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九月廿五，路遇茅草花

旭东.

小时候，我们小孩子在这个时候开始，一直到大冬天，在我们农村的田野上，会时常见到茅草花（我们这里叫茅亮花，亮字拼音第四声），白白的，一条条，象倒竖的杨柳，更似狐狸的羽毛，高高长长，远远望去，柔美如挪云，在微风的吹拂下，非常象快马加鞭的马尾，凭般令我们小孩子心动。特别记得小时候，这个时间段天气已比较凉快了，一到十月冬天，田地里一片稻谷丰收，一大片被父老乡亲收割起的田间空地，就成了我们小孩子的玩耍大场地，我们童年时光的大舞台。

有一个画面至今难忘，那就是我们小屁孩常常走在田垌里，在这些被农民收割过的稻地，还没有来得及犁开翻晒，准备去栽种下一劳的收成时，我们小屁孩，就利用这个空隙儿，走在这一片秋高气爽，又或是北风呼呼中，在这些空田里做游戏，把这个耕地当成我们童年时光的大舞台。其中，我们的节目组里，就有“快马加鞭”这一个得意环节，我们一致认为茅草花就是马尾鞭，我们小孩子会用刀子去割下茅草花，挑那些又长又弯又多毛又漂亮的，假装插在我们的屁股上，甪手捏住，稍微弯曲腰，好让屁股跷起，我们腰一弯弓屁股突起，就好象一头马一样，有头有尾。

于是我们排好队，又小到大，从矮到高，低头弓腰屁股凸起，用一边手拉住前面小伙伴的裤勾，又用一边手捻紧自己屁股后的马尾（茅草花），然后大伙们一个跟着一个，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开始做游戏逗乐，大声欢呼吆喊，发出各种狂喜的口啸，你追我赶，唱着那个时候我们小孩子的得意曲儿。在用手勾紧前面小伙伴的裤头沟时，也不会忘记搔一骚他们的可爱小屁股，惹得前面的家伙吆喊连天，正想轻出一手反抗，又惊脱轨断链，要知，那一个手一松，与前面那一个不接上，那一个就要输，要出局，然后另一个剪刀石头布站在外围的补上，这个输掉的家伙就要在圈子里面被我们蒙着眼包围在中间，跟着我们旋旋转，我们走到那里声音在那里佢就要跟着转到那儿，晕头转向，象个木偶，更象一头笨牛，被拴着鼻子走，哭比笑好。

我们在唱歌跳舞腰肢扭宁，小屁股猛不停地用力摇着马尾鞭，用小手摄着茅草花，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好似一群小马跷着高高挂起的长尾巴，耀武扬威地走路。其实是我们夹住尾巴走路才真，从早乐到晚，大伙儿不亦乐乎。最衰就是这些不小心松了手的家伙，一旦解开蒙布，坐在地上双眼发黑，不知天高地低，浑浑沌沌，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过来，自己亦曾失手，品尝过好几回。皆是跟在后面的坏蛋，用力勾脱了我条缩胶裤惹的祸，大伙们大都有皮带穿，就是自己小时候，可怜兮兮，紧有缩胶裤穿，吃亏蚀底就在这里，要不然，鹿死谁手，尚不可知，所以这一幕童年的记趣特别记忆犹新，至今想起有味。

茅亮花，它一般喜生在田野荒郊处，特别会苼荒在很多泥坟上面，远望形似伞云，风吹草动，又因它们生在坟头上，在那个人烟稀少的年代，会给人产生一股神秘感，被农村人迷信鬼玄为“花鞭”，不祥之花，大人们很是快忌，然而我们小孩子偏偏恶作剧，常常摘来玩耍，叛逆好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我们小屁孩的集体记忆。光阴电逸，岁月羁云，时代来到了今天，我们的思想变化，对传统观念发生了超越千古的颠覆，曾经过去很多事物，或许在当时觉得大惊小怪，不可想象，神乎其神，又或过去很多禁忌，来到了今天，却是如此平常，大不以为然。

其实，茅亮（第四声）花，它是干枯之花，是秋冬枯萎之另类美，它的美，是世间少有的枯寂美，在我们大冬天枯杆林立，风吹影袅，摇尾墨泼，如柔云挪箭，彰显着大自然的萧穆弩谧之影羽美！

今天是2021辛丑年九月廿五日，爱在深秋，有一些人，一些事不能忘记，想起二十年前的今天，那一幕幕往事，心情激动难堪，无心今天的生意，一大早出门摄怡，我踏在离家乡二十公里的芳村乡野上，用外拍的心情，慰解心中的忧伤，明知道早已失去多年，带给自己一生的牵挂，多年以来，不想与人提起，也一直黙默压下，但是，每一到这一天，又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来，如心血来潮般，涌上心头，离愁别绪，幽幽来袭，愁肠忧闷，挥之不去！我努力将情结抚平，一路驱奔，任凭深秋仅剩下的短暂时光，爽荡涤旷，前尘往事，不再多想，也不愿意去想…

路遇茅亮花，让我想起了儿时的记忆，忍不住驻足片刻，拍几幅留念，可惜天气阴晦，如果是蓝天白云，效果必好。

文字/旭东

图片/手机随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