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浔阳醉》</p><p class="ql-block">——夜步官牌夹江堤有感</p><p class="ql-block"> 浔阳江畔,我没有送客,送去了黄昏依恋的彩霞,迎来了秋风孤傲的高冷。</p><p class="ql-block"> 我从泰山路往北跨过沙浔铁路线来到官牌夹外长江堤边滨江公园,这里印踏了太多夜练人们的脚步,还有诸多广场舞人们的丰姿,当然也有我时常巡堤的踏印。 </p><p class="ql-block"> 长江堤防抗洪广场路段[原九江水泥造船厂]往东至长江大道路段[原春安里]大约三四公长的区域通称官牌夹。隶属七里湖街道管辖,为八里湖连通长江的陆地缓冲,也可说是长江几千年奔流冲刷出来的滩涂平原。历史上它久居浔阳城外,洪涝频繁,人口村落并不很多,且多为渔民,并伴有种莱打粮为生。传说里《水浒传》中的著名人物“浪里白条”张顺就世居官牌夹。而近现代,随着鸦片战争的失败,九江作为通商口岸,受到帝国主义的裹挟发展,官牌夹才逐渐纳入九江市西效。但抗日战争的爆发让原本有些起色的发展变的萧条起来。解放后,原住民陆续回迁加上湖北安徽等地灾荒流民的注入,还有沙浔铁路线的连通,特别是九江国棉一厂的蓬勃发展,给官牌夹这片区域带来质的飞跃。但百年一遇的九八特大洪水也是在这(现抗洪广场原九江水泥造船厂)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恫吓着九江,震惊了国人。也正是在这块土地上已经故去的董万瑞将军〈前南京军区副司令员〉带领着他的士兵向全国人民诠释了什么叫钢铁战士,什么叫保家卫国。他们用血肉之躯在此上演了震撼世纪的和平年代之战争史诗,让九江、江西乃至全国人民将永世铭记。</p><p class="ql-block"> 如今的官牌夹地区高楼林立,街市繁华,医院学校,商超配套一应俱全。昔日的湖滩沼泽踪迹难寻,更是看不出曾经被洪水侵袭肆虐过的一丝迹象。即便跨过了江堤,也是靓丽清新的滨江公园,以供广大居民游者休闲耍玩!</p><p class="ql-block"> 我顺着泰山路第8号江堤闸口进入堤内,慢慢向东踱去。十月的长江,江水已褪去很远,距满水期相差十多米水位。但宽阔的江面依然水路繁华,上朔武汉重庆,下泛南京上海。过往的商驳货运谨谨有条,悠扬的船笛号角不时争相竞起。只是少去了从前经济实惠且不失奢华的客轮,水路客运被淘汰应该是时代进步节奏向快的必须吧!</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是上个世纪未,1997年的秋天,二十岁的我对社会的一切新鲜事物都有热爱。从九江客运码头(现早已停运)登船,独自乘坐着那艘也记不清名号的客轮(那时也有人们叫它大火轮)西上武汉。只记得客船有三四层高,初登游船的我抑制不住对新生事物的向往与好奇。在我的三等仓床位上呆不了几分钟又窜上了船顶,凭栏远眺,饱览沿江的无边风景,吮吸迎面的浩荡江风。拿着自己在上海花四百元买来的傻瓜相机一通乱拍(可惜照片到现在多已损毁),哪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阻拦不住我呼吸新鲜空气的脚步。虽然已记不清当时在船上欣赏了什么,但是记得那时的人很兴奋开心,很有成就感(因为坐过大火轮了),哪怕只是一个人的旅行。</p><p class="ql-block"> 再向江北望去,那已不再是江西,荆楚大地由此延伸,向西向北触踫着我华夏大地中原正中。</p><p class="ql-block"> 二十多年过去,江北的夜景还是不尽如人意,只有稀稀散散的几点灯光和为数不多的几幢楼房。这也足以证明一江之隔的湖北黄梅这些年并没有太多发展,当然我说的并不是黄梅市区,而是沿江的小池,分路,新开等镇。也难怪,毕竟黄梅属于县治,而九江属于市治。再者,九江两座长江大桥的飞架,更是吸引了众多的江北人南来九江购房置业安居。其实江北的黄梅县南部广大区域在民国前期均属江西九江辖地,只因时任民国行政院长的孔祥熙身临九江视察洪灾情况时,一句并不严谨的分江而治,才把九江在江北的大片区域划归了湖北管理,时至今日这片失地也成为了九江乃至江西永远的痛。如果不是那样,猜想今日的北岸黄梅也会如南岸的九江一样高楼林立,商贾云集。长江南北定是共享一色的繁华。</p> <p class="ql-block"> 再往东走,堤内有一片护堤林,从江堤往江边算起,有近五十多米宽的杨树林地带,林中铺有一条弯延的石板小径与江堤并行,其间间或安放了一些大理石椅櫈,以供游人小憩。沿道的地角之上也装有色度柔和的地灯供以照明。不时往来夜练的人们,东西相向,今日,天微风微凉,行人不是很多。走出杨树林大概一两里地吧,一片开阔的小草坪映入眼帘,中间或栽有银杏,或香樟,或丹桂等树木,并摆造有奇石假山,还有整齐的夹竹桃小道,靠江一面则有垂柳轻拂,甚是温馨。而堤外则为滨江大道,道路南侧可见高大的望江天悦、民生揽江郡、翰江府等高档小区。街边灯火繁胜,一楼临街的店面可作点小买卖,也有较大的连锁酒店和足浴休闲场所。</p> <p class="ql-block"> 回看江边,隔些江段就有戴着头顶灯或操着手电筒的钓客在夜战。他们中有退休的老者,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情侣,更多则是资深的半职业钓手。象抖音中的邓钢、刘涛、徐亮、刘志强等那都是拥有专业团队的职业钓手,而半职业钓手则是在工作之外把相当一部分业余时间用来钓鱼,而且设备装置也相当了得,平时鱼获也是颇丰。我闲时也来钓过鱼,只是水平有限的难以出手,不过偶尔看到人家有钓到大鱼,也还是蛮有兴致并能与人同鸣共奋的。</p> <p class="ql-block"> 我在草坪边上的一块假山石上坐了下来。堤外天海柏唐大酒店里飘出了炫丽的霓彩,泼洒到了草坪上空的银杏树干上,还有丹桂树间的迟开的花簇之中,还有我轻松惬意的躯体之上。循着丹桂的晚香,我忽然嗅到一阵清脆的二胡声。顺着二胡的声音,在草坪另侧的一块假山石上,依稀看见一位老者面江而坐,悠然自得的拔弄着他的琴弦。我开始慢慢浸入到他的妙音当中。</p><p class="ql-block"> 一曲荡气回肠的《粱祝》似乎在述说弹者也曾曲拆动人的过往和耐人寻味的辛酸;紧接着一曲《让我欢喜让我忧》也是情深意切,让人思量绵长。可能一曲还没弹完全,另曲我最喜欢的《相思风雨中》又清亮出场,虽只是二胡独奏,但它抑扬顿挫的高低音起伏和颇具怀旧的感染也是让我痴迷陶醉有加。只是老者的心态或是节奏变化也比较迅速,在《相思风雨中》还欠一小段沒拉完时,欢快奔放的《九十九朵玫瑰》又跳跃了起来。料想老者年轻之时,思想必然前卫开朗,感情也多细腻,生活积淀更是浓厚且多有乐观向上。当然他自身的故事一定会让你多有幻想……</p><p class="ql-block"> 我大约静心的欣赏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突然就有一种和他交流的盼想,于是我轻声的迈步踏草坪来到他的侧后方六七米处,只是他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二胡声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拥趸的靠近,我再也不忍心靠近半步去打破他美好的意境,于是转退他后方石椅上坐下,继续欣赏起来。也许是我自认为谨慎的方位移动打扰到他,也许是其它原因,他没拉几把却停了下来,开始回身收拾起他的行囊来,一个二胡背包,一个小型的读曲扬声器。而我也只在此时才看清他的真实面目:六七十岁左右,中等身材(1米6到1米7间),不胖不瘦,平头方脸,只是头发白去不少,他面部整洁,没有多余的须发。上身穿着一件可能是工厂服装的红灰加克,拉链齐胸微敞,下身一条黑色西裤配白色旅游鞋。清爽整洁,给人感觉就象一位憨朴的邻家大叔,或是一位退休的高级工程师。料想年青之时定是一位帅不可挡的追风少年。老人家抬眼发现了我,礼貌的朝我点头轻笑一番。我急忙起身迎上前去:“打扰您了,害得你无心弹奏。”“没有,没有,”他看看手表:“到点了,也该回家歇息了!”“大叔,您拉的真好,我都听了好久了。”“哈哈哈,随便弹着玩的,没拉好,让你笑话啦!”“我说真的,您的二胡的确把我的心给拉动了。”“客气了,我真拉的一般,谢谢您的高抬,你慢慢玩,我也该回去了。”老人家边说边提起他的二胡自然的朝堤外撤退。“好的,您走好!”望着老人离去的身影,我欲言又止,略有失望。本想与他再多聊几句,八卦一番,但是实在不便打扰他归家的行程。看看手机,哦,已快九点了,原来不是我催扰了他的弹奏,只是地球的转动固定了他的行程。若是没有他人行为的提醒,我却还要在这独享浔阳江风的惬意。</p><p class="ql-block"> 该回了,期待日后还能踫上这位善奏的老者,静享那免费的温馨乐章。当然还有那轻柔的灯光旖旎的江风让我再醉于这迷人的浔阳江畔!</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图文:何图。</p><p class="ql-block">2021.10.30。</p><p class="ql-block">22:01'。</p><p class="ql-block">江西.九江.</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