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妃 (河洛民间故事)

春风和畅(曹世斌)

<p class="ql-block">  清朝光绪年间,洛河南岸李家庄有一户李姓人家,三口人:老翁名中庸,老妪孙氏,独生女静妃天生丽质,聪颖贤惠。眼看二十出头,尚未出嫁。不是她眼光高,太挑剔,而是她的父母以贵姓后裔自居,一心要找个门当门户对的官宦子弟成亲。</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十七十八一枝花,二十过后豆腐碴。再艳丽的鲜花总有花凋叶黄的时候。李家庄的人都戏称静妃叫“圣女”。静妃姑娘闻听后,心里真有点着急了。</p><p class="ql-block"> 一天,静妃姑娘用红头绳把小鸡的一只脚拴到老母鸡腿上,在院子里拉过来拉过去。老母亲看见了,厉声喝道,我的乖闺女,你是想弄啥哩?</p><p class="ql-block"> “ 让它跟老母鸡一辈子哩!”闺女话中有话。哦!母亲象是大梦初醒:给闺女找婆家的事不能再耽搁了,就找个才貌俱佳的平民男子上门来过日子吧。</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她便打发老头子李中庸外出给静妃找婆家。李中庸一路向东,路过渔场滩,沿着洛河南岸顺流东下,四处打听,见人就问,一心幻想着高大帅男子出现。可一个也未相中。</p><p class="ql-block"> 正在愁眉苦脸之时,从伊窝村外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哀乐声。身穿孝衣的一群人,正簇拥着棺材哭哭啼啼迎面而来。一会儿,人群又突然停下,象是低头看什么。</p><p class="ql-block"> 只见一位郎中模样的过路人,指着地面上的血迹说,棺里的人没有死,开棺让我看看,能否治活。掀开棺盖,果然见尸体在微微抖动,鼻孔里尚有气息,郎中断定人没有死。郎中手指翻眼帘、掐人中,躺在棺里的人渐渐睁开了眼睛,竟然是个年轻妇人因难产失血过多而窒息所致。郎中从箱中取出几粒救心丹,又开了药方,催促着赶快回家治疗。</p><p class="ql-block"> 这家人千谢万谢不表,单说在一旁观看的李中庸惊呆了。顿时对这位神医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拉回家当上门女婿。</p><p class="ql-block"> 事不宜迟,莫失良机。只见李中庸上前拦住郎中的去路。一番寒暄之后,便施礼拜婿,写下姓名:岳致和,家住:伊窝村,婚期:八月十五之后,心中甚悦,决定返程向老婆子报喜。</p> <p class="ql-block">  洛水欢笑东流,两岸杨柳依依。林间枝头小鸟也唧唧喳喳地向他贺喜。举目间,两行大雁头顶掠过,突然两只大雁惨叫着落下。</p><p class="ql-block"> 忽听身后一弓箭手吆喝着翩翩而来。只见他年青英俊,容光焕发,真敢与洛河南岸的潘安塑像比美。李中庸眼都看直了。如此才貌双全的男子,今天可让我给碰见了。何不让他与我闺女结为百年之好。</p><p class="ql-block"> 注意拿定,甜言蜜语之后,那神箭手自然爽口应允,并说出名字叫弓长燕,家住洛河北岸。李中庸当即决定,八月十五让他与女儿完婚。</p><p class="ql-block"> 弓长燕眉色飞舞,庆幸今天双喜临门。岳父长岳父短地叫个不停。还要请岳父大人到他家吃美味的雁肉面,喝康百万酒。</p><p class="ql-block"> 岳婿二人谈笑着向雁落的地方跑去。没想到两只被射中的大雁竟扑扑楞楞地掉进了洛河漂流而去。两人面面相觑,望河兴叹。</p> <p class="ql-block">  夕阳抹红了西天,绚丽的晚霞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不远处小船上的渔者正向那两只落水雁快速划去,纵身跳水,双手擒雁上船,飞速驶回岸边。</p><p class="ql-block"> 靠岸后,弓长燕与漁者争雁不让,各说各理。李中庸急中生智,对弓长燕说“婿儿,今天老父得回家去,让这位壮士顺路送我,你就给他一只雁,交个朋友吧,好孩子。”</p><p class="ql-block"> 三人拱手道别。看着这位年青漁者划船的矫健身姿,在晚霞里闪光发亮,洪亮甜润的漁歌悦耳动听,李中庸心中暗喜。</p><p class="ql-block"> 飞驶的小船虽是逆流西上,但李家庄码头还是很快便到。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与女儿今晚就拜堂成亲的想法。漁者先是惊喜,后是忧虑。沉默片刻说,谢老伯好意,我回家秉报父母从命。并说姓道名:于得水。家住在李家庄东边的渔场滩。李中庸满怀深情地说,贤婿呀,记住八月十五来迎亲……</p><p class="ql-block"> 李中庸心里美滋滋地走进家门,没等老婆子开口,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相女婿的经过。老婆子孙氏惊呼道:“老糊涂,你疯了,你傻了!一女咋嫁三男!”</p><p class="ql-block"> 啊!仨男子……精明的李中庸呆立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p> <p class="ql-block">  日出日落,月圆月缺。转眼到了八月十五。弓长燕、于得水、岳致和三家迎亲队伍在李家庄村口相会。互问来处去向之后,皆存心疑:莫非是李中庸精打细算,三个女儿在同一天出嫁,省钱省事?</p><p class="ql-block"> 娶亲者三家都想抢个良辰吉时,早图吉利。争相进村,乱打一片。李中庸得知,便派人传话说,大女儿的红盖头刚被一只老鹰抓走,正在村子周围上空盘旋。谁能把红盖头弄下来交给李中庸,哪一家就先把大女儿娶走。</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果然从东南方上空飞来一只苍鹰,爪抓一条红绸巾飘然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弓长燕取出随身的弓箭,嗖的一声,红绸巾随鹰落地。弓长燕的娶亲队伍便大摇大摆地来到李家取走了李静妃姑娘。</p><p class="ql-block"> 眼看着弓长燕的娶亲队伍出了村子,也不见李中庸派人来接。于得水和岳致和两家迎亲队伍一齐蜂拥到李家门口。只看见紧闭的大门和铜锁。于、岳两家知道受骗,调转车头,直追弓长燕的娶亲队伍。</p> <p class="ql-block">  他们赶到渡口时,河当中颠簸的船只正摇晃不定,瞬间人仰船翻。见此险情,于得水不由分说,纵身跳入河中,并很快找到了新娘,将其拖拉上岸。</p><p class="ql-block"> 拖上岸的新娘正是李静妃,已奄奄一息。于得水只好叹息而去。天仙般的新娘眼看着就这样死去,一旁站着的岳致和,不知是出于职业的本能,还是怜悯之心,立马抱起静妃,头朝下倒出腹中的积水,又是人工呼吸,又是推拿按摩,渐渐地静妃有了点气息。</p><p class="ql-block"> 岳致和欣喜若狂,抱起静妃坐在花轿中,令轿夫马不停蹄地向着他的家——伊窝村,急匆匆地飞奔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