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这属于北方秋天的文字被一场连绵不绝的秋雨早早冻在了盼望里。</p><p class="ql-block"> 雨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知疲倦地昼夜不歇,从九月流到十月,洼地成了小溪,平地变成了镜子,崖面溜成了坡坡,天地陷入阴郁的思绪中,久久不能释怀。路面塌方塌陷严重,数条山路中断,交通受阻,就连碗口粗的树木都因山体滑坡被连根拔起,横在大路中间,土方随时都有塌下来的可能,不由人胆战心惊。农村房屋多处坍塌,满目疮痍,昔日的欢腾和记忆随着众多年轻人的背井离乡而暮色沉沉。伴随我半生记忆的箍窑这次也没有幸免于难,因为邻家的倒塌而垮塌下来,一生的宿命也画上句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满武叔家的门楼,亭亭玉立,但伴随他数载风雨的土墙因雨水侵蚀而轰然倒塌,还有三孔箍窑,透视着天色,门窗还有其他杂物通通埋在泥土里。</p> <p class="ql-block"> 满红叔和茂子哥家的界墙,被缠人的阴雨削去半截,婶子年老无力,茂子哥家没有人,土就那样堆在那里。</p> <p class="ql-block"> 老房子老墙,在风雨中摇曳,雨丝雨水,丝毫不知罪孽深重!</p> <p class="ql-block"> 推开 锈色斑驳的大门,农家小院步入眼帘。因为日渐减少的使用频率,它显得落寞而沧桑,曾经的朝气蓬勃,欢声笑语,都随岁月去了远方。</p><p class="ql-block"> 雨水打盹的空隙,心急如焚的父母将泥水中刨挖的玉米上架,荏松了腰带摊开晾晒。尽管太阳连面也不肯闪一下,但成熟的庄稼总不能落在地里,埋进泥水里,能抢多少是多少。人虽无力胜天,但也不能不奋力一搏。</p><p class="ql-block"> 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一生养育五个儿女,白手起家,这座农家小院是他们当年置办的最心仪的庄院,人群聚集,离街道也近,更重要的是这里地方宽敞。这是生产队的箍窑,父母求人费了好大劲才买下了这三只,从此把我们从滩畔的地坑院搬到了胡同里,我们的童年趣事就从这里开启,红红火火的日子也从这里启航。</p><p class="ql-block"> 母亲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了,说先生火做饭,吃了早早下地。七十多岁的父母已经在泥水里收秋半月有余了,荏早早割倒了,但阳光和阴雨把它们隔在了地里,他们的力气只抢回来一点点,其他的没有办法,雨无情地撒着泼,庄稼愣愣地挺在田野里,回不了家。</p> <p class="ql-block"> 我跟着母亲在黑蒙蒙中起了床,因为职业也因为习惯。母亲做饭,我打扫卫生,从小就这样,现在步入中年,我还是妈妈的下手。我打电话的时候母亲不让我来,她知道我走不开,但是我在那里怎么能呆的住,想着年迈的父母一个腿疼的走不动,一个腰疼的没力气,但地里的庄稼不管这些呀,天气更是不会顾及,我最起码还年轻,虽没有他们的耐力,但最起码干一点少一点,腿能快点啊!母亲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让你过来,你还是过来了!我找不出文字回答,感觉喉头堵的厉害,他们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腰身和夕阳下沧桑的小院击打着我的泪腺,泪花在眼底盘旋,我没让它落下来。</p><p class="ql-block"> 七点半,红色的篷布席地铺展,一捆捆高过我头的荏被我们吃力地抱起放在地上,松开腰带,一排排摆开,等待鞭子的检阅。嘴上不服老的母亲没干几下就累得坐下来休息了,父亲在一旁嘟囔:你不是要种这种那吗?不是还要弄苹果树吗?母亲白了一眼,说:不种了,再也不种了!怎么说老就老了,说不行就不行了呢?”</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打荏,我打量着这破败的小院,前几年住着时候的温馨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看着泥皮脱落的窑面子,父亲撒泥,我端泥巴的情景恍若昨天,但是已经一晃十四年过去了。2007年,在外打工的小弟弟带回来一个媳妇,毫无准备的父母只能给他们安排婚事,弟弟20岁,弟媳21岁,啥都不管。父母商议收拾一下东面的厦房,给他们结婚用,家里的窑面子也不行了,得泥一下。父亲和泥,我给端,因为性子急,端的太多,实在端不动了,往下一丢,腰受了重拉,从此落下病根,腰稍微一扭伤就疼,一劳累就疼。经过我们父女的辛勤劳动,院子里一下子新意盎然,办喜事那天,父母笑得合不拢嘴。</p> <p class="ql-block"> 休息的节口,我将院落细细转了一圈,每一处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一寸都落满我童年,少年,成年的记忆。进门右手边是两间厦房,比西边的三间盖的晚,所以是砖木结构,显得新炫一些。它最早是家里的猪圈和储藏室(庄户人放杂物的地方),家里的铁锹,锄头,镰刀,铁叉,木锨,等农具都摆放在这里,还有父亲的手扶拖拉机,被称作假小子的我经常坐在上面玩,学着父亲的样子动动这里摸摸那里,嘴里还突突突的模仿机器声音,那个年代这也是乐事一件。</p><p class="ql-block"> 紧挨着的猪圈可是我们最想逃避的地方,不光是因为臭,更是因为每个周末都要把里面的猪粪拉出去,然后再去二郎山拉几车子干土回来。我们的周末似乎总有干不完的活,电视上让我们魂牵梦绕的电视剧总是和我们做对,老是挑我们干活的时间播放。可是活还得干,院子里时不时就有母亲的吼骂声响起,我们只得乖乖地去干活。</p><p class="ql-block"> 现在这里已经被两间红砖厦房代替,凌乱的家具横七竖八,床没有床的温馨,柜子也没有柜子的挺拔,灰头土脸地堆在那里,一次次看见,除了记忆它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来。中间的那个老柜是母亲的念想,听说是奶奶给留下来的。小时候,那里面放满了母亲收拾的给我们做鞋的旧布,纳鞋底的麻绳,还有给我们做的新鞋子。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吸引我们的,能让我们冒着挨揍的风险去打探的就是藏在柜子里的好吃的,一个面包,一片饼干,一块水果糖,一把瓜子,一个苹果,都值得我们费劲心思去冒险。那时候我的头刚高过柜子,胳膊短得伸不到柜子的底部和四角,爸爸给妹妹买的苹果就藏在柜子里。姐姐不贪吃,家里的好吃的她从不主动去找,我嘴馋,家里的好吃的就是藏在老鼠洞里我也能给翻出来。妹妹断奶的时候哭的昏天黑地的,爸妈就买来苹果给妹妹救命,妹妹见了大红元帅苹果就不哭了,那红的耀眼的果子透着那个年代稀缺的香甜成了妹妹的救命稻草。妹妹啃着醇香的果子咧嘴笑,我们的口水则在嘴里不争气的打圈,我们虽然知道妹妹小,家里经济不富裕,我们不应该和妹妹抢吃的,但是我们毕竟也是孩子,我们也想吃香喷喷的苹果。于是我就留意观察妈妈把它放到哪里了,然后和姐姐商量偷吃一个,再不多吃。妈妈先是放到了柜里,我记得那天看着妈妈出去了,姐姐和我快速跑回屋里,她看人,我偷果子,因为个子小,够不着,我踩着柜子下面的边沿将头伸进柜子里,半个人像个褡裢似的吊在柜沿上,屁股撅在外面,拿到了!我和姐姐偷偷摸摸,高高兴兴地拿到没人处分着吃了,在童年的印象中,那是我吃过的最香的水果。后来,母亲可能觉察到了我们的行为,她没有说我们,只是把苹果换了地方,现在看见母亲的老柜子,我仿佛闻到了香喷喷的苹果味道,还有吊在柜沿的我。那个年代,谁的童年不是馋得搜天刮地的?</p> <p class="ql-block"> 这家厦房在小弟结婚时是他的婚房,以前就是我们的杂物堆。那年邻家盖起了三间厦房,父母紧贴着背墙盖起了两间砖木厦房,我们也就从西面的土木厦房里搬到了这里,那年我带着孩子挪窝子,就是在这间房子里度过了大半年的时间。绑在孩子头顶的玩具,灯绳开关上的夜光骷髅头,活波可爱粘着孩子的那只小猫咪,响在儿子头顶的古诗,故事,英文歌曲,现在都历历在目。我们母子在这里度过了大半年的时光,那还是他两个月大的时候,晚上我一翻身听见孩子在哭,拉开灯一看,他卷着小被子滚到了地下,正哇哇大哭呢!转眼,他都已成年,成为了一名大学生。这间屋子,这张小床,不知道他的记忆留存了多少?小弟带着一帮同学在他鼾声如雷中看武打CD,他睡得呲呲作响,浑然不知;每个周末望着电话等待我的到来,咿咿呀呀小手一顿乱指,他的记忆是否还有这些影像?</p><p class="ql-block"> 床还在,陈设都在,只是人已远!</p> <p class="ql-block"> 伴随我们将近二十年的厨房,现在成了这般模样!</p><p class="ql-block"> 那口尺八大锅掌握着我们一家七口人的一日三餐,溢着麦香的白面馒头,透着薯香的洋芋疙瘩,还有过年的燃面,蒸碗,凉皮,都出自这里。现在它灰头土脸,无人问津地躺在那里,辉煌属于记忆!</p><p class="ql-block"> 旁边的尺六浅锅是我们一家的日常生活,不蒸馒头的时候,暖胃的小米粥,糯糯的玉米糁汤都出自这里,还有各种面条,烙馍都在这个锅里做。锅灶背后是案板,下面堆放着烧锅的柴火,小时候父母忙,我们可以帮着大人烧水,做简单的饭菜,还会拉辣条子,甚至以后还学会了蒸馒头。那时候的厨房是热情洋溢的,每次走进都是那么吸引眼球味蕾,家里每年都杀一头大肥猪,早上尺八大锅烧一大锅水,晚上尺六锅里就有一大锅馋虫儿飞上天的肉疙瘩,还有猪血馍,那时候的我们,小腿飞奔着叫人,端饭,家里热闹的像过事一般。</p><p class="ql-block"> 现在这里也成了杂物堆,当年的你去了哪里?</p> <p class="ql-block"> 伴随我童年记忆的窑洞,在今年的阴雨里终结一生,它的过往有谁记得?</p><p class="ql-block"> 一抔黄土难掩曾经的欢愉,但却将记忆堆砌,也许不久,它的身影终生难寻,真正刻进回忆。</p><p class="ql-block"> 门口的灰是土炕里留下的,当里面开始坍塌,勤劳节俭的父母硬是抢着把里面的杂物搬了出去,其实都是无用的垃圾,可他们舍不得扔掉,包括这个土炕的水泥炕面子,多重呀!可他们硬是在阴雨里把这个搬了出来,不知道此生除了他们,还有没有人能派上用场?</p><p class="ql-block"> 昔日满满当当的屋子现在空寂中透着潮湿,都是雨水的功劳,气候变化,曾经四季分明的过往难再寻觅,现在的春老像处在冬的边缘,夏也焦急万分,往往是短袖裙子穿不了几天,突然就该加外套了。若像今年,雨一来就摆下了常住不走的架势,一场秋色被它浇的满目疮痍,塌陷的道路,滑坡的山体,坍塌的老屋,发霉的庄稼,就连这经历了共和国风雨的箍窑也无法幸免于难!</p> <p class="ql-block"> 土炕的灰渣,曾经蕴藉了多少个温暖的夜晚?人去楼空,唯留记忆在此回旋......</p> <p class="ql-block"> 退步回望,苍老的父母就如这暮霭沉沉的老屋,欢腾已属过往,凄凉席地而生,我的未来是否也就如此?</p> <p class="ql-block"> 提步前行,中窑映入眼帘,那可是家里会客,放置重要家具的场所。宽大的土炕早已经不在了,放在门口这个80后,90,00后都叫不出名字的家什带给我的是童年既想逃脱又难以割舍的记忆。那是家里的粮食囤,有圆形的,也有这种长方形的,叫条囤。是用山里的藤条编织成的,里面用泥皮泥一层,干了之后用来放置粮食。我家有两个这样的大条囤,还有四个圆柱形的,挨过六零年饥荒的父母深知粮食的重要性,所以仓廪足是父母心底最殷实的笑容。因为怕粮食坏掉,每年三伏天,母亲都要把条囤里的麦子漏出来晒一晒,这样就不起麦牛,而且也可以避免老鼠糟蹋。我们先是用袋子从囤中间漏麦子的口接,到最后底部的漏不出来了,就得放一个人下去,用小手把麦子拨到出口,一点点漏出来,再把底部扫干净。出来的时候没啥踩,我们得往出爬,泥土呛得我们咳嗽不停,爬出来还得拉上麦子去场院晾晒,一天下累得腰酸背痛。但是在晾晒麦子的场院,我们可以和邻家的孩子们嬉闹,还可以吃冰棍,父母给点钱让我们好好看着麦子,一则防偷,二则为了让我们把麦子晒好,要经常翻晒,我们也乐此不疲。</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它是放在窑顶里面的,有一个结实的囤架子,木质的,稳稳当当的把囤架在上面。东边靠墙还有一个,记得前几年似乎都把它给烧了,家里都不种麦子了,粮食囤都空了,兄弟姐妹都漂泊在外我,只有父母独守家园。大雨一直不停,一身病的父母硬是将这个载满记忆的物件给抢了下来。</p> <p class="ql-block"> 我家的碾米棚,轰鸣的机器声,飞扬的米糠,充斥了我的少年青年甚至成年时代,今天变成了一堆破烂古董,岁月去了远方,实实在在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落伍消退,这些只有农家才知道的食物来源,若让高科技下的青年来了解,他们肯定满头雾水,堪比太空游走。</p> <p class="ql-block"> 曾经的小作坊,今日落魄至此,和当年的三台机器一起轰鸣,人上人下,你来我往相比,它的一生像极了宫廷剧中的后宫佳丽,受宠时一呼百应,失宠时万籁俱寂。就是这群铁疙瘩,这个窑洞,拉起了我们家红红火火的生计大旗,我们姐弟妹五人能入学堂,衣食无忧,除了父母的勤俭之外,他们是功臣。</p><p class="ql-block"> 进门左边是我家自上料磨面机,庞大的躯体推古拉朽之势解决着院子里一架子车一架子车的麦子,母亲成了加上碾米机后四架铁疙瘩的操作手,因为父亲有时候在外面忙,家里这一摊子全都是母亲的。碾米机转动着,里面的磨面机也不示弱,最里面的打玉米榛子的机器在秋后心急火燎的转动起来,因为它,中间的老式磨面机也不得闲,打了玉米榛子的皮和渣粉碎后可以作为猪饲料,面还可以用来打搅团,蒸玉米面黄。母亲就在这四架机器的轰鸣声里像个面娃娃一样穿梭着,院子里霎时就挤满了架子车,自行车,那时候摩托车几乎没有。母亲过秤,算账,提水,热水,这会操作这个机器,那会操持那架机器,就这样还得在放学前给我们做好饭,逢集还得给小弟弟买好吃的,不然他回来看不见好吃的就会驴打滚似的满地乱滚。</p><p class="ql-block"> 机器已经在五年前相继卖了,只留下碾米机和那架最早的磨面机,主要用来给自己的鸡拉饲料,新机器的出现已经代替了我们这些旧机器,加之七十来岁的父母在年轻的时候熬干了力气,现在面对那些铁疙瘩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了!</p> <p class="ql-block"> 这两个字貌似我写的,具体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就像这里面的每一寸肌肤,除了熟悉还是熟悉,它是植入记忆深层的存在,即使岁月流淌,它永远不会消失。</p><p class="ql-block"> 里面的那个小窑洞是父母打的苹果窖,用过几年,最后也成了杂物堆。</p> <p class="ql-block"> 转完三只窑洞,西边最早的三间厦房满脸沧桑地挺在那里,房顶的瓦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风雨,有些烂了或者溜了,底下的泥皮也薄了,在今年这样罕见的秋雨里显得弱不禁风。父亲提前把家里剩下的石棉瓦都撒了上去,这才避免了外面下大雨,里面小雨不停的局面。</p><p class="ql-block"> 这两间曾经还做过大弟弟的新房,石膏顶,地板砖都是结婚前给他们重新弄过的,现在这里变成了家里的另一座破烂仓库,我进去的几率越来越少。小时候的记忆还在心里盘旋,爱干净又能干的姥姥似乎还坐在床边看着我给她熨衣服,结果我被漏电的熨斗打得吱哇乱叫,姥姥吓得面如土色。</p> <p class="ql-block"> 这两间曾经还做过大弟弟的新房,石膏顶,地板砖都是结婚前给他们重新弄过的,现在这里变成了家里的另一座破烂仓库,我进去的几率越来越少。小时候的记忆还在心里盘旋,爱干净又能干的姥姥似乎还坐在床边看着我给她熨衣服,结果我被漏电的熨斗打得吱哇乱叫,姥姥吓得面如土色。</p> <p class="ql-block"> 这间厦房是伴随我初中三年生活学习的地方,煤床已经不见了,被高高垒起的柴火代替,但是就是那个煤床差点要了我的小命。</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天晚上我睡得早,那时候的冬天经常限电,晚上才来,家里的磨面机等机器这时候正是最忙的时候,父母更是一夜难得睡几个小时。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醒来想去上厕所,结果起来打开门一出门就晕倒在院子里,幸亏姥姥发现了我,把我扶进了其他屋子,我则傻傻呆呆地坐在厦房的墙角下不说话,吓得父母跑前跑后,幸亏我命大!</p> <p class="ql-block"> 现在这里是父母的柴火库,烧炕烧锅的柴火都在这里,母亲说这也是庄户人的宝,有它,就有温暖。</p> <p class="ql-block"> 贴着我胡乱写的对联的墙内是家里现在的猪圈,曾经这里每年都有两三头大猪出栏,每周都有我们出不完的猪粪,拉不够的碜圈土。但是母亲坚持要养猪,因为这样,我们一大群孩子才有香喷喷的猪肉吃,因为猪,家里还能多几千块钱的收入。母亲就是一个宁愿累死也不愿受穷的强性子人,现在依然是,都七十了,还想着干这干那。</p> <p class="ql-block"> 家里的有一处柴火库,农家人的日子,破烂一样都不能少!</p> <p class="ql-block"> 父亲佝偻着腰在捡荏里面的大土疙瘩,今年的秋雨,让成熟待收的庄稼在泥水里打滚,父母也跟着打滚,一天几套泥衣服,就是为了把一年的收成抢回来。</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头发和灰白的荏杆浑然一色,年轻的时候干活是他们两个,年逾古稀,依然还是他们,就像这老屋,孕育了热气腾腾的曾经,但却不得不忍受繁华落幕的凄凉。</p><p class="ql-block"> 岁月去了远方,记忆却留在了这里,即使坍塌成泥,记忆的暖炉恒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