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场 院

颍川学士马银锋

我的家乡是禹州市小吕镇岗马村,岗马又是小吕镇政府所在地,交通发达,北上省会郑州80公里,东到许昌30公里,南下平顶山38公里,西去洛阳130公里。距京珠高速公路30公里,到新郑国际机场50公里,离许昌-平顶山-南阳高速公路襄城入口9公里。豫S103省道和平顶山-禹州铁路并列南北横贯全境,郑尧高速公路禹州南站就在岗马村北口与豫S103线相交,郑万高铁也与郑尧高速在乡境交织,相伴而列,并驾而行。郑万高铁禹州东站距离岗马不到20公里,加上小吕镇28个行政村通柏油公路,形成了以岗马为中心的四通八达交通网络。 大场院这一个名词,应该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民公社化生产队时期的历史产物,它是农村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大场院在生产队时期,基本上每个村子都有,规模大小不等。它是农村里将成熟的庄稼聚集起来再粗加工的场所、分配劳动果实的院落。一车车庄稼运到这里来,经过晾晒、脱粒后,根据每户挣得工分的结果分配到各家(此时的生产队会计员进行核算、保管员实物分配是最忙碌的时候)。场院屋里面则存放着叉、耙、扫帚、扬场木锨、刮板、碌碡之类的农具。每当到了夏秋季节,农作物成熟的时候,大场院是最派上用场的地方、也是农村最热闹的地方。每个大场院里也都挖有一个地窖,一半入地下,一半出地面,冬暖夏凉,作为烟口季节社员群众们躲避酷暑,检烟以及存放烟叶的好地方。岗马北边相聚五里地的黄榆店村南口路西,也有着一所规模不小的大场院,场院里还搭建有戏台子呢。 我们岗马大队是岗马、咬庄、晏口三个自然行政村,九个生产队。岗马寨的四个生产队各自由北向南沿着公路,都开设有供过路的车马行人歇脚的大场院(也有叫车马店)。由北向南依次为三队场院、四队场院、二队场院、一队场院。四个生产队场院,三队场院最北已经出了村子,一队场院在南边,就数四队和二队的场院位置最好,正处于岗马古寨西寨门口附近,属于南来北往交通热闹街口。平时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歇脚的也格外多。 我家属于岗马大队第一生产队,故此我们队的大场院位于最南边,位于公路斜拐后呈西北东南走向与往白庄去的丁字路口东北角。南临公路,北临岗马古寨壕,东边为我们队的耕地。大场院占地面积大概有八九亩地大小,南北长一百多米,东西宽约五、六十多米,场院大门朝南,临公路搭建有三间大草房,又称茶庵,茶庵的南侧偏东开有一个大门,门西侧距地一米高,开有一个高宽各有一米五左右的大窗口,窗口内侧则是大灶台。茶庵西侧靠山墙处又搭建有一间小草房,是生产队的定点理发铺。理发师傅是一个名叫王德法的中年男人。依稀印象里他大概有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大背头、面容消瘦、颇有农村教师风度的舞阳人。沉稳做事,不爱多说,待人厚道实在,理发技术精湛,颇得村民们称赞。场院前记得还有两颗老槐树,树下用石头垫支了两扇被盗墓贼盗掘古墓时挖出来的青石墓道石门,作为南来北往歇脚喝茶吃饭时的案台。每个石门长有一米八左右,宽有八十公分,厚有三十公分,上面雕刻有青龙白虎玄鸟祥云等精美图案。还有两个同样长度的青石门杠,作为座墩。大场院四周围墙都是那种一人多高的土墙,土墙上会长有野草。场院内非常开阔,停车方便。院内北边是中间间隔一丈多并排两个炕烟的大炕屋,屋顶是铺盖的小青瓦。西北边是一排青瓦房,东侧有几十颗桐树,西南侧则是一个半出地面的地窖。那种半埋在地下的长方形地窖,地窖南北长约十二三米,东西宽约五六米,窖底距离地面有一人多高,地窖里面四周青砖砌就,水泥抹面,地面也是青砖铺地水泥抹面,冬暖夏凉。地窖顶部是用青砖箍就的半圆拱形顶,外用水泥抹的非常光滑。两侧各开有两个二尺见方的采光窗口,上下地窖的台阶通道外造型也是用青砖砌筑成一个倾斜型的圆筒子,窖口为高两米五左右三角尖顶,同样用水泥抹面。那时我们老家各个生产队里都建有这样的地窖,用来到烟口季节社员们在地窖里检烟以及存放烟叶的避暑场所。 大场院里北边的炕屋,每到烟季时,是生产队炕烟的专用房屋。我大伯就是一个精通炕烟火候的炕烟能手。我记得我在上小学二年级时,晚上是跟随我大伯一起睡觉的。我大伯是解放前1948年就入党的岗马村第一任农会主席,一个老布尔什维克。被生产队委派到场院这里的炕屋负责专职炕烟,我也就天天晚上喝过汤后就和大伯一起回到场院子里,躺在凉席上,仰望满天星斗,倾听大伯给我讲故事。每到开炕卸烟的早晨,社员们都会兴高采烈地聚集在炕屋周围,由队里青壮年们抽调出一个,只穿一条大裆短裤,就钻进酷热似蒸笼的炕屋里,开始从搁架上一杆一杆地往外传递着卸烟,金黄色的烟叶散发着微微焦香气息,让辛劳一季的社员们看到了收获的希望。因为烟叶是经济作物,生产队每年都会种植烟叶,通过育烟苗、栽烟、打烟、上烟、炕烟、检烟等一系列繁杂的劳动工序,最后把烟叶根据品相质量分拣成不同等级,如:上一、中三、末级等,打包后送到烟站通过烟站技术验烟员的抽检,合格过称后就可以凭条领取卖烟款了。社员群众们也能够从生产队里分到相应的卖烟钱,你能说社员们看到被我大伯炕出来的“金色黄金叶”能不高兴吗?每到开炕卸烟之时,场院空地里就一排排地摆满了刚出炕的金色烟叶,象征着人民群众对幸福生活的美好渴望。记得那时候每年的烟口季节,也是社员们最开心的季节,也是烟站最繁忙的时候。每天烟站都是被四里八乡卖烟的农民们大车小车地从烟站院里收烟口处开始排队等候卖烟,一直排到出烟站沿公路边一长溜,烟站附近卖瓜果摆摊的也格外多。 而我们老家禹州直至许昌老地区,烟叶都是全国闻名的。许昌烟草生产历史悠久,是中外闻名的烤烟产地。许昌烤烟色泽金黄,组织细密,厚度适中,油分充足,香味浓郁,吃味醇和,是国家高级卷烟原料和外贸出口烟的生产基地。烤烟远销世界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许昌已成为烟草种植、复烤、经营、储运、卷制、机械、科研、教育的系列中心。1958年8月7日,毛泽东主席到许昌地区襄城县视察,看到大片大片长势繁盛的烟田时充满激情地称赞道:“你们这里成了‘烟叶王国了’!”自此,“烟叶王国”就成了许昌的代名词。 岗马村作为人民公社政府所在地,临街公路两边也分布着各类相配套的机关部门:工商所、税务所、信用社、供销社、粮所、机械厂、食品站、卫生院、水泥厂、公路段、烟站等。岗马烟站有两个,北烟站和南烟站。 <p class="ql-block">  禹州之境物华天宝,沃土生金,地上地下资源丰富,陶瓷业发达,享誉海内外的钧瓷即产于此,这里盛产小麦、玉米、红薯、中药材等,是全国著名的优质烤烟基地、粉条和重要的中药材集散地。矿产资源丰富,已初步探明的矿藏有煤、铝钒土、稀土等30余种,其中煤的总贮量为90亿吨,是全国15个重点商业煤基地之一。由于平顶山煤质好,专门供应大型国企如武汉钢铁厂等,一般都不对外零售。故此豫中一带的农村烧煤,也大多都是来到禹州煤矿拉煤。我记得那个年代,公路上经常看到不少拉煤车。有用汽车、拖拉机拉煤的,也有套马车拉煤的,更有不少成群结队用架子车拉煤的。用架子车结伴拉煤的,都是用谷子杆(俗名杆草)编织的栅围子圈围好,以使拉车行进中煤土不洒落。拉煤车的人大多会用两根木棍插在煤车前部,中间系上一块床单做风帆便于借助风力行车。公路沿线的场院茶庵就为这些拉煤车的提供了歇脚的场所。平时生产队也会委派一些年轻小伙子们晚上轮流到场院里看场,也就是值班看护的意思。场院所开设的茶庵里,有我们一族里的文治伯为主厨,负责为歇脚的过往客商们做饭炒菜,也会每次委派两个妇女到茶庵里帮厨,负责给来往歇脚或住店的客商烧水做饭,一般一轮十天左右。那个年代,能够吃上一个烧饼或锅盔就非常开心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少年放养孩,每到放学后或星期天及节假日里,就会牵着一两只羊和一起放羊的小伙伴们到南地去放羊。那时公路两旁都是栽满了两排高大的白杨树护路,我一边放羊,一边和小伙伴们攀爬到杨树上折下大捆的杨树叶,抱回家喂羊吃。大场院里也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去玩耍的好地方,尤其是最喜欢爬到地窖拱形圆顶上玩滑梯,其乐无穷。每逢轮到我母亲去茶庵值班烧茶做饭时,我就会在家里挖上一兜面,缠着让母亲给炕一些烧饼带回家吃。</p> 那个年月,拉煤车的大多都是农民,出门在外不舍得花钱下馆子,就捎带些烙馍饼子之类的干粮,遇到场院茶庵歇脚时,就讨要一碗开水泡馍吃。如果是自带面粉做面条时,就只收一毛钱的加工费,白开水二分钱一碗。如果想把自带的烙馍饼子加些青菜叶在锅里泡馍吃,那就只收五分钱的加工费。等拉到煤后返程时,也有的拉煤客会在半途中遇到自家人来接应,帮助拉绳助力而返。 <p class="ql-block">  记得在1975年邓小平主持国务院工作之时,那时候在邓小平的提议下,为了让广大人民群众提高生活水平,全国兴起队办副业、学校勤工俭学之风。我们老家也跟着形势发展而行动。岗马小学师生们养起了安哥拉兔子,岗马联中办起了电池厂,生产了手电筒用的干电池。我们岗马大队第一生产队,当时的队长是马付位,会计是石根柱。后来也响应党的政策,在大场院里办起了岗马鞭炮厂。至今我还记得鞭炮红色包装封纸上贴的彩印封贴是底色为天蓝色的,四周白边。上面是一挂在开花炸响的鞭炮,下面是黑色宋体字“河南省禹县小吕公社岗马鞭炮厂”。队里抽派了六个姑娘们到鞭炮厂做工。我记得有我大姐马花莲、马改玲、李秋莲、石梅荣、石香芬、马彩杏。我的一个堂哥马保珍也被委派到鞭炮厂做工。鞭炮厂生产主管是马新谦,仓库保管员石周营。鞭炮厂开办起来后业务还是很不错的。临近年关时,队里会抽调一批年轻小伙子们骑着自行车走街穿巷地四处兜卖鞭炮,我放寒假后也背着一个小书包,里面装了七八挂鞭炮到公路西侧供销社前摆路摊兜卖鞭炮。那时的鞭炮一般都是二三百响的,大的五百响,最大的也不超过一千响。二百响的一挂卖三毛钱,三百响的卖四毛钱。我书包装的也就是二三百响的。</p> <p class="ql-block">  岗马鞭炮厂在1979年的深秋农历十月份,发生了一场爆炸事故,直接被炸死了一个人,导致停办了。记得我当时上小学四年级,那天上午八九点多,正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时,突然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师生们都震惊不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传来消息说鞭炮厂爆炸了。闻讯大家都一窝蜂地往大场院方向跑去。当时的岗马小学还在岗马古寨北街的石大户院子里办学,大场院在寨南,相距有七八百米远。跑到大场院一看,我的老天爷啊,整个大场院被大片滚滚的浓烟所笼罩着,就连公路上也因为浓烟影响到了车辆通行。被炸的是场院北边西侧那座炕屋,炕屋的整个瓦房顶都被掀翻了天,四周围墙都被炸塌了大半截。南寨壕里也散落了大片的碎瓦片。听现场的人说石周营当场就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已被群众拦车送到县北关医院抢救去了。我赶紧打听我大姐她们咋样?所幸事故发生时,我大姐她们一群姑娘们都在地窖里做工呢。当时爆炸时,地窖里面的一群姑娘们都被吓得惊慌失措。我大姐冲出地窖后一看,脸色都被吓得苍白,扭头就往相距五六百米远的公路西边牲口屋跑去。当时生产队里正在牲口屋里开社员大会呢。等我大姐气虚喘喘地跑到牲口屋看见生产队长马付位时,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到:“付位大,快、快、快点吧,炮厂爆炸了!“,当时正在主持开会的生产队长马付位闻听,当场就被惊吓得脸色惨白,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大家往大场院奔去。事后听现场其他知情人说,当时只有石周营一个人端着一盆炸药去炕屋里,不知为什么嘴里竟然还叼着一根烟,忽略了安全生产的警钟,结果不幸遇难。岗马鞭炮厂遭此一劫,也被上级勒令停办了。</p> <p class="ql-block">  自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的春风刮遍了大江之南北,黄淮之左右。随着农村实行生产承包责任制的大力推行,农村集体经济模式逐渐解体,农民生产积极性大为高涨,多种经济经营方式应运而生,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也逐年提高。私人买车的现象也逐渐多了起来,临街公路上拉煤的运输方式也逐渐以机动车辆为主。过去那种拉架子车、套马车拉煤的也逐渐消失了,为拉煤车的苦力汉子提供歇脚喝茶的大场院老茶庵,也逐渐失去了客源,慢慢地衰落了下去,大场院也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p> 现如今,随着岁月的变迁,乡村大场院有的成了宅基地盖满了房屋,变成了村民的院落,有的建成起了乡镇企业,有的正在新农村城镇规划。岗马村最北边的三队场院,后来被岗马公路段购置后改建成了新的公路段场址。位置最佳的二队、三队场院,也被各队建成了旅社以及临街门面房用来出租,街市繁荣。我们一队的老场院,也逐渐被荒废了。茶庵前的两扇古墓青石板门,也被村民拉回家铺路,后又听说禹州市公安局在岗马破获一起古墓盗掘案时,禹州市文物部门把破获收缴的一些古墓文物与那两扇雕花大青石板门一起被起出拉到市文管所作为文物保护起来了,也算是没有埋没了这些颇有古墓研究价值的历史文物。 生命中,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如影随形,时刻萦绕心头。那个记忆中的乡村大场院,如缕缕炊烟,时刻飘扬在心底深处,须臾不离。<br>  而我所熟悉的儿时伙伴早已步入中年,奔赴在社会大家庭的各行各业,我挚爱的长辈们,有的也已离我而去,静静地长眠于地下。曾经发生在大场院的故事,曾经经历过奏响的田园交响曲,那是我儿时岁月里永远擦抹不去的记忆,脑海里永远飘溢着恒久的庄稼清香,虽然早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但对大场院朴素、真挚的情怀总是不舍割开。每当对着90后和00后的孩子们说起过去发生的事情时,从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好奇、不解的神色,急于想知道以往的陈年往事。乡村的记忆里蕴含着一种不屈的精神。而乡愁,不仅是一首充满惆怅的歌谣。它是一代代的延续,把昨天、今天、未来凝练成历史的长河,让古老的乡村在岁月的更替中涅槃重生,愿乡村的今天和明天一样美好!儿时的少年牧歌、玩耍过的洋火枪、攀爬过的老柿树、乡村大场院,就是存在于我人到中年时心中那无限记忆中的一种难以忘怀的精神寄托,一种淡淡的乡思、一种悠悠的乡情、一种怀旧的乡愁…… 在那难以忘怀的故乡回忆里,那盛夏的夜晚,大场院附近的人们吃过晚饭,就会三五成群地带上草席、手持芭蕉扇,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交流持家经验,唠唠家常。谁家的儿子、姑娘是哪年出生的,今年多大了,谁家的孩子在外从事啥工作多有出息等。大场院里凝结着农民的欢笑与汗水,描绘着、憧憬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大场院结束,又从大场院开始。我们小孩们则可以常年在大场院上玩翻跟头、滚铁环、打四角。借着朦胧的月光,在夜色下往转于草垛之间,玩捉迷藏之类的游戏,当然还可以无边际地尽情疯跑,个个蹿得满头大汗。大场院的北边临着岗马古寨壕,沿壕边长了一溜好几颗大柿树,每到秋天九月霜降时节,柿树上就会挂起了一个个的小红灯笼似的红柿子,我们放羊孩子们就会攀爬到柿树上摘红透了的烘柿喝,感觉倍儿爽。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在大场院里度过了欢乐的童年。 到了冬季,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发出飕飕的响声。大场院里也就只剩下麦秸、谷秸、大豆秸草垛了,这里又成了麻雀聚集的热闹地盘儿,群群飞鸟在空中盘旋,检食起人们落在柴草垛里的零散粮粒。而在我们心中总盼望着赶上几个连续的下雪天,在此时,因为白雪长时间覆盖田野,就连树枝上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鸟儿们觅食的范围急剧缩小,放学后的我们就会在大场院的雪地上,打扫出其中一块空地,撒下一些谷粒、碎米之物做诱饵,支起箩筐连接上细铁丝,躲藏在场院屋里面的门缝旁守株待兔,静静地等待一些急于觅食、贪吃的麻雀进入我们设下的埋伏圈。每当箩筐倏然落下,大部分逃离四散,蹭蹭地、远远地飞开,唧唧喳喳惊叫个不停,飞落于场院屋脊上、周围的树枝上,眼睁睁的、无奈的注视着我们,擒获它们的同伴。我们此刻的欣喜心情真是难以表达,狂喜之状,溢于言表。我们将捉到的“猎物”放在点燃的劈柴里焖烤,被烟火熏得灰头土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好歹也有一身肉呢。但吃到嘴里,小舌尖慢慢地品尝着麻雀肉,感觉美美的、喷香喷香的,尤其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 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迁,乡村乡貌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随着村庄的不断扩建,一排排新房子拔地而起,日渐破落衰败的岗马古寨早已经被新建的房屋居舍包围住了。豫S103省道的一次次扩宽,西寨壕早已被填平建成了临街商铺,北寨壕也被填平建成了大超市,东寨壕也只剩下了残余部分,只有南寨壕里长满了杨树与荒草,还残存着昔日的壕容…… 乡愁,是余光中心里的爱国情怀,一湾浅浅的海峡;乡愁,是杜甫漂泊在外,一轮故乡的朗月,月是故乡明;乡愁,是我们普通人心中的一块圣地,是母亲做熟饭后的声声呼唤,是儿女即将踏上征途临行前的殷切叮嘱;乡愁,是一碗酒,浓得化不开的混合着血与泪、欢笑与悲伤的凝聚的岁月,是梦里常还能回去的心,而现实却难安下的肉身;乡愁…… 乡村有一天也许会淡出我们的视线,家乡大场院的那份记忆也许会像一张陈年照片一样发黄褪色,乡村的那份乡愁也许会变成依稀梦里那无声的叹息。乡村,乡思、乡情、乡愁。故乡的记忆,会像一首绵延不绝的诗句回响在人们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