到下午离签，直到5点20分，通知群终于冒出来一个“刚才打电话，核酸结果估计在6点左右出，请老师们耐心等待。一定要注意，学校解封是有一定程序的，在上级命令下达之前，任何人不能私自行动，私自外出。晚饭，餐厅不再统一供应”的通知。

既然晚饭不再统一供应了，那解封就是一定的了，吃不吃饭完全无所谓；既然6点出结果，那就安安心心再等等吧！

可是等待是件多么让人难受的事啊！老师们驮着铺盖卷聚在校门口，或是闲聊着坐在办公室，更多的是三五一群站在校园马路上说话。有老师说：解封了，就去买挂鞭炮放放！

紧张的封闭生活也让孩子们压抑着，他们同样需要解封的消息，需要放松一下心情。刚好联考考完，成绩还没公布，好几个班的班主任就利用下午自习课，带着孩子们到操场自由活动。篮球、羽毛球、乒乓球，尽情地玩；跑步、做游戏、健美操，自由地疯。青春无束亦无距，玩得开心就满意。虽然只有短短的40分钟，但我的孩子们玩得汗流满面，喜笑颜开，这是多么难得的时刻。

6点10分，通知群终于发出了“刚才防控办打电话，我们全部核酸结果阴性，符合解封条件。现在，解封！老师们辛苦了！职工们辛苦了！”的通知。校园里沸腾起来，老师们欢呼着，呐喊着，很多老师拥抱在一起，激动得热泪盈眶。

15天是漫长的，这其中的等待和煎熬，只有我们能懂，现在，终于有了美好的结局！现在，我们，终于，解封了，自由了！

这15天，也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了家人、健康、责任、关爱的意义，更懂得我们和大集体紧紧相连的关系。

愿大家更珍惜今后的生活！愿所有人都多一分对集体的责任意识！

　　我们解封啦！

自由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