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道回府

指手摩天

　　中午12点半左右，当我饿着肚子，从陕西与河南交界处陕西一侧的潼关古城上骑下来，坐在古城脚下黄河南岸316县道边上的一家饭馆里吃着一碗油香喷鼻，麻辣爽口的油泼面时，我的心中涌现出的，不是贪婪，不是兴奋，更不是心满意足，而是一股涩涩的酸楚。

细想起来，这是我进入陕西三天以来吃到的第一碗陕西面。我当然知道陕西何止是油泼面，还有臊子面、biangbiang面、浆水面、软面、扯面、擀面皮、裤带面、蘸水面、羊肉面、饸饹面等等等等，更不要说肉夹馍、羊肉泡馍、锅盔和千层酥饼了。完全可以说，陕西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面食天堂。而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去一一品尝了，因为吃完这碗面，我就要离开陕西地界回到河南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遗憾，欲哭无泪，沮丧至极。

就在刚才，当我站在潼关古城上望着昏黄的天空下，黄河的最大支流渭河卷着滚滚的黄沙从陕西一侧涌入浑浊奔腾的黄河时心中浮现的也是这样的感觉。

这是因为，我原计划是从渭河的入黄口逆流而上，经渭南、西安、咸阳一直骑到宝鸡，然后再翻越秦岭向南进入四川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从河南的灵宝市进入陕西华阴市的第三天便不得不原路返回，决定终止此次骑行，打道回府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无疑是沮丧的，也是无奈的。因为我此次《再下广东》的行程才骑行了三分之一，距离终点的广州还相差甚远。而迫使我做出这一决定的就是十几天前在全国各地开始的这波疫情。而前方的西安刚好就是这波疫情最早的出现地之一，又恰值全运会和残运会在西安的举办期间，因此，西安乃至整个陕西采取了极其严厉的防控措施。力度之大是我在进入陕西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就在三天前，我还在驮包里装着十几个红彤彤的灵宝大苹果告别了两天里给了我无限关怀的大学同学李健，谢绝了他最好不要去陕西的劝阻和好意，怀着决绝的心情义无反顾地从河南的灵宝市出发沿着黄河南岸一路向着陕西省的潼关县出发了。

天空灰暗，道路起伏，心情也说不上是好是坏，总之，些许的忐忑中又带着些许的期待吧。

下午两点左右，我骑到了风陵渡黄河大桥。桥的对面就是山西省的运城了。桥头的这边排列着长长的大货车队，桥头上站着几名交通警察正在指挥着货车分批分段地跨过大桥进入山西省。除了一辆辆大货车和小汽车之外，看不到一个骑电动车的普通行人。空气中仿佛凝聚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我很想跨过大桥到桥的中央以黄河为背景拍张照，或者干脆骑过黄河大桥到对面的山西一侧看一看，但是，看着桥头交警那严肃的面孔，望了望空无一人又不见尽头的黄河大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把车停在了桥头堡前风陵渡黄河大桥的蓝色公路指示牌下和桥头上写有陕西字样的黑色石碑前照了两张相片以作纪念。

自从一个月前从山东东营的黄河入海口沿着黄河周边的城市骑行以来，我已经五次跨过了不同地域的黄河大桥，今天，姑且就算半次吧。也算是与黄河做了一个告别，因为从这里我将离开黄河，一路向西，向着陕西的腹地骑去，而黄河的上游是从北面沿着陕西和山西的省界一路而来，在这里向左拐了一个弯，然后，在山西和河南两省的夹击下向东奔流而去的。

当我照完相从桥头掉头回来右转，沿着316县道向西打算继续前行时，突然发现前面的路被一排蓝色的围挡堵住了，中间只留了一个不到两米宽的小门供行人通过。门口站着几个守门人正在对偶尔进出的行人进行盘查。见此，我不禁心中一怔，一种不详的预感迎面袭来。

我战战兢兢地朝着小门骑了过去。还没等骑到跟前，就见一个大约60岁左右的守门人远远地冲着我喊道：下车，下车。我连忙从车上蹦了下来，满脸困惑地推着车走上前去。守门的一共三人，年龄相仿，大约都在60岁左右，皮肤黝黑，面容鸡皮鹤首，每个人都裹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其中一位偏胖一点的守门人勒令我把车停到一边去不要挡道。然后让我用手机扫一扫旁边张贴在布告牌上的行程码和健康宝，结果显示都是绿码，一切正常。那位胖点的守门人不但给我测了体温，还认真地看了半天我行程码中所显示的一串河南地名。最后，他问道：有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证明吗？我说，没有啊。他一听，立刻大手一挥：没核酸证明不能进。说完就把头扭了过去，身子也跟着转了过去，一副斩钉截铁，毋庸置疑的样子。我急忙向他争辩道：不是进西安才要核酸证明吗？这不刚进陕西吗？他一听，立刻又转过身来，一边抬起右胳膊，用食指指着头顶上的一条红色横幅，一边向我吼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陕西的东大门知道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一条红色的横幅上写着一行白色的标语：

坚决守好陕西东大门！

这实在是让我无言以对，但我仍然不甘心地向他解释着我的健康宝和行程卡都是正常的，证明我并没有去过风险地区。与此同时，我的心里非常的清楚，我从早上八点半骑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再骑回灵宝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一路上并没有经过像样的镇子，也没有看到有旅馆和宾馆，况且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要黑了，如果无法进入陕西省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抬眼看了看那个胖点的守门人，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他似乎有点得意，有点认真，也好像有点自豪。很显然，他对自己的这份工作很是满意，当然，也许最令他满意的是截住了我这么一个不符合规定的入陕者，也许他的心里真的装的是整个陕西人民的安危吧。

　 正在这时，另一位偏瘦点，个子矮一点的守门人突然对我的衣着产生了兴趣。在我向那位胖点的守门人解释哀求的时候，他却走上前来探头探脑地用手指翻看着我脖子下的衣领，因为他不相信如此十几度阴冷的天气，除了外面的一件薄薄的皮肤风衣和一个薄薄的T桖之外里面我只穿了一件长袖的T桖衫。他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看了一遍，放下手来，退后半步。然后再次靠近前来，重新抬起手来揉搓着我的衣领，非常认真地探着头，一件，两件，三件地数了一遍。嘴里还在念叨着：咋就穿这几件衣服呢？你们骑行的不是都穿速干衣吗？你咋没穿呢？我告诉他，我骑行时身体发热，所以穿的就少。

其实，我身上穿的就是速干衣和速干T桖，他对此却一无所知。可以肯定他是个外行，只是好奇罢了。

这时，另外一位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直在一旁观看的守门人冲我说道：我们这进不去，不行你就到那边看看吧。一边说，他还朝不远处指了指。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给我的暗示，不觉眼睛一亮，心中也顿时燃起了一线希望。但当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头望去时又立刻垂头丧气起来，因为在一片灌木丛中突兀地耸立着一堵像城墙一样的土山。到底要绕多远才能绕过去实在是无法判定，也无法想象。我没有挪步，回过头来向那人投去了质疑的目光，我不敢肯定他用的是不是缓兵之计，亦或是想要把我支走了事。

就这样，坚持了一会儿，只见刚才翻弄我衣领的那位瘦点的人朝着小门里指了指对我说，要不你去那里看看。我踮脚仰头往里一看，原来不远处有一间小小的白色简易房，孤零零地竖立在乱草丛中。见状，我不由分说，立刻回身推起我的自行车，毫不犹豫地过了关卡小门，走了几步，然后把车停在路边，踩着草丛中的土路就向那个小屋奔去。

屋子很小，大概也就四平米左右的样子，只有一个门和一扇小窗。我哈腰伸脖透过小窗下敞开的一面小小的玻璃窗向里张望，只见里面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一坐一站。一个小木桌放在窗下的墙角处。我刚一探头，坐在小桌旁的白大褂就向我说道：身份证！听罢，我立刻从裤兜里掏出身份证伸手就递了过去。坐着的白大褂登记完后，站着的白大褂立刻就从小窗洞里伸出来一根长长的棉签。我马上就心领神会弯腰仰头张开嘴巴：啊～。采样完后我问多少钱？白大褂说，免费。我不禁心头一喜，又问，啥时能出结果？白大褂答：回头自己上网查询，最迟明天能出来。

得嘞，我二话不说，以为万事大吉了，窜回路边，推起自行车就要走，刚才那位胖点的守门人立刻冲我喊道：回来，回来。我一惊。只见他指着路边的另外一张小桌子对我说道：登记，登记。我低头一看，原来这里也有两个一坐一立的白大褂。我想，她们大概与采样的白大褂不是一个系统的吧。这时，坐着的白大褂给我递过来一个登记册，让我登记。我哈腰拿起笔来就填上了姓名、身份证号、家庭住址、手机号，扭头看了一眼站着的白大褂给我测出的体温：33.5℃，啊？我一惊，咋会这么低啊？得，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麻利儿的也照数填了上去。心想只要是不高于37度就得了。

站着的白大褂问我从哪里来，我说北京。她睁大眼睛，张开小嘴，表情夸张地惊叫道：太厉害了！我连忙说：不厉害，不厉害，能骑进陕西的东大门那才叫厉害呢。她听罢，嘿嘿一笑，又问：您打算往哪骑啊？我说，先登华山，然后去西安、宝鸡。她听了马上表情严肃地对我说道：西安疫情那么严重你也敢去啊？我建议你别去。看着她那大惊小怪的样子，我说，好，那我就从铜川、咸阳绕过去。

说完，我推车滑步准备离开。这时，一直凑在旁边看热闹的那位胖点的守门人朝我大声说道：去宝鸡一直往前走啊，一直往前走就能到宝鸡了。

我心里不禁笑了笑，心想前面大大的一个西安横在那里，不绕行铜川咸阳哪来的一直走就能到宝鸡了呢？

尽管如此，我无比兴奋地蹁腿上车，使劲蹬了两下，然后，扭着头朝着他们喊了一句：谢谢啊！

话音刚落，我马上就想起了赵本山和范伟演的小品“卖拐”。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像范伟演的那个被赵本山忽悠瘸了的伙夫呢？

哈哈！

爱谁谁吧，反正我是骑进了陕西。

但是，当我兴高采烈的以为真的是万事大吉了的时候，谁曾想，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离开了关卡，骑行了三公里左右就到了潼关古城。

潼关 ，是我国古代最著名的关隘之一，在中华十大名关中位居第二位，仅次于山海关 。

据记载，潼关初设于东汉末，当时关城是建在黄土塬上的，隋代南移了数里，唐代武则天时向北迁移到塬下，形成潼关城旧址。唐朝置潼津县，明朝设潼关卫，清朝为潼关县，民国袭之。因为潼关地处黄河渡口，位居晋、陕、豫三省要冲，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是进出三秦之锁钥，所以成为汉末以来东入中原和西进关中、西域的必经之地及关防要隘，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誉。

清末“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曾有诗云：

“终古高云簇此城，秋风吹散马蹄声。

河流大野犹嫌束，山入潼关不解平。”

唐代大诗人杜甫也曾发出“潼关百万师，往者散何卒？”的感慨。

既然路过此地当然要上去面向黄河感触一下它的险峻和古人的情怀了。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刚到古城脚下的路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理由是只有48小时之内的核酸检测证明才能入城。

无奈之下，我只好闷闷不乐地调转车头向着20多公里之外的华阴市骑去，心中又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薄暮时分，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当我骑进华阴市区，走进一家宾馆，来到前台，刚一开口就挨了当头一棒：没有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证明不能入住，而且，所有的华阴市酒店宾馆都一样，这是规定。

听到这话，我立刻头脑一阵发懵。恍惚间，去年年初在缅甸骑行时遭遇的一幕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记得那时国内武汉疫情严重，国外疫情才刚刚开始。缅甸虽然只发现了几个病例，但也是草木皆兵，防控力度异常严厉。那天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当汗水涔涔的我骑进一座小城时，发现所有的宾馆均不接待外国人时，束手无措的我只好找到了当地的派出所请求帮助。派出所的负责人在请示了上级领导之后，连夜派人开车行驶上百公里把我连人带车送到了可以接待外国人的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这才避免了留宿街头的困境。

此时此刻，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难道无处投宿的尴尬情景又要在国内重演了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真的焦急了起来。

看我着急的样子，前台小姐拿出一张纸来，告诉我说，有两家酒店是政府指定的专门接收没有核酸检测证明的客人住的。

谢天谢地，就这样我终于住进了其中一家指定的宾馆。

但从这时开始我便忧虑起来。因为我原打算是第二天去登华山的，不用说，进华山景区肯定也要48小时内的核酸证明了。但登华山必须及早出发，否则天黑之前便无法下山。

于是，我开始了焦急的等待。这天晚上，我一遍又一遍地打开手机里的国家政务服务平台，查看核酸检测结果。

但直到夜里睡觉也没有看到结果。

第二天早上我继续一遍遍地查询着，依然没有结果。一直到了九点钟，才终于看到了检测结果，当然是阴性。但日期却写的是昨天，而且没有具体时间。我满脸愁云地想，既然连检测时间都不写，那么，这规定的48小时又如何界定呢？

我不禁陷入了困惑之中。

低头一看手表，已经是九点多了，已经错过了前往华山的最迟时间，只好明天再去了。

我不无焦虑地想，今后，核酸检测需要去医院，等待结果需要时间，这往后的行程该如何进行呢？

趁着一天没事，我去了西岳庙。在售票窗口遇到了几位河南的游客，他们同样是昨天下午做的检测但被告知今天下午才能出结果，因此，他们没有被允许购票，也就无法进景区参观，只能扫兴而归了。

难道我还是幸运的？

我心里不禁窃窃自喜。

之后的经历得知，核酸检测有两种，一种收费20元，是混采，结果大约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出来。所谓混采是将10个人的采集拭子放到一个采集管中。检测结果为阴性时，混采样本均视为阴性，代表混检的10个人都是安全的。如果检测结果为阳性，相关部门会立即对该混采管的10个受检者暂时单独隔离，并重新采集单管拭子进行复核，再确定这当中到底哪一个是阳性。另一种是加急的，是单采，收费60元，大约最迟六个小时后能出结果。单采，顾名思义，就是将一个人的采集拭子放到一个采集管中，单独进行检测。

从西岳庙出来，我转头去了旁边的关庙。刚一迈过石门门槛，还没走到售票窗口，就听到一声响亮的指令从窗口内传来：健康宝、行程码、核酸检测证明！我拿出手机一一招办。

然后，啪的一声，一个笔记本从窗内扔到了窗外的小桌上。我埋下头来，照着上面的格式，姓名、身份证号码、电话、体温又一一填写完毕。

此时，窗口里又冒出了一句：门票10元。我拿着手机刚要扫码付费，就听到那个窗口里再次蹦出了一句话来：戴好口罩！

原来，我口罩的上沿不知啥时撸在鼻孔的下面了。

经过了这一连串的程序化的审查和喝令，我不免有些郁闷，情绪低落，不由得扭头往庙里看了一眼，发现庙很小，里面黑暗暗的，并无一人。

我懊恼地说了一句：算了，不看了。说罢，转身走了出来。

既然有了核酸检测证明，为了第二天登山方便，中午，我退掉了市内的那家政府指定的，美团第一天入住88元，第二天续住就涨到102元，而酒店前台则坚持最低不能低于100元的酒店，骑到徒步上山口玉泉院的附近找了家60元的旅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切顺利。我凭着健康宝、行程码和核酸检测证明顺利地进入了景区。三个多小时之后登上了海拔1600多米的北峰，然后又花了两个多小时在山上，按照顺序，中峰、东峰、南峰和西峰上上下下地转了一圈。其中南峰最高，海拔2154.9米。

一路上遇到的登山游客总共也就十几个人。

游览完后，当我乘缆车，坐大巴，换班车，下午五点多饿着肚子回到旅馆之后，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骑上自行车就去了华阴市人民医院，因为我的核酸检测已经到期了。

夜晚，我躺在旅社的床上默默地盘算着：两天来的经历让我感到，如此下去，所有旅馆景区都需要核酸证明的话，再考虑到检测结果的滞后性，这就需要至少每隔一天就要做一次检测，因此，实际操作起来会极其麻烦。

更不幸的是，从前方正在翻越秦岭的几位骑友的遭遇得知，前方宝鸡翻越秦岭的道路由于今年降雨量过大，多处塌方，已经完全封闭，禁止通行了。几位桂林的骑友也已从咸阳乘坐火车经衡阳，返回了桂林。

那么，如果从西安坐火车翻越秦岭去四川又会怎样呢？

从网上查询的结果是，从疫区入境成都时，需要隔离14天。而西安虽然不是中高风险区，但却是疫区，在成都的认定范围之内。

除此之外，黄河对岸的山西省也开始对入境者要求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证明，而且入境后15天之内不得进入景区。

更不要说宝鸡往西的甘肃省了，那里似乎还是重灾区。

更为严重的是，在接下来的骑行途中，如果正好赶上所在的城市出现了疫情，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瓮中之鳖，如同鸟入樊笼，插翅难逃。

因此，目前的处境可以说是四面楚歌，举步维艰。相比之下，也许只有河南是一片净土了。

但，果真如此吗？

想来想去， 我艰难地决定明天返回河南。

就这样，在骑行了一个半月之后，由于疫情的原因，我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这次本该骑行四个月的行程，决定从灵宝坐高铁打道回府。

但是，回京的路是否会一帆风顺呢？为此，头天晚上，在灵宝，我又去了人民医院做了一次核酸检测。

无意间，我突然发现，我的行程码里居然冒出来一个山西运城，这让我很是纳闷。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风陵渡黄河大桥的桥头照相的情景。难道只是因为在连接陕西和山西的风陵渡黄河大桥的陕西一侧的桥头上照了张相，又在返回河南的途中站在陕西一侧的潼关古城上向着黄河对面的山西运城深情地多看了几眼，运城，这个黄河对面山西城市的名字便牢牢地刻在了我的行程码上，不离不弃，删也删不掉，赶也赶不走了吗？

我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运城是个清白的城市，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例感染病例。想到这，我的心才悄悄地踏实了下来。

事后疫情的发展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因为成都、重庆、荆门、九江也都出现了疫情，而这些城市都恰恰是我后面要去的城市。另外，当我随后去河南的老君山旅游时发现，河南的景区也开始要求提供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证明了。

对此，我的心里不无有点庆幸又有点遗憾的同时，更想做的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愿家国安康，来日方长！

华阴市指定的酒店，美团第一天88元，第二天102元

华山脚下的酒店6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