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散文】秋日晨图

蓝剑

秋日晨图

鸽子

上学的上班的该走的都走了，小区终于安静下来了。

这是一个扁长形的花园，也可以说是公园，位于小区与大马路之间。人们每天上班、上学、买菜什么的，凡是需要出门的都要经过这里。

太阳似乎刚刚从睡梦中睁开惺忪的眼睛，把懒洋洋的光洒在花园里。经过春和夏的历练，秋日已经成熟了许多，或者说低调了许多，再也不晃眼睛，不焦虑，也不动不动就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把知了逼得声嘶力竭地那么暴躁了，没有了不依不饶的锋芒，变得温柔而又明媚起来。晨风躲在树叶里、花枝间、草丛中，感觉似有似无，似无却有，窸窸窣窣地弄出细小的动静，力道恰到好处，让人好不舒适，好不惬意。

　　一溜的紫娇花正在蓬勃生长，快要到了开花的时候，有的已经等不及了，就早早地开出了紫色的碎花。与之相伴的长叶蝴蝶草也凑起了热闹，三三两两地开着蓝色的小朵儿。她们都在温柔的风中轻盈地摇曳着，三两只蝴蝶飞舞其间，不知道是谁在为谁伴舞。

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宝宝就立在花带的边上。一只蝴蝶在这对母子的身前身后肆无忌惮地翩跹着。小孩子笨拙地拍着肉乎乎的一双小手，试图抓住蝴蝶，但这只蝴蝶却从他的手边从从容容地飞走了。他摇摇晃晃地迈着稚嫩的两腿，努力追赶着蝴蝶的身影，妈妈也在一边欣喜地为他喝彩、鼓劲，但宝宝显然追不上蝴蝶，最终无功而返地扑向妈妈。

　　一只小狗忽然撒起欢来，把毛绒绒的尾巴翘上了天，接着卷成一个圆圆的圈，像是在得意地表演，又像是炫耀，把这圆圈很是骄傲地高耸在屁股上，然后加快脚步把身后衣着华丽的女主人甩得老远。大概是看到蝴蝶了，便一头扎进紫娇花和蝴蝶草的丛中，与蝴蝶捉起迷藏来。它在里面扑腾来扑腾去，两只前爪在空中有一搭没一搭像模像样地做着抓捕动作，却总也不能成功。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显得异常的兴奋而又非常地认真！那只蝴蝶像是故意逗着它玩，就在它的身前身后蹦蹦跳跳般翻飞，并没有远走的意思；有一次它居然一爪子险乎儿扑着了，但那蝴蝶敏捷地一个腾跃，又飞走了。直逗得它忽前忽后辗转腾挪，结果什么也没扑到，只好偃旗息鼓地撤出来，一路撒着欢儿返回主人的身边。

　　花园分北头和南头。北头连着隔壁正经八百叫“花园”小区的花园，被几棵高大的古榕树和椰子树遮蔽着，貌似一片幽深的林子；南头紧邻一条垂直的小街，树少，显得开阔，所以地上种着各色的花草，微缩的儿童乐园、小广场都在这里。因此南头明显要比北头热闹。太阳升高了，北头的林荫深处，桔黄色的光刺透树的枝叶，形成一束束粗细不一的光柱从上面探下来，远看去，里面有几缕缭绕的薄雾，在那些光柱间袅袅娜娜地氤氲着。有光柱斜斜地打在树下永远都是一尘不染的公园椅上，把条形椅的轮廓涂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因此这儿总显得那么安详，宁静，又似乎带着几分神秘，几分仙气。就有老人在这带着仙气的林子里悠闲打起太极拳。

这时南头也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下。这儿不仅有蝴蝶翩跹，狗儿撒欢，更是那些学龄前的小孩子们玩耍的天下；他们在大人的陪伴下溜滑滑梯、钻蘑菇房、过天桥、玩沙子，一个个玩得特别地欢实和投入。当然，小广场这时候也热闹了起来，一群上了岁数、穿着统一舞蹈服装的妇女，在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声中跳起集体舞来。她们显然是刚刚从烹制早餐的灶台上下来，送走了上班的和上学的子女以及孙子女，利用出门买菜的这一点儿空闲，见缝插针地跳上一会儿；因此小广场的边上总是零星地摆放着买菜用的小拖车或袋子。

　　不时有人顺着大马路的边上——花园的外侧匆匆路过，多半是年轻人。大概是晚起了，上班的时间又迫近了，所以脸上总有急急的神色，一副来不及的样子，与缓慢地打着太极拳的老人以及这些悠闲地跳着舞的大妈形成鲜明的对比。

花园以前属于小区物业，被幽黑的雕花铁栅栏围着，供业主休闲。现在政府统一管理，护栏拆了，把主干道边上许多这样的花园串在了一起，成了市民共享绿地。倘若眼睛是一架摄影机，这时候随着无人机的徐徐升起，就能向更高更远的地方看去，就看到花园渐渐融入这条宽阔的、沿途又有着许多花园相伴的大马路，从而使这条从早到晚都是车流滚滚的城市主干道变得姹紫嫣红起来，煞是壮观。

　　再升高，再升高，画面便与这座广厦如林的城市彻底融为了一体。而刚刚从海上升起来不久、尚带着桔色的太阳，也给这座年轻的城市带来了新的一天新的气息，使她变得朝气蓬勃起来！这时，耳边仿佛响起舒缓的晨曲，一遍又一遍，百听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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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