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未来

旋子

“我，梦的未来，
牵着你的手，
小小的肩膀大大的头；
我，不想你去管，
太多的愁，
只想你去照顾，
那善良的虫……”
多年以前，很喜欢齐秦的这首写给孩子的歌；多年以后，在五月的黄昏里，迎着初夏的风，我真实而实在地，牵着儿子的小手，正漫步在挥映着夕阳余晖的校园的林荫道上。
儿子很可爱，活泼，好动；时不时挣脱我的手，喊叫着，又唱起儿歌；望着儿子天真的身影，有一种蜜样的感觉荡漾在心头。
记起歌手郑智化说过的一句话：有了孩子的男人才是成熟的男人，因为他只可以放松，不可以放纵。这也许是我看过的有关成熟的诠释中最智慧的一句话了；当然，我不敢妄说我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但若你还没有孩子，你是远远无法理解已经有了孩子的人的那种心情的。有了孩子，那是生命中另一种意义上的充实；有了孩子，再多的艰辛和劳累都不再是负担。
儿子的性格很温顺，说话温温和和；这和我之前的期望不谋而合，也让我心里面暗自高兴。因为我的脾气极其暴躁，脾气暴躁的人往往过于直率，容不得眼眼里揉进半粒沙。哲人说过，性格决定命运。我很后悔年轻的时候我没能够很好地领会这句话所包含的真谛，在现实生活中，过分的直率往往会让你的才能不被周围的人们所接受。我的儿子会慢慢长大，也会变得聪明起来，他温和的性格一定会让他的才智不再重蹈我的覆辙。就象我每次大声说话的时候，孩子就会说：“爸，你说话又大声了，我不喜欢。”此刻我立马变得柔情起来，放低了声调，信誓旦旦地说：“好的，爸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其实儿子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七天就匆匆走了，之前没有丝毫征兆；他的降临似乎只是为了来看一看我们的尘世，觉得并不满意就走了，但却留给我们一生无法弥合的伤痛。至今想起他临走时那双含着哀怨的眼睛，就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直击我的心底。妻子哭干了眼泪，如今落下一身的病。儿子是三年以后出生的，儿子的到来让我的亲人们重新有了幸福的感觉，但对妻子而言，却是新的不幸的开始。原来妻子在怀孕期间，眼疾发作；到医院诊治时医生告知说激素类的药是不能用的，不然会危及到胎儿的发育。妻子于是一等再等，待到儿子出生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最后妻子一边眼睛的泪囊彻底坏掉了，眼眶周围的肌肉也因发炎而霉烂，经治疗虽然后来保住了眼睛，但妻子姣好的面容却被毁了，妻子再一次痛不欲生。我理解妻子的痛苦，作为站三尺讲台之人，为人之师，我们在传授给学生知识的同时，也总想给学生留下美好的笑容，妻子这样的容颜今后该怎样面对她的学生呀。那段时间妻子的情绪极其低落，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直至今天我也无法想象妻子要凭借着怎样坚强的毅力才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但妻子也因此很少外出了，不愿意上街，不愿意参加朋友和同学的聚会，很多的人际关系就这样疏远了。
令我欣慰的是儿子很爱他的母亲，在我看来不是一般的热爱。直到现在，儿子一没看见他母亲的身影，就要刨根追底地问妈妈哪里去了；晚上也一定要挤着他妈妈的怀抱才能安静地睡去，不然便翻来覆去。记得有一次我因为生活琐事对妻子发了脾气，之后当我们都已经淡忘的时候，一天儿子突然对我说：“爸，以后你还对妈妈大声说话（发脾气），我就不理你了。”望着儿子一脸严肃的表情，我一时间眼睛竟潮湿起来，看来儿子真的是爱他的母亲的。现在儿子三岁多了，有时也能指着电视说“哇，美女！”“哇，妖怪！”但他从不说他妈妈难看，倒时不时亲他妈妈的脸说妈妈我这是在想你。面对儿子的可爱和善良，妻子的眼光也变得柔情起来，渐渐地有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许多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寄予很高的期望，我的想法不一样；时光流转，岁月变幻，我只希望我的儿子能保留一份真诚和善良。
“我，梦的未来，
牵着你的手，
小小的肩膀大大的头；
我，不想你去管，
太多的愁，
只想你去照顾，
那善良的虫。
这世界有太多你不懂的事，
只希望有条正确的路，
　　遥远以后的你，
　　想必有很多不同……”
　　齐秦的歌声不知何时又在心底响起；哦，亲爱的孩子，我梦的未来，其实要求并不高，懂得并永远地去爱你的母亲吧。

文字：旋子

插图：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