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千古文明璀璨依旧

广德禅师54354176

——被埋藏数千年的巴蜀古文明，

生长在巴蜀大地，对蚕丛及鱼凫，也仅仅限于对李白《蜀道难》的吟诵：“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然而巴蜀大地数千年的文明，却知之寥寥，实觉孤陋了一些。

在成都平原上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三星伴月”的地方，偶然间一个谢姓农夫的发现，揭开了三星堆埋藏的巴蜀古国数千年古文明的神奇面纱。正如法国科学家德日进和桑志华发现水洞沟遗址，再现了中国远古时代北方的居住部落一样，三星堆遗址的发现，震惊了世界，震撼了考古学界。被称为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昭示了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一样，同属中华文明的母体，被誉为“长江文明之源”。揭示出灿烂的古蜀文明；从此三星堆这个响亮的名字便名扬四海！英国伦敦首席中国考古学家杰西卡·罗森则惊叹地说：“这些发现看来比有名的中国兵马俑更要非同凡响，这些青铜像似乎是独一无二的”。德国考古学家海因里斯.施里曼盛赞在欧洲出土的金面具是“阿伽门农的脸庞”，（阿伽门农:意为“坚定不移”，是希腊迈锡尼国王，希腊诸王之王），但三星堆出土的黄金面具，其历史更早、更富有神秘感。

上世纪九十年代，三星堆博物馆刚刚建成开放，有幸去匆匆地浏览了一圈，对馆藏文物也只是雾里看花，那些奇特的藏品所释放出的神秘信息也不知其所以然。今年3月，三星堆考古发掘的文物如平地惊雷再次震惊了整个世界！也再次成为网络热搜的主题。我也趁此机会再去三星堆补补课，填补对古蜀文明理解和记忆的缺失。

（图片来自网络）

　　三星堆博物馆综合馆一反常规建筑的思维模式，造型俨然就是成都平原上花草、竹林、树木覆盖一个巨型土堆，没有窗户。走进洞开的大门，经过曲折的长廊，迎面而来的便是众多奇特的各类文物。在这静穆深邃的展厅里，展示柜里的国宝，展示墙上的图案静默无语，却无言地向游人诉说着昔日的辉煌。它们独特的、诡异的造型，能将人的思绪迅速地带入到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在每一件文物的背后，蕴藏着一个难以破解的神性故事，它们无不在考验着观赏者的认知和感悟能力，引导着人们去畅想、期待着人们去破解。在文展区，一些奇怪的文字符号首先冲击着眼球：在甲骨文和象形文中“蜀”字就像一只蚕，而且蜀与“镯”通假即野蚕，神话中蜀国第一位国王蚕丛氏是中国华夏第一个把山上的野蚕饲养成家蚕的人，今双流县城南牧马山境内的“瞿上城遗址”是他的王宫，是古蜀王国的第一都城。蜀国的先民，从蚕丛王“教民养蚕”、杜宇王“教民务农”、鱼凫王“教民捕鱼”、到开明王“教民治水”，都和农业生产有关。“教民蚕桑、农桑治国”的理念和先进生存方式，开辟了古蜀国的辉煌历史篇章，成就了誉满全球“天府之国”的宏图大业。在三星堆古城遗址展区，有很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奇形怪状的古陶器，考古专家也只得根据其形状来命名，什么宽沿尊、喇叭口高领罐、盘口圈足尊、三足炊具、三足盉（有人推测是温酒的器具，有人说是夜壶，该信谁的呢？）等等，至于它们的真正用途还真难说得清楚。我驻足于三星堆古城遗址的航拍照片前，审视着古城的组成，试图推测它的功能，然而始终不得其果。照片上显示出的7段古城墙，合围成一个呈梯形的城池，三星堆古城穿越4000年时空后，终于以一个完整的形态出现在世人面前。解说词中写明古城占地约3.5平方公里，我想这应该是同时代的“一线大城市”了。虽然它们只是一段段倒塌了的古城墙残壁而已，但它们承载着古蜀国几千年前的文明历史印迹，也并非是“玉皇大帝撒向人间的沙画”，这些残垣断壁被岁月的黄沙所埋葬，形成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一条高低错落的土埂。三星堆出土了很多完整的象牙，展厅中那一根完整的雄性亚洲象的门齿，给人们留下了很大的谜团，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在装饰品展柜中有很多青铜、玉石、动物骨骼制成的装饰品，那三颗老虎牙串成的吊坠挂在脖子上是不是很威武霸气？

　　在博物馆综合展厅显著的分别展示着四件被表明“禁止出境展示”的绝版国宝级文物“祭山图”玉边璋、青铜大立人像、金杖、青铜神树。人们伫立在头戴高冠、纹饰精丽、站立在铜雕大象头上的青铜大立人像前，仰视着它高大威武的形象，被它的体量巨大而震撼，被古蜀人在3000多年前的铸造工艺所折服，是现存最高、最完整的青铜立人像。不愧为“世界铜像之王”。在博物馆众多的青铜雕像群中，足以领衔群像的“最高统治者”非大立人像莫属，不论是服饰、形象、还是体量，大立人像都堪称它们的“领袖”人物。这尊大立人青铜雕像，高鼻梁、大眼睛、深眼眶、大耳朵，华丽的龙纹服饰，其身份之谜至今难解，是国王？是祭品？是神？是巫？推测者都莫衷一是，没有足够的依据来证明它，难怪这尊青铜大立人像会被放在综合展馆的C位“称王”了。

三足盉。

青铜大立人。

　　石之美者为玉，玉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有石之坚贞、水之晶莹，色彩斑斓，神秘莫测。中国玉器被用作贵重的装饰品、礼仪性的器物、权杖和祭祀用品已有8000多年的历史。四川三星堆出土的“祭山图”玉璋为什么能成为“国宝中的国宝”呢？不单单是因为这片玉璋上两面雕刻了最为精细、内涵最丰富的阴刻图案，也是价值最大的玉璋。还因为玉璋上有一幅中国最早的玉器线刻画《祭山图》（也有人说这幅图是天文测量活动），是迄今为止所见最早的一幅玉器上的线刻绘画，线刻画是以硬度较高的工具在石器、骨器及陶器上刻画的阴刻图像，是介于雕刻和绘画之间的一种美术样式。这意味着巴蜀大地或为中国绘画的源头。《祭山图》是殷商考古和其他区域文明考古从未发现过的，显示出了极为丰富的内涵。也显示了古蜀国人精湛的玉石切割、加工、刻画技艺，更显弥足珍贵。

　　在一个独立展柜里，一根流光溢彩的纯黄金的金杖，吸引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游客争相观赏。在我们这些外行看起来有点类似于古埃及法老的权杖，解说词介绍这根出土于三星堆一号祭祀坑中的金杖，是用含金量高达99%纯金捶打成金箔包卷在灵寿木上制成的，木质部分早已碳化，金箔至今保存完整，在金杖头的一端刻有头戴五齿高冠人像和鸟、鱼的纹饰，人像与青铜大立人的头像相似，鱼、鸟图案可能与蜀国的鱼凫王朝有关，“鱼”、“鸟”就是鱼凫王朝的徽号、标志。这些图案和纹饰是乎是针对性很强寓意很准确的“巴蜀图语”？它是乎要告诉人们：金杖就是古蜀国王权与神权的象征，是政教合一体制下的“王者之器”，为古蜀国最高政治人物与宗教人物所拥有。它是翌今为止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绝版金杖。

　　金杖神迷的疑问和离奇的传说在脑细胞中铭刻还未完成，又被巨大的树形展品所吸引。看见眼前这棵三星堆出土文物的“高度担当”—青铜神树，又是疑云纭绕脑海，求助于语音解说，三星堆出土的青铜树共有八棵，是夏代晚期的青铜器，残高有3.96米。这是迄今全世界发现的年代最早、树株最高的青铜神树，它矗立于仿佛三山相连的基座上，三三见九的三层树枝，或上翘或下垂，九只太阳神鸟立于果实之上蓄势待飞，一条造型怪异诡谲的龙沿主干而下，莫可名状的姿态和弯刀状龙鳍凸显神龙的威风凌厉。青铜神树是古蜀先民对太阳及太阳神的崇拜，它在古蜀人的神话意识中具有通灵、通神、通天的特殊功能，有如《山海经》中描述的宇宙树最具典型意义和代表性的实物标本。神树与神龙的一体形象，是古蜀人智慧与精神的象征，寓意深远，留给后世之人难解的谜团和无限的遐想空间。

青铜神树。

　　走出综合展馆，穿过林荫和鲜花组成的长廊，一座造型古朴、厚重、乳黄色、墙面粗糙而富有雕塑般质感的建筑物矗立眼前，外墙呈曲面螺旋上升，屋顶支架像一把利剑刺向苍穹，从远处看上去，与地貌、天空色彩相匹配，显得雄浑、邈远。这就是蜚声考古界和学术界的三星堆青铜器博物馆。建筑内部围绕着一条上升的螺旋曲线主轴渐次上升：弧形主展厅顺曲线脉络延伸展开的格局。博物馆的外形奇特、结构奇特，里面的展品想必也会更加奇特神秘。馆内存放着三星堆遗址出土20余件青铜人面具，以造型最奇特、最威风的青铜纵目面具为典型代表的青铜人头像、戴金面罩青铜人头像、青铜人面具以及青铜兽面具、青铜鹰形铃、青铜太阳形器、青铜罍（lei）、青铜尊等等商代的青铜器物，是三星堆文物中最有特色同时最具精神文化内涵的文物，它们是中国时代最早和出土规模最大的面具群体。看着这尊威凌八方的青铜纵目面具，它神秘静穆、威严正大的气场给人以强烈的威慑感，人们在纷纷琢磨它的主人是天神还是人王？最费解的就是其夸张的双眼与双耳，古蜀人的蚕丛王真的有视通万里、耳听八方的奇异能力?

　　看完三星堆这些体量巨大、造型奇异、寓意神秘、数量众多的青铜器物，无不为古蜀文明的辉煌始而心情震撼澎湃，继而入迷入幻：这些神秘器物是如何制造出来的？三星堆文物是宝贵的人类文化遗产，在中国浩如烟海蔚为壮观的文物群体中，属最具历史科学文化艺术价值和最富观赏性的文物群体之一。在这批古蜀秘宝中，有许多光怪陆离奇异诡谲的青铜造型，堪称独一无二的旷世神品。而以流光溢彩的金杖为代表的金器，以满饰图案的边璋为代表的玉石器，亦多属前所未见的稀世之珍。古蜀人制造这些神品的寓意和用途至今仍然是迷雾重重。世界广阔浩瀚，文明浩若繁星，历史博大精深，竟然找不到与之相类似的东西，足见其非同寻常；更奇怪的是，青铜人像、青铜面像、金杖，在中国，竟然找不到可以与之相比较的参照物。全世界也至今未发现类似的青铜器。众所周知巴蜀古国并非外星来客，而是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并非孤立的土著蛮夷古蜀人，也是三皇五帝华夏文明后代，也是继承华夏文化遗产的中华民族。和其他古人类一样，在成都平原上生存繁衍的古蜀人：

有自己崇拜的神物—太阳、龙、鸟；

有自己的保护神—“纵目”的“蚕丛”等；

有自己的通神用物—神树和金杖。

有自己的献祭供物—象牙、兽骨。

有自己建立的祭祀场所—神坛。

时间能消融一切，三星堆之所以“神秘”，更多的是来自于时间所设下的障眼法，千百年的岁月将古老的文明深深埋于地下，又将文献的记载的种种遗迹渐次湮灭，当它再次从地底下现身于世，自然会让世人一时手足无措，引起众多的猜测和联想。三星堆的发掘，终会拨开古蜀迷雾，揭示出历史真相，印证那些无限想象！古蜀精神的载体摄人心魄，古蜀文明的光华耀古烁今！

对于我们这些并非通古博今的“俗人”而言，逛博物馆难免会产生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繁多而奇异的展品，需要丰富的知识去参释，脑力与体力的双重锻炼，使人在获得愉悦感的同时难免感到知识的匮乏和思绪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