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宁有个箭杆营

美友4219354

<p class="ql-block">如果走京哈高速,到了北戴河段,再走抚宁支线,由抚宁北出口出去,再北行十几里路,就到了大新寨镇。这是去抚宁花果山景区的道路。过了大新寨镇,这时起伏的丘陵开始局促起来,渐渐走入山里。村庄的名字也有了变化,狮子庄村,双岭村,落轮峪村,西峪沟村。把西峪沟刚过,向右踅,沿路而行,就快到花果山村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花果山景区,可是景区因为疫情给关闭了,箭杆营倒成了目的地。</p> <p class="ql-block">箭杆营距离花果山村只有四五里路,离景区也不过十几里行程。我们散淡的心情,不想刻意追求华美的景致。所以,过路时乍一见村子的名字,就感觉一股萧疏的煞气,却又吸引了我们。</p> <p class="ql-block">阳历十月底(2021年10月31日),已经是秋末了。秋风清凉,满目萧瑟,正赶上天气有些阴,不见太阳,便又增加了一丝悲凉。正适合去国怀乡的游子、壮志难酬的志士、萎靡颓废的文人抒怀。我们倒有另一番心境,想着这里也许会有很多秘密,何不一探究竟?</p> <p class="ql-block">村口处是一个破败的小城门楼,上面由右至左写着“箭杆营”三个字。两边有几垛女儿墙,是经过简单修缮过的,写意罢了。门楼的基石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地面以上有三四层。米黄色的花岗岩,大小比较整齐,已经剥蚀了。看它的规范和用料,如果不是官府投资,单靠一个小村是做不到的。往里走是一条甬道,两边都砌了一人来高的墙。这时偶尔传来几声公鸡的打鸣声。愈发显得这么清,这么静,仿佛是到了世外桃源。再走一二百米,就到了村子里了。右手边好像是一座废弃马厩,陈旧的木门和几根木棒封了入口。左手边兴许是以前大队的小卖点,“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产物,也已经废弃了。</p> <p class="ql-block">这时候,抬头向前看,不远处有两三个男人正在搬运装好箱子的苹果,过秤、计数、装车。是收苹果的。买主卖主都一言不发的做事。到了跟前,他们只是瞟了我们一眼,依然一言不发。兴许是他们适应了村子的宁静,不忍心破坏了。即使是讨价还价也是在屋子里谈妥的。我们只好搭讪了。见旁边有一位闲着的老农,我们问“村子有多大,有多少人口?”显然对我们的主动是满意的,说“有五百多口人,庄儿不大”,紧接着又补一句我们不解的话,“我们是城里人”,“哪个城?”他抬手向北一指。“哦,明白了,长城里边,城里人”。在村子的北边山上可见有两三个长城城楼,城墙已是痕迹,绵延曲折。这就不难理解了,箭杆营很可能是明清时代的武器库或者是兵工厂。城守尉、参将什么的或许在此守卫过。</p> <p class="ql-block">这里的人很朴实爽快。他们交易的苹果像是涂了胭脂似的,有的涂了多半,有的涂满了,鲜红鲜红的,又弥漫着清香。我们有了买一些的欲望。问过正在过秤的一位中年男子,他说“我给你找东家去”。他招手喊过来一位在装车的男子。我们问他多少钱一斤,他说“两块”,我诈他“别人就一块多,我们就两块?就他们的价吧!”男子只是沉吟。这时从装苹果的棚子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来。大约有四十岁左右年纪,个子不高,黝黑的脸庞,穿了一件黑色像是呢子的夹衣,手指粗糙而灵活。出来就指着那位沉吟的男子喊,“你就看到这几毛钱了吗!我做主,就一块五”。然后又拉了陈老师的手,悄悄说道,“不用理他,他是我弟弟,听我的,卖了钱也不给他,给我妈去”。一连串的动作和讲话,没用上十秒钟。接着搬了一箱子苹果,一个一个的往另外的箱子里挑,挑了满满一箱。陈老师着了急“多了,我可搬不动”。她很干脆“没事,我给你送车上去,我有电动车”。就这样,我们离开了箭杆营。临别时她还给了我们联系方式,并嘱咐我们以后再来,这里的核桃好,个大,香。</p> <p class="ql-block">箭杆营所在的村子并不叫箭杆营村,是叫箭杆岭村,想来是哪位有学问的人有意起的,考虑到岭总是要比营大的,这样名字就大气了。又联想到苹果男子的踌躇,苹果妇女的爽快,忽然就觉得人的心态或者看待事物的态度是很重要的。人生实在短暂,刚刚明白点事,离落幕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常常在想,人从懂事开始就一直与“无奈”纠缠、厮打、抗争,结果是都败下阵来。“一蓑烟雨任平生”、“宠辱皆忘”、“惟有饮者留其名”,实质都是无奈,最终时间这头巨兽把一切都吞噬掉,烟消云散。这又何苦呢,还是做个苹果妇女好,不想,不愁,知足。好了,明天还会有阳光,还是想着做好明天该做的事吧!这样想着,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家。</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文图/得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