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寻古～汉阙（2）无铭阙

梅芝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大汉不再，唯余汉阙向后人讲述着那个曾经辉煌的年代。 此行看到的汉阙，大多在渠县，才知道渠县有“中国汉阙之乡”的美誉，在全国现存的28座汉阙中，有6处7座位于渠县土溪镇，占到全国汉阙的四分之一。渠县的汉阙成为一个集群，并称为“渠县汉阙”。 渠县何以会有如此多的汉阙？相必这里在汉代也是风云之地，多有风云人物。冯焕阙、沈府君阙、蒲家湾汉阙、王家坪汉阙、赵家村东、西汉阙等6处7座汉阙，无铭汉阙也许有避嫌之意，有名有姓的汉阙，阙之主人定是有位有功之人。据史料记载，古时的宕渠曾先后出现过东汉车骑将军冯绲、蜀汉镇北大将王平、成汉开国皇帝李雄，而冯焕阙的墓主人冯焕是冯绲的父亲，在东汉安帝时曾任幽州刺史……据沈府君阙的铭文记载，这位“沈府君”大人生前曾先后任新丰令、交阯都尉、谒者、北屯司马等职务，并获得左都侯的爵位…… 以往看到的照片，汉阙多在田间荒野，很有些沧桑之感。又听H同学说起，几年前来此寻汉阙，住在附近农家，一早走到汉阙前，却被一群大白鹅追赶得无处藏身。想想就有趣。可是，我们这一天看到的汉阙，虽然还在田野乡村之间，阙已经无“阙”，四周围墙包裹，阙身有钢制天蓬……当然，这是出于保护古物的初衷，外人无可厚非。 据说，渠县遗留的汉阙，原本在一条古老的驿道上，曾经有位王知县为百姓方便歇脚，便筑起若干六角小亭。如今小亭不见了，古老的驿道也被埋没在田间小路上。只有相距不远的汉阙，告诉我们，它们曾经真的就在一条路上。 虽说距离不远，可是要自己来寻，也会费些功夫。所以，H同学早早联系了当地的朋友，朋友又找到渠县文保部门的老闫和小邓两位专家，有他们两位带路，让我们省去周折，还听到许多关于汉阙的轶事。真心感谢啊，有老闫小邓陪同看阙，真好！ 寻找汉阙，便寻找到汉代的艺术，汉代的生活……汉阙如同一部厚厚的史书，那上面的图案字迹，尽管残缺模糊，却依然生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无一例外的被雕刻于阙身，“董永侍父”，游戏六博……充溢着汉代的市井民风，天堂冥界的美好情景。 一个上午找到六座汉阙，真是大饱眼福。而且，托汉阙的福，我们见到了久违的太阳和蓝天白云。早晨还担心踩一脚田里的泥，多余了。 无铭阙之赵家村东汉阙～ 为什么是无铭阙？想想汉代立阙，不是谁想立就能立，那是要有身份地位。所以，有可能是想立阙，又不够级别，怕被官家发现，不好交代，于是就不写铭文。完全是猜想啊。 几座无铭阙，赵家村东无铭阙，西无铭阙，浦家湾无铭阙，王家坪无铭阙，建造风格很相似，年代略有相差。这一座赵家村东阙，有说为西晋时期作品。现仅存左阙，顶缺失，现高4.17米。无铭文。浮雕有朱雀、青龙、力士、执物妇人、戏虎、铺首、射猎、天门等。 看到它的时候，第一眼就被阙端的朱雀吸引住了。看过徐州汉画像石的那副朱雀图，甚是喜欢。从此对朱雀有偏爱。没办法，谁让人家身姿婀娜呢！后来发现，渠县的汉阙，都有朱雀的纹饰，大同小异，又各具风采。H就多次说，他最喜欢的是沈府君阙的那个，单腿站立，傲气凌人，很霸气。 无铭阙之赵家村东汉阙～ 这座阙倒是平常，没有太多特别。它的特别，是让我们见识了汉砖。先是在汉阙院子里，看到汉砖铺地，好生感叹渠县之奢华。几个人都忍不住坐在汉砖上合影留念。老闫见状，说这里汉砖很多呢。于是带我们走出汉阙大门，来到马路对面的村子里。果然，看到一座低矮的小房子，那面墙居然是汉砖垒成。再往后走，看到一片荒地，裸露在外的砖头上，也有貌似汉砖的图案。这情景，让我想起，许多年前洛阳茫山下的古董滩，那个时候，还听说那里老太太家不起眼的盐罐都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如今，古董滩不再，可这渠县还有如此宝贝散落田间？老闫说文物部门也出资收集了一些，但是，依然还有散落在外的。 　　老闫告诉我们，这条小路，就是传说中的古驿道。我往上走了一段，感觉就是一条乡间小路，完全没有历史上古道的痕迹。 无铭阙之王家坪汉阙～ 在这里遇到一群学生，他们在博物馆女馆长带领下，做一些保护古物的事情。于是，我们请一位男生为我们拍下合影。 一走进这座汉阙的院子，就看到阙身上有一个大大的“王”字，想必是哪位游人留下的痕迹。合影时，W同学感觉很没面子，执意用手遮掩。 无铭阙之蒲家湾汉阙～ 找到的资料转述于此：建于东汉。现仅存左阙，阙高4.25米。阙身与渠县诸阙不同，系两石相接而成。无铭文。浮雕朱雀、青龙、骑鹿、玉兔捣药、董永侍父、嘉禾、铺首、戏虎等内容。 　　Y同学很善于观察，往往会有惊喜发现。看这处汉阙，她有这样一段记述：……在上端浮雕朱雀，有意思的是，碑石风化恰好在朱雀身下出现几道浮云一样的纹路，很像朱雀飞翔在云端。 　　很多时候，看到阙上的图案，如果不是有高人指点，我是不能给出图案说明的。一是知识匮乏，一是阙上的浮雕漫涣得难分你我。这些图案，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那是因为，从模糊不清的浮雕，可以看到人物的姿态，从而体会到那些人物的神韵……这个过程也是很有意思的，算是今人与古人的隔空对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