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之悟

华荣

病中之悟回想起十几年前生病住院开刀那段经历，撕心裂肺之痛至今令我念念不忘，耿耿于怀。记得那天在单位因劳累晕到在现场，晚上腹部实在痛的难忍即到医院急诊。经查系胆结石发作马上往院手术。因是周五医生少，要到下周一再定，故只打了杜冷丁消痛。上海市里的亲人得知后，马上联系市里大医院，二天后即转到仁济医院入院治疗。这时腹部己痛的直不起腰，立马做全身检查，结果出来胆囊结石穿孔！医生说：立即做手术！时己深夜，我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远远的只听到医生与妻子的对话，一会儿感觉被抬到轮床上，有人说上电梯到六楼手术室。走廊里一片寂静，我无力地闭着眼，只听见身下轮子吱吱的滚动声，是那么的刺耳，我有点害怕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得有人说，坏了，坏了。进了手术室，只见有一大堆人在晃悠，都穿白大褂。医生看我直哆嗦，轻轻地拍拍我说，别怕，上了麻药你就睡吧。一针下去，我便慢慢地、不自不觉地迷糊了，眼前人影恍恍惚惚地远去了……。等我醒来己是凌晨，天己放亮。我摸摸腹部包着纱布，病服己湿漉漉的，妻子见我醒了，大叹一声，说，你总算醒了，急死人了。说着忙给我换衣。手术后，我被禁食了五天，不吃不喝未进半滴水，每天躺在病床上吊一大袋营养液和6瓶消炎药水，刀口不断流着血水，疼得不能动弹，真像个大活死人。第六天，医生嘱咐我可以吃半流食了，但第一顿午饭我全没胃口，只吃了半碗稀饭。但过了几个时辰怎么觉得胃里空空的，想吃东东。妻子见状忙削个苹果，切成小块放进我嘴里。嘿！闻着这甜甜的苹果清香，我吃得滋吧滋吧直响，邻床的病友说我吃像像饿狼。以后的连续2天饭食都是稀饭加酱菜，吃得我倒胃口，看到病友们吃鸡汤排骨汤，闻着阵阵飘来的汤香，我馋煞了。那天午后，我躺在病床上真想和妻子说，想吃点营养汤补补身子，但望着她憔悴的脸，又把话吞进肚里。妻子已7天陪我吃睡在床边，人已瘦了一圈，如还为烧个汤叫她市区郊区来回奔跑，实在与心不忍。这时，窗外雷声大作，顷刻间夏雨如注，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啪直响，闭着眼听着雨声难以入睡。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到妻子的叫唤，我睁眼只见好友老潘站在床前，全身湿漉漉的，白色衬衣湿得和身体贴在一起，银白色的发梢上还在滴着豆大的雨珠。“我烧了鸽子汤，还热着呢，快吃”。老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妻子忙着把鸽子汤盛进了碗里，扶我起床，一口一口地喂我。那鲜美的汤流入嘴里咽进肚里，顿时将满嘴苦味一扫而光，犹如干枯的禾苗遇到了及时雨，刀口似乎也不痛了。“我自己吃”。我觉得妻子喂很不方便，吃得也不过瘾，就从妻子手里接过碗，毫无顾忌大口大口地喝着汤吃着鸽肉，好像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美味可口的食物，令我胃口大开。病房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我吃得已是虚汗淋淋，连头发湿透了！“这鸽子汤味道这么样？”老潘问道。我很想说味道好极了，但我没说。因为这句话难以表达我的心，因为这汤是朋友从几十公里的南汇顶着酷暑冒着大雨一路颠覆而来，因为这汤里不仅仅放着鸽子木耳之类食物，更多的是融入了友人的满腔情意！这份情意是千金难买万钱难求！望着好友关爱的脸神，面对这普通的鸽汤，从开刀痛苦中泛起的感恩之心在我胸中翻滚，使我明明白白感受到这友情所带来的温馨，它在我生命延续的坎坷之时注入了战胜病魔的勇气与活力。这时，我只感觉到心里一阵阵酸楚，不知不觉二行热泪涌了出来。妻子忙用毛巾给我擦，我说不用，低头默默地喝完了这碗汤。终身难忘啊，这碗鸽子情汤！常言道：生命诚可贵，相知在急难。走出病房才知健康的快乐，真正友情在危难之中方显真实，对此语我有了更深刻的感悟。（我还要感谢我的爱徒卫东、伟峰等好友，在住院期间轮流陪夜，辛苦至极，难忘终身，借此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