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夏天的一个傍晚,我父母带着姥姥和我们三个孩子乘绿皮火车来到了大连,那年我10岁。不记得下车后遇到哪些人,但记得走出车站后,晚风中有浓浓的海腥味。</p><p class="ql-block"> 当晚,我们被安置在位于世纪街的一家部队招待所的后楼,那里是我们暂时的家。我们姐弟三人都出生在沈阳,住在由东北军的炮兵学校改建的部队家属大院,彼时我们与大连这个温润安静的港口城市没有任何瓜葛。日子在慢慢的适应和认同中过去了,我们三个都在大连长大,工作、结婚、成家,父母已经老去,邻居们都各奔东西,原来的老房子早已拆迁没有了踪影,只剩下残留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我小时候常感到陌生的城市,现在处处能找到丢失的过去。从前那么具体却又虚幻,它们在时间深处,摸不到够不着又毫不褪色。院子里满树丁香花沉甸甸的荡漾在枝桠上;五五路上遮天蔽日的杨柳絮在微风里千朵万朵地飞扬;从中山广场到奥林匹克广场,走过笔直的人民路(斯大林路),就走过了自己整个前半生。</p><p class="ql-block"> 成年后国内国外我走过了很多地方,不论走到哪里,回程目的地都是大连,都是回家。因为我的口音中夹杂着曲麻菜和海蛎子的混合味道,总有人问我是哪里人?我都会慢慢地吐出两个字"大连",似乎它就是对浪漫美好的解读,是一个融入心底关于风花雪月的向往。</p><p class="ql-block"> </p>