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秋易水河

苏仁

五零站秋色和弯弯的战备公路

河北易县是个有历史感的地方，历史上属于燕国地盘。燕国国都最初建在琉璃河，由于经常受到山地犬戎侵略，两次被迫迁都易水河，并在此修建燕下都。燕昭王是燕国最有作为的国王。燕昭王中兴时，为招贤纳士修建了黄金台，被千古赞颂。燕被秦灭后，燕太子丹遣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就发生在易县。大概由于这个地方是块风水宝地，所以到清王朝时，又被雍正帝相中做了陵地。此后有四个皇帝埋葬在这里，雍正，嘉庆，咸丰，光绪。抗日战争时期的狼牙山五壮士，更是让它名扬天下。

然而对于我而言，除了那些历史往事，更值得我怀念的是，我在十六岁时就与这个地方结了缘。林彪事件之后，作为战备机动通信大队，我们很快就钻进了山沟。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华。进山时还高唱，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十年后出山之日就已经改唱，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採白不採。真让人有一种“山中方一日，人间已百年”的感觉。社会经过四十年的沧海桑田巨变。我们已经到了：“一霎朱颜变丑老，双鬓向人无再青”的年纪。然而唯有怀念难忘。几天前，在微信朋友圈里看见一位旧同事，在夫人的陪伴下，他坐着轮椅重回五零通信站，不由的心生感慨。人生无非就只有三四个十年，而我们竟然在这条山沟里消耗了最宝贵的十年。对谁也不会是轻易就忘记的。为此就有了这趟易水走秋行。

通信站工作生活区

10月19日开启了我们四个人的易水走秋之旅。四个人来自不同年龄，不同单位。尽管走秋的目的不同，但是驱车易水湖，去赏红叶，去吃河虾，去住民宿，还是相同的，因为半年多的疫情已经把我们憋坏了。而我则更想去寻找往日的痕迹。因为我们的五零通信站就在易水湖下一个小村边。那个村庄叫北头村。

最早易水河有三条，北易水，中易水，南易水。流经清西陵，梁各庄的是北易水，易水湖建成后，中易水和南易水都流入水库。2021年夏季发大水，则主要是指北易水河。

易水从水库向东流出后，第一站就是南头村和北头村。北头村紧挨我们通信站，南头村则紧挨这一带最高峰鹰嘴崖。鹰嘴崖几乎就是我们通信站的标志，每天推开窗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

想当初，易水河两岸的山坡和河滩都是荒凉的大石头，连棵一尺高的茅草都难寻见。这里的草全都被老百姓养的羊啃光了。唯剩下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只有我们通信站的山坡上用铁丝网隔开了，防止了老百姓上山放羊。所以是草木最茂密的一块地方。可现在河滩里林木茂盛，即便站在山顶也看不见河道里的鹅卵石了。转眼南头村也已经变成了太行水镇，家家户户开起了农家客栈，进出开着小汽车。这四十年社会沧海桑田的变化究竟有多大？只有看一看这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山沟就知道了。

我们到达易水湖的当天夜里，住在了易水湖边的金龟码头旅馆。恰巧旅店的老板娘就是北头村人。吃完饭闲聊中，当得知我曾在五零通信总站工作过后，她似乎比我还高兴。问我认识她不？我说。你出生比我离开还晚一年呢！我怎么可能认识你。但是.她为了证明自己很了解通信站。就说，你们最初不叫五零通信总站。而是叫206。我点头称是。她这个年纪能知道这段历史，说明通信站当初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的确很高。正如她言，我们通信总站有三个名字，206是立项的工程代码，工程结束后就改称五零通信总站。因为它管控着沿途带五字头的通信站。比如涞源白石山的504站就是重要的通信枢纽。但是邮政收发信地址，像许多保密单位一样，使用的是31号信箱。

当初进山时，基建还没有完工。道路也没有打通，出山非要向南经北头村，绕道上易水湖公路不可。这显然不符合战备的快速要求。为此，我们在大龙华转进山路不远处，炸开了一个山头，修了一条专用公路。见图2。从此不再向南经过北头村，而是直接向北上国道。

我们初来时，这一带除了水库职工，就再也找不到拿工资的体制内人员了。所以像母鸡，鸡蛋，花生，瓜子。。。这些在城里凭票才能买到的东西，在这里集市上不仅能买到，而且卖的很便宜。这在当时可是个稀罕事。所以每当过年过节回北京，我们总会带回一大堆土特产。周边邻居们总会说，看人家儿子在山沟里，什么都能买到。而且还不要票，不要证。从此以后就总是这个托带点鸡蛋的，那个托带点花生的。托的最多的是带老母鸡。因为，这个在城里根本买不到。结果我们回京的班车，每次就像货车一样鸡鸣鸭叫的。初来时，一只老母鸡也就卖个一块多钱，仅仅一年以后，就卖到了四五块钱。当地的物价就生生被我们买的翻了倍。

那个时候易水湖不叫易水湖，它叫安各庄水库。改名易水湖是两千年以后的事了。

每到冬季，成群结队的天鹅，野鸭子就在湖面上戏耍。有一次我们一群人突发奇想，想打一只回去吃天鹅肉。当我们一群人像原始人一样，手持石头木棍就冲向天鹅时，人家不慌不忙轻轻扇动几下翅膀就甩我们二百米。看着它笨笨地，实际它们很机警。每当它们停下来，就准留一只当哨兵，其余的继续吃喝戏耍。我们没想到，它们的分工组织竟如此严密。

夏天的易水湖也十分好玩，那时候是容许在湖里游泳的。每次我们都会三五个人一组，从东岸游到西岸，来回大约一个小时。游到对岸后，站在悬崖上往水里跳，看谁跳得远。而在游泳结束前，我们还会在湖边石头缝里摸一些小虾米，回去后用煤油炉子一炒，通红通红的十分好吃，至今也是游客到易水湖旅游的必点菜。

每到夏天夜深人静的时侯，即使躺在床上也可以听到易水河的哗哗流水声。偶尔夜里一场大雨过后，当草里还在嘀嗒着雨水时，霎那间，蛐蛐蝈蝈就会在草里大声喧嚣起来。如果这个时候你在楼外漫步，不仅能体会到山里独有的一种寂静，而且还会闻到微微的一股青草湿润的涩香味。

有时候我也奇怪，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小院，竟会让我们这批人一守就是十年？而那十年又正是中国最动荡的十年。四十多年过去后，我以为，这四十年最大的变化就是自我意识的觉醒。那时候人考虑问题都是先考虑，别人会怎么看？而现代人考虑问题都是先考虑，我到底想要什么？正是这种道德评判和利益评判根本区别，才让人们感受到往日和今日巨大差别。

在这山沟里的日子，对我而言，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方面觉得，社会中的那些种种荒谬行为该结束了。中国或将面临巨变。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知识贫瘠感到心慌，前途未扑。直到1978恢复了高考，人生才似乎犹如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1980年当我离开这块小天地走向大学时，我是怀着感激的心情离开的。这块小天地对于我们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义。然而对我而言，我一直以为，它就是我梦起飞的地方。

工作生活宿舍楼区

五零日出

一直以来我都为没有拍到一张五零站日出而遗憾。这一趟走秋之行我显然有备而来。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我就和另一个摄友驾车赶到五零通信站。因为昨夜饭店老板说，这两日河套的日出很美。已经有游客拍到了。只不过太阳一出来就已经越过山顶了。我凭借在这里住了十年的生活经验，立刻判断出明天一定能拍到日出。太阳一定是从鹰嘴崖那个地方升起。那个地方叫尧舜口，只要站我们宿舍楼西侧山顶，就能拍到太阳从东边升起。

从金龟码头开到五零站只要几分钟。当车到了通信站大门口时。却发现大门还紧锁着。显然留守人员还没起床。为此我立刻改为第二套方案：爬山。从北头村开始爬山，那只不过是个小山包。爬到山顶也就到了五零站的西側山顶。中间只隔了一道铁丝网。

当我俩站在山顶时，东方天边已经泛红。这时由于日出的地方和北头村光线反差太大。立刻将相机换调成了HDR模式。

片刻，红日慢慢从红云里露出，东边的天际线色彩绚丽。整个山村还在睡梦里。远处隐约漂着晨雾。那是易水河散发的水气。整个山村还在睡梦里，一切还是像以前一样宁静，连一声鸡鸣狗吠都听不到。就连易水河都因为现在水流量太大，再也听不到过去那种流水击石的哗哗水响了。

虽然一切依旧那么熟悉，但是，早已物是人非了，此一时彼一时，心境宛然不同。能在梦起飞的地方拍到日出东方，对我而言已经是圆梦了。

日出

易水湖秋色

回到金龟酒店吃完早餐，我们就去金龟码头坐船游易水湖。原本我以为对易水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此次乘船游易水湖，也就是陪同他们三个一起看看。但是游完回来后，我才觉得，这次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地方就是易水湖。这个易水湖怎么真的如女大十八变的姑娘一样，变得越来越好看了。似乎具有了一种江南水乡的味道。

当船绕到山后我才知道，其实西岸后面的水域还相当的大。在那里的山上修了环山栈道。上中下三条栈道任你选择游走。虽然它是最近几年才开发出来的，但是这个投资绝对属于点睛之笔。

走上栈道，登高远望，易水湖竟然霎那间有了一股桂林山水般的美丽。水色湛蓝，峰如刀劈，远山如黛，近山正黄。几只船如精灵，游走在湖面，白鹭苍鹰不经意间掠过天空。弯弯曲曲的栈道犹如长廊，环绕在山间。连绵起伏的小山犹如波浪，拥向天边。览众山则小视，放眼望则苍茫。脚下是江南，眼中是北方，很神奇的感觉。随意拍出的照片都宛如是在航拍。这让我那些五零老友都发生了错觉。看来我所谓熟悉易水湖，已经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水迹

彩林

黄花

说到易县就不能不说清西陵，：那个时候的清西陵，除了雍正的泰陵开放以外，其它陵墓都破败不堪，不对外开放。所以去雍正的泰陵遛弯散步跑操。就成了我们每天的必备课。因为泰陵附近有个村子叫凤凰台，村边有我们的一个大功率电台。由于紧挨着凤凰台村，进出都绕不开凤凰台村。时间长了我们就知道了，这个凤凰台村可不简单。自从雍正选中这里作为皇陵后，八旗兵就进住了西陵，成为了守陵部队。西陵附近的村庄，许多人都是吃皇粮的八旗兵。而凤凰台则不同于别村。它是守陵部队的官员住地。在这一带地位很高。直到辛亥革命以后，才断了他们的皇粮，过起了自给自足的生活。所以每当他们说起那些往事，他们都有一种沾沾自喜的优越感。

我在凤凰台期间，正好赶上全国开展批林批孔批宋江的运动。虽然我们远离京城，但是这种运动照样波及到。记得有一次，人们把批判会，设在了易水河边的荆轲塔前召开。会上人们不仅批判孔夫子克己复礼，还把荆轲刺秦王说成是反动行为。当时我就觉得有些胡闹，且不说我们这批连初中都没有读完的人，有没有资格批判孔夫子。即便读完了又懂多少？然而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谁都可以胡说八道，但不能不说。正是这场运动加深了我那个社会的强烈反感。我觉得全社会都在玩一种无聊的游戏。纯粹是浪费生命。虽然我不能反抗，但是我能走自己的路。我开始沉下心来自学英语和初高中课程。为迎接未来的曙光早做准备。

这次西陵之行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发现光绪帝的崇陵不仅小而且还是歪的。比如雍正帝的泰陵是正南正北的，而光绪帝的崇陵是东北方向对西南方向。我猜可能与他发起的戊戌变法有关。戊戌变法最后走向了兵变，这自然会被清王朝视为不孝子孙，所以故意把他的陵墓修歪。这时管理人员说，他死后陵墓还没修好，是到民国时期，袁世凯政府出钱给他修的。你说袁世凯能给他修个好陵墓吗？

光绪帝崇陵1931年就被盗了。1980年时考古人员又进行了一次清理。从光绪帝的尸骨手里，还清理出一件和田玉，和一件翡翠环。据说这是珍妃生前最爱的物件。光绪致死都牢牢的捏在手里。可见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情种。历史上凡是情种当了皇帝，社会就会动荡不安。把清王朝的衰败简单归结于慈禧太后有些过于简单。光绪的书生气想法和王明的书生气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光绪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不接地气。

泰陵

当天结束了易水湖的行程，我们就驱车去了涞源白石山。寄希望看见白石山云海，和红叶。夜宿白石山门口的农家乐客栈。准备第二天上山。谁知当夜拍月亮🌙时被山风吹坏了胃。夜里又涨又疼。第三天天一亮，我就赶紧开车去县城买了一个热水袋。抱着热水袋就上山了。显然就好多了。

四十年前，每次504通信站过来的人都说白石山多么险，多么美。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去那里。这次见到白石山，它的险是不言而喻的，不然也不会被评为国家5A级地质公园。不过现在都是索道上下，也无所谓险了。

那一天晴空万里， 一眼就能看穿八百里巍巍太行。云海是不可能了。快到玻璃栈道时，胃又有些难受，我让他们三个往前走，自己则在一个卖货亭里等他们回来。我抱着热水袋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竟然呼呼入睡了。等他们三个回来时，老板笑着说，你们这个朋友睡得也太香了，山上风这么大，他打呼噜的声比风还响。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占了人家一张桌子，也没有卖人家一点货。奇怪的是睡了一觉后，竟然精神百倍。胃也不疼了，人也精神了，一路下到山底。吃过午饭，准备奔麻田岭去蔚县。

白石山

第三天：我们之所以选择不走高速公路，而特意走国道，翻越麻田岭到蔚县。就是想看看麻田岭的现状，四十七年前我曾和它有过一段驾驶情缘。

1974年为了适应战备要求，我们单位开展了一专多能的培训。无论是什么工种，都要学会开汽车。那个年代，开车是一门专门的技术。一个单位里脾气最大的也许不是局长而是司机。因为即便是局长也要求他。

然而一专多能是当时邮电部长钟夫翔提出的，1973年秋，钟夫翔部长到我们移动通信站视察，他发现我们一辆移动通信车四个组员，却只有一个司机。这如果是战争期间，司机死了，其他人岂不是就只能等死？作为一个井冈山出身的红小鬼，他当即就提出这个问题。这么简单又现实的问题，我们的头头脑脑，上上下下从没有人设想过。所以钟夫翔提出为了适应战备，必须开展一专多能培训。

他举列说，其实开车没有什么难的。我在法国看到七十多的老头老太太还满大街开车跑呢！对此说法，当时根本没几个人相信。他也许害怕底下流于形式，所以就甩下话，明年秋天他还来看培训结果。这样我们汽训队就一批一批办起来了。每期临到结束前，都安排一个月的拉冬季煤实践。拉煤就是经麻田岭到蔚县去拉。对新手而言，雨季拉煤那真是个考验。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干这种活。

七月里多雨，解放卡车拉四五吨煤翻越麻田岭是挺吓人的一件事。那个时候道路都是土路，下雨后道路非常泥泞。上坡时，汽车一个劲的往沟边摔屁股，司机就得拼命往里打轮。那个时候方向盘根本没有助力装置，就靠蛮力打，即便如此，新手会依然感觉汽车是斜着身子上的坡。下坡就更加吓人了。有时候连教练也紧张，挂上一档后慢慢蹩着往下走。不能使劲踩刹车。下去一辆再走一辆。我们那些教练都是青藏高原退伍下来汽车兵，这种路他们见多了，所以有时候到了坡度缓和的地方，他们就假装闭眼睡着了，让我们新手自行处理。好几次下山后，我紧张的后背都湿透了。到了坡底我要求靠边休息一会儿。然而教练一点也不给情面，总是不耐烦地说，那就换一个吧。那个时候把开车是当一门手艺学的，谁愿意少开啊。没办法，咬牙坚持继续前行。

现在回头看看往事，至少开车这件事，真的如当年钟夫翔部长所说，不是一门职业而是一种技能，人人都可以会。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人与人的区别不仅仅体现在知识上，更重要的是体现在见识上。只有见多识广才能融会贯通。只有见识少的人才会死钻牛角尖。

如果拿现在的司机和过去的司机比，就会看到很大的不同。现在不合格的司机也比比皆是。许多以前开车的基本礼貌也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比如以前开车，会车时别人给你让了路，过去后，你必须按两声喇叭，滴滴，表示感谢。他听到后会给你回一个滴滴，表示不谢。过去夜间开车，是严格不许按喇叭，只能用远近灯光管控来表示。如果你不小心按了喇叭，教练会骂你个狗血喷头。而现在的司机绝大部分不懂灯光管控。驾校也没有夜间开车的培训项目。所以造成了一些人不懂什么时候打近光灯，什么时候远光打。当别人示意关闭大灯时，也看不懂，还以为别人在恍他。所以说，过去开车体现的是一种驾驶文化。现在开车体现的是一种个性随意。

这次过麻田岭发现，麻田岭已经成为了户外汽车运动基地。由于这里的气候明显比涞源白石山还冷，风也大。窗外的景色也早已萧条了。所以我们只好匆匆而过。

我们在蔚县县城住了一夜，就决定赶快往八达岭赶，因为感觉内蒙额济纳疫情正在扩散。所以返京第一站就是检查站。进了检查站我还可以去看八达岭国家红叶公园。躲开G6，我们走G7进京。幸运的很，没有排长队等待检查的车，检查站只有我们一辆车。大家高兴了一阵就真的去了八达岭国家红叶公园。

开到门口时发现，停车场看红叶的旅游车不少，但是没人收费。当我们正在纳闷时，发现下山的人都垂头丧气。说爬了半天连个红叶毛也没看见。这时公园管理人员告诉我说，今年雨水大，红叶没等红了就开始落叶了，所以别再看什么红叶了，今年无红叶。抬头看两边山岭也的确如此，只有残败的绿叶。打电话给去四川，湖北看红叶的驴友，得到的反馈也是那边红叶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回到家中，看到电视台还在忽悠大伙去看红叶。不禁有些愤慨。现在的媒体还有一句真话没有？到家后接到的坏消息就是北七家宏福苑成为了疫情重灾区。两个从额济纳看胡杨林惹的祸。为此防疫，警察也都来询问我行程。这时电视里已经播出，返京人员不能直接进京，需在进京口隔离二十一天。天啊！我在蔚县决定快速回京实在太及时了。这几乎就是2020年1月20日，我在黄山决定及时回京的翻版。

八达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