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嘉兴三中往事

嘉兴老顾

<p class="ql-block">昨天看到班级群发来86高龄、原三中音乐老师韩慧新的精彩表演,不由回忆起五十多年前,在嘉兴三中的一些往事。</p><p class="ql-block">古稀之年,要回忆的事情好多,下乡、内蒙、西安、邯郸、还有在嘉兴的谋生经历……。可中学记忆也很珍贵,但<span style="font-size:18px;">时间太久远了,好多细节记不清了,肯定错误百出、张冠李戴,若有指正将万分感谢——让我们一起回忆年少的时候。</span></p> <p class="ql-block">我,51年生人属兔,初67的。那批解放初期出生的城里孩子,基本能判断准确是“老三届”里哪一届的。</p><p class="ql-block">和班里同学一样,我在嘉兴三中一共待了五年,1964-1969。13-18岁是一个人从少年到青年、长身体长知识最宝贵的时段,<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个年龄段心智刚开启。用现在的眼光看那时,有好多傻傻的想法,误打误撞的做过傻事、错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五年,正经上学不到两年,还有三年多(实际远不止三年多)不知道干了些啥。</span></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也是一个很有特点、甚至是“史无前例”的年代。<span style="font-size:18px;">人们为那个年代付出过代价。不过我认为,能亲历到那段历史,是无奈也是缘分。</span></p> <p class="ql-block">我1962年从德清到嘉兴,小学五年级转校到嘉兴南湖一小,在老城东的一条叫“新马路”的小街上。</p><p class="ql-block">校舍原是一座叫“玄妙观”的道观建筑,是一座庙宇——小城市把庙宇用作学校是通常的做法,普及教育更重要。</p><p class="ql-block">作为在闹市区的宗教建筑,很具规模,可作为学校就很狭窄了。一下课同学们从教室里出来,不大的院子立马挤得满满的,做早操都没空间挥动手臂。院子地面还高低不平,所有球类就一个铅球。</p><p class="ql-block">上图是我记忆中的嘉兴南湖一小平面图,再北面还有一些辅助设施(如厕所一类的,记不清了)。</p> <p class="ql-block">两年后的1964年,小学毕业到嘉兴三中,那里的大操场、教学楼和图书馆等,犹如进了天堂,白底红字的校徽胸前一别——兴奋不已。恨不得晚上睡觉也戴上。</p><p class="ql-block">宽大明亮的教室里,一人一只翻板课桌,木椅子靠背左上角有约6✘15公分被刷成黄漆,正楷红字标明每个同学姓名——暗示这把椅子,你将在这里坐三年或更久。</p><p class="ql-block">同学们也都来自嘉兴各小学,“建设中心小学”居多,那时也是有就近原则,城东二中为主、城西是三中,当然,还有其它很有特点的中学。</p><p class="ql-block">一下子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很自然,刚开始会跟熟悉的小伙伴在一起,我没有,但新鲜、兴奋让我感觉不到“孤单”,而且很快就融入新的集体。</p><p class="ql-block">当时五年制中学在三中搞试点,有“中四、中五“高中班。初进校看到有不少“人高马大”的高年级同学,觉得他们是“大人”。也很惊奇地发现班里的女同学也像大人一样胸部挺起了。到了那个年纪,自然会注意女生,可自己没啥能耐,没人在意。那就自己玩吧!不过,那时候男女生一般不太接触。</p><p class="ql-block">我们1964年进校的有四个班。我在二班,还有一班学俄语;三班四班学英语。</p><p class="ql-block">也许是巧合,有人说我们四个班各有特点 : 一班郊区学生居多、二班城市工人子弟居多、三班领导干部子女多、四班低年龄学生多。想想还真像那么回事。根据学生特点编班,应该是为了更好地“因材施教”吧。</p><p class="ql-block">当时学校学费每学期17.5元。</p><p class="ql-block">上图是1964年三中的总平面图(由陈学贤提供素材)主要建筑的相对位置不会错。</p> <p class="ql-block">慢慢地在回忆三中1 三中的沿革</p><p class="ql-block">这学校以前叫“民德女中”,是教会学校,最早由一个礼拜堂、一个叫方天井的围合建筑、还有一些建筑组成。解放后排名老三叫嘉兴三中。<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中是纯高中、二中是秀州中学)</span></p><p class="ql-block">那时三中在嘉兴老城偏西,估计是周边有发展余地,六十年代开始学校发展很快,新建了“东大楼、西大楼”两栋教学(实验)楼,大大的运动场(含足球场)和几个篮球场,充实图书馆,引进很多外地毕业来的老师等,成为省重点学校,试点五年制完全中学(后来又改回六年制了)。</p><p class="ql-block">能在三中读书,家长也高兴。有一次天阴要下雨,妈妈借故给我送雨伞。回家后一直叮嘱要我好好读书,感谢共产党毛主席给我有这么好的学校上学。</p><p class="ql-block">上图是自己记忆中的东大楼西大楼。两个楼格局一样,楼梯细部记不清了,自己觉得合理的就画上去了。</p> <p class="ql-block">慢慢地在回忆三中2 三中的特色</p><p class="ql-block">学校足球是强项,64年还代表省里参加大连全国中学生足球赛——对当时的少年,很有吸引力。</p><p class="ql-block">运动场外西北角,专门建有一堵画有1 : 1足球球门的厚墙,球门里根据射门难度画了好多方格,方格里有分值。我记得两侧最边上,自上而下是10、8、9分,最中间是0、0、1分——供同学们练射门意识。那里一天到晚“嘭、嘭、嘭“击球声不断。</p><p class="ql-block">除了校队、后来还组建了二队,作为后备、确保高水准。由有经验的老师执教。队员们也练的很苦。经常能看到一些高水平的足球比赛,也为省专业队输送一些人才。文革期间的“三中足球队”,名气很大。<span style="font-size:18px;">足球进校园——当年嘉兴三中有丰富的经验。</span></p><p class="ql-block">学校图书馆设在老教堂(也称小礼堂)旁方天井西南,有很多很多有趣的藏书,阅览室在教堂大厅里,高高的穹顶,光滑闪亮的水磨石拼花地面,阳光透过窗上的彩色玻璃,让室内一切多彩,夏天在里面很清凉,在里面能让人安宁。</p><p class="ql-block">那里也有喧闹的时候,常有一些文艺节目彩排、演出,一般是在晚间。曾有电台在那里为校民乐队录音,经常能欣赏到“金蛇狂舞”等一些名曲。同学们有学习乐器的氛围,竹笛居多。</p><p class="ql-block">上图是三中图书馆(原教堂)南面</p> <p class="ql-block">慢慢滴在回忆三中3 不是主课</p><p class="ql-block">学校有专门的音乐教室,远离教学楼不影响其他教室上课。记得音乐教室里有一架立式钢琴,第一次看到“真的”钢琴,和风琴声音不一样,很新鲜。更新鲜的是墙上的贝多芬肖像和他的名言“音乐当使人类精神爆出火花”,虽然字面很震撼,当时还不太理解其深刻内涵。还有就是有专业的音乐老师教课,韩老师的歌喉和演唱表情,当时真的“吓一跳”。</p><p class="ql-block">音乐课不仅是学会唱几首歌,还有乐理知识、音乐欣赏和个人演唱。</p><p class="ql-block">第一次在生物实验室上解剖课,几十台显微镜🔬让我震撼。能实际操作显微镜,看到奇妙的微观世界,会激发对科学的向往。</p><p class="ql-block">记得老师的叮嘱是“调试时不要太向下,别把载玻片给压碎了”。</p><p class="ql-block">上图是“方天井”内看四周。</p> <p class="ql-block">慢慢地在回忆三中4 老师们</p><p class="ql-block">学校有很多很好的老师,<span style="font-size:18px;">刚进校时听到同学称年岁较大的老师叫“*先生”,感到有趣,后来也习惯了。</span></p><p class="ql-block">他们都能“忠诚党的教育事业”,但也都有自己鲜明的性格特点,为同学们津津乐道。尤其是后来的文革、文革以后,直到现在,各有各的归宿——祝他们健康长寿。</p><p class="ql-block">记得教我们班的老师们(不一定对)</p><p class="ql-block">校长 <span style="font-size:18px;">陈达唤</span> 副校长 <span style="font-size:18px;">吴鸣皋</span></p><p class="ql-block">语文 陈守人 数学 沈人筠</p><p class="ql-block">物理 骆汉祥 俄语 盛蕙兰</p><p class="ql-block">几何 何仲洛 潘 敏 </p><p class="ql-block">音乐 韩慧新地理 姜以枫 </p><p class="ql-block">体育 杨老师 沈富麟</p><p class="ql-block">还有教导主任方文琳老师</p><p class="ql-block">文革时无法无天,看到吴校长被打时,他反复说“打人不对,打人不对”,让我一直记着,几十年震撼心灵。面对拳头,吴校长本能的反应是“打人不对”,而不是“不要打我”。他还在教学生对与错。</p><p class="ql-block">“打人不对”是从小受的教育,可后来也受了“对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的教育。对孩子来说,要分辨好人、敌人很难,结果就是“听指挥”。</p><p class="ql-block">这,很无奈。</p><p class="ql-block">上图是二班部分男生,向几任班主任 : 潘敏、骆汉祥、沈仁韵老师送花篮、合影。</p> <p class="ql-block">慢慢滴在回忆三中5 生活及其它</p><p class="ql-block">学校有不多的学生宿舍,有些郊区或离校较远的同学住在那里。</p><p class="ql-block">学校也有学生食堂,我记得是为大部分学生中午蒸饭的。</p><p class="ql-block">那时同学们人手一个铝制饭盒,在家里放入合适的大米。早上一进校门就先淘米,加水盖紧放在大笼屉里,午饭时取出吃。虽都有记号,但要一下子找到是不容易的。有时会有一根香肠一起蒸,当年美味。</p><p class="ql-block">还记得淘米方式,是把饭盒装上2/3水,盖上使劲摇几下,两三次后就算淘好了。后来参加工作,在矿山选矿厂看到自磨机,就想起在三中时的淘米。</p><p class="ql-block">那时候很容易饿,上午第四节课就开始饿了。饿了就想吃的,根本听不进老师在讲什么。</p><p class="ql-block">上图是后来的三中校门。</p> <p class="ql-block">慢慢地在回忆三中6 教改试探和教学</p><p class="ql-block">社会建设急需人,基础教育要压缩。当时小学试点五年制有个别学校在搞,中学方向也要五年制,这样把十二年基础教育压缩两年,在人才急需的年代很有意义,虽然当年人不少。</p><p class="ql-block">嘉兴三中作为省重点中学,也在积极地作很实际的尝试。如我们同届的二(4)班,大部分学生是小学五年制的,过几年他们将成为首批十年制学生走向大学。</p><p class="ql-block">当年在这方面,三中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我们也常听到“这是新教材”、“这门课原来是*年级的”等说道。</p><p class="ql-block">上面有调整好的新教材、老师们也在很辛苦地配合大纲教学、为了让学生努力,也有严格的升(留)级标准。</p><p class="ql-block">可不知为啥后来取消了,我觉得具体这事,通过教材压缩、课程调整、教育方式改进等等,是能做到的。</p><p class="ql-block">估计有别的原因才取消的,为啥?我瞎猜可能是有更能快速培养人的中专学校,也在大力发展。</p><p class="ql-block">现在面临老龄化、人口结构不合理,对学制也有这方面要求,也看到网上专家们的议论。人口红利慢慢消失,劳动者提前两年能上手——诱惑不小。</p><p class="ql-block">上图是原本即将要迈入大学的高年级同学,后来和老师的合影。</p><p class="ql-block">网友提供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我的三中学业</p><p class="ql-block">前后那五年——</p><p class="ql-block">一开始懵里懵懂读书,</p><p class="ql-block">后来文革玩个痛快,</p><p class="ql-block">最后稀里糊涂下乡。</p><p class="ql-block">功课,那两年所有课成绩都一般,就是对地理和几何稍感兴趣,66年上半学期期末听说不考试了——欢天喜地的。</p><p class="ql-block">最开心的还有 :</p><p class="ql-block">下午课后的踢足球、打篮球,从此爱好运动。</p><p class="ql-block">图书馆看课外书,喜欢看书伴我同行至今。</p><p class="ql-block">每年的校运动会和春游,短暂的放松。</p><p class="ql-block">每年两次去农村的“双抢”个“三秋”劳动,住在那里约一周很开心,在那里我学会了划农船等农活,以至于后来的当知青,小队农民还以为我是“老下”。</p><p class="ql-block">通常那几年可以学到更多知识,</p><p class="ql-block">实际上那几年经历了“史无前例”。</p><p class="ql-block">不仅是“那几年”。</p><p class="ql-block">很无奈、摊上了,这是“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后来文革了</p><p class="ql-block">去过几个外地所谓“长征”革命大串连。我生性爱凑热闹但年少无知,听他们两派辩论都有道理。兴奋、好奇看着那奇异的世界,被裹挟着旁观了“八一五”和参加了“一一五”。当时不觉得啥,后来想想后怕、也感觉幸运。</p><p class="ql-block">也回过几次学校,接到通知要“复课闹革命”,好像也没上课。就记得有一次在校门口传达室里,潘敏老师指着我们对旁人说——要不是文革,这些是高二同学。</p><p class="ql-block">文革这场闹剧,当时给国家带来巨大灾难,更惨的是会影响“深远”、灾害无穷。当时全过程参与者的“革命小将”,现在看来简直是“鬼迷了心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上山下乡</p><p class="ql-block">后来到1969.3.8.,很无奈地被逼下乡了,和班里的几个同学下到学校指定的大桥公社永丰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了。三中,作为学生管理者,认真地执行政策、卖力地“动员”学生“听毛主席的话、上山下乡”。当然,逼迫学生下乡不仅仅是学校,还有街道和学生父母单位,是全社会总“动员”。</p><p class="ql-block">至此,三中的五年时光,结束了。离校,和刚进校时的心情,大不一样。</p><p class="ql-block">最后一次三中的作用,是下乡两个多月后的1969年5月,所有“自愿”去内蒙兵团的三中同学,以三中为单位在那里登记、集结,一起坐火车到内蒙,被分在巴彦高勒的一师三团六连沙漠里“战天斗地”。</p><p class="ql-block">很多人下乡是被逼的,而去更艰苦内蒙兵团,却是“自愿”的——那些天真的年轻人啊!又一次为理想“出征”,前一次是三年前的满怀激情,这次是无可奈何。</p><p class="ql-block">远离家乡,同学比老乡更亲近。</p> <p class="ql-block">回忆三中</p><p class="ql-block">1969年离开三中,开始人生另一个阶段,但三中给我的印记以及三中的老师同学们的一直伴随,几十年让我受益匪浅——感谢他们。</p><p class="ql-block">巧合的是我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我女儿和很多家庭成员,都是三中毕业。</p><p class="ql-block">完</p><p class="ql-block">谢谢三中校友老李、老郑、老陈和老吴提供图片和修正意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